崩坏狂想曲 第二季（4）大结局
（崩坏狂想曲的主线剧情到这里就圆满结束啦，不过后面应该还会出几期番外，讲述奥托和卡莲如何离开幻想世界，回到现实的故事。因为最紧张刺激的部分已经过去了，所以就放在轻松愉快的番外篇给大家见面啦！
另外，我们的奥托卡莲同人专栏系列不会休更哦，紧接着推出的是《启蒙的色彩》系列，依旧延续我们的设定，不同的是，相比于《崩坏狂想曲》的多主角、多线程的模式，新书会始终以奥托和卡莲的视角展开叙事。这次的奥托和卡莲会前往怎样的世界，经历怎样的故事呢？还请大家多多期待，谢谢大家！！！！！）
这里发生的事情动静不小，有不少人都被约书亚和这两个不速之客的交手吸引了注意力，比如保罗和他手下的教士们。
大批天命的教士降落在这片废墟周围。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显然是因为刚才全力的防御还是被约书亚突破了而有些沮丧。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不过，保罗可没有功夫沉浸在过去的失败之中。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距离约书亚最近的，那个背对着他的白发女孩。
“又见面了。”
老人淡淡说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戒备。
“离这里远一点，老先生。”卡莲头也不回，“约书亚很危险，你们不是她的对手。如果不想被波及而丢了性命，就趁早和我们保持距离。”
“还是这么盛气凌人啊，小姑娘。”保罗也不气恼，“早知如此，当初你就不要做出那样的决定，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难道主教大人觉得，我是那种会后悔的人吗？”
“主教大人？你心目中的天命主教，不是一直都只有站在你身边的那一位吗？”
保罗有些意外。
卡莲看了奥托一眼。
“的确。如果要我来说，和奥托比起来，亚历山大六世、尤利乌斯二世和利奥十世之流根本就不配写在天命主教的谱系上。”她的话一点也不客气，“不过，对于老先生这个天命的活化石而言，就算是奥托，也要对你说声‘老前辈’吧。”
让一个活了五六百年的家伙对别人叫“前辈”，这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谬，但卡莲知道，保罗的确有着这样的资格。
“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保罗把目光转向对面的紫发小女孩，眼神中充满了凝重。
“这就不劳老先生费心了。”
卡莲耸了耸肩，玉手轻挥，哗啦啦的声音凭空响起，漆黑的锁链从少女的袖袍中钻出，盘绕在她周身，其上附着的恐怖黑雾让人毛骨悚然。
看着这和约书亚一般无二的攻击方式，保罗眉头微皱，不再开口说话。他打了个手势，指挥着天命的教士们后退到安全的区域。
琪亚娜抱着芽衣，也跟着教士的队伍一起后撤。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奥托，发现他丝毫没有后退的打算。
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竟然还留在即将爆发大战的战场上，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琪亚娜有些不解。不过，对于奥托这个人，她一向缺乏好感，当下也懒得多管闲事，只是默默地抱着自己的女友远离。
“观众变多了嘛。”约书亚微笑着，“很好，没有观众的舞台，又有什么意义呢？”
与卡莲剑拔弩张的气势相比，约书亚则显得漫不经心。她一不拿出武器，二不准备招式，只是双手抱着后脑勺，懒洋洋地看着对面的两人。
“再好的关系，也免不了吵架拌嘴，互相生生气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我不怪你。”小女孩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卡莲，难道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你是属于我的这个事实吗？”
“谢谢提醒。”卡莲面无表情，“可是，你的这个说法只会让我感到不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一直阻碍我呢？你可是律者，是和我一样的，来自崩坏的使者。同类是最了解同类的，我了解你，也能感觉到你心中的渴望和野心。虽然不需要帮助，不过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的话，我们一起把这个无聊的世界毁掉，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你觉得这样做很开心吗？”卡莲撇了撇小嘴，“很遗憾，我只是觉得那是一件很让人……哦不，是一件很让‘律者’不齿的事情。”
回过头，少女的眼神和站在她身后的金发青年交织在一起，后者向她微微点头。见此，卡莲不再犹豫，磅礴的崩坏能毫无保留地从体内呼啸而出，化为漫天的黑雾。在浓雾的掩护下，卡莲的身形如闪电般向约书亚攻去。
“用锁链攻击？”
随意一挥小手，约书亚甩出同样漆黑的能量，把从四面八方向她刺来的锁链尽数弹开。
“也对，毕竟你在成为律者之前，最趁手的那把兵器，就是靠上面缠绕着的锁链来取人性命的吧。”
约书亚所指的，当然就是卡莲从前的那把犹大。
“为什么不用你最强的攻击来对付我呢？”女孩眼神中的嘲弄越发浓郁，“我可是知道，你在成为律者的时候，神赐予你和圣十字同行的殊荣。来啊，把圣十字召唤出来吧，如此神圣的武器，不正好可以对付我这样的恶魔吗？”
听着她那明知故问般的话语，卡莲也不说话，只是死死地咬住银牙，用尽全力发动着一次又一次的攻击。自从成为律者之后，还没有人能在堂堂正正的战斗中战胜她，可是，无论她怎样攻击，都伤不到约书亚的分毫。
如果有能看懂律者之间战斗的人在旁边观战，一定能惊奇的发现，二人之间呈现出如此一边倒的局面，似乎不是因为约书亚多么多么强大，而好像是……她对于卡莲的一招一式都非常熟悉一般！
“哦，对了。”约书亚继续自言自语，“我忘记你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了。我们尊贵的启蒙之律者不是被偷袭了吗？不是在和丈夫度蜜月的时候被那位卑鄙的理之律者攻击了吗？”
“你失去了身体，不得不附身在圣十字上才能复活。可是，圣十字虽然是你的武器，但你并没有完全驾驭它的能力。所以，你才重新进入了至圣所，来维持你那濒临死亡的生命，才会来到这个你我身处的幻象世界，不是吗？”
“这个世界是一个梦，是一个圣十字自己所做的梦。我们经历着曾经真实发生过的历史，欣赏着罗马史诗般的覆亡。只不过，圣十字依照你的记忆，把这里的主要人物都替换成了你所熟识的人，仅此而已。”
“所以，在圣十字自己的梦里，你自然不能召唤圣十字来为你作战。你想，如果你能打倒我，恐怕就能找出离开这个世界的办法，你也能让圣十字从梦中醒来，让你重获新生。可是，我的卡莲，你不要忘了。”
约书亚凝视着卡莲。从女孩的目光中，卡莲看到了那只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那些你做不到的事情，可以由我来做。”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卡莲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出。少女拼命地挣扎着，崩坏能在她面前凝聚成厚厚的屏障，可无论她怎么防御，自己的身体都宛如虚无一般，直直地穿过了屏障，没有起到半点阻拦的效果。
就这样，在无数人震惊的目光中，少女径直飞到了约书亚面前，直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约书亚一伸手就能触摸到的程度之后，卡莲的身体这才停止了下来。
“你要干什么！”
即便到了这样的时候，卡莲依旧没有放弃攻击。锁链呼啸着狠狠地刺向约书亚，可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锁链在还没碰触到约书亚身体的时候，就会被她体内涌出的腐蚀性雾气寸寸溶解，造不成半点伤害。
“干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那就只能由我来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微微一笑，少女伸出小手，贴在了卡莲胸前。
猛地一抓，约书亚的玉手就这样撕裂了卡莲胸口的血肉，伸进了对方的身体之中。
说“血肉”，其实有点不贴切，因为像卡莲这样的律者，身体构造和人类有着很大的不同。维持她身体机能的，不是血液而是源源不断的崩坏能。自从她成为律者的那一刻起，身体就停止了新陈代谢，自然也就不再制造新的血液。这么多年过去了，少女的血管之中早已干涸，看不见一滴殷红的鲜血。
约书亚的手越探越深。竟然就这样，一把握住了卡莲那颗，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停止跳动了的心脏。
“人们都说，大脑是人体的核心，是意识所在的方位。”约书亚低着头，“可是，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得到你的灵魂的认可。你厌恶我，从内心深处排斥我。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先得到你的身体，之后再慢慢想办法了。”
“你是不会死的，律者没有这么容易就死去，更何况是你……我不会伤害你，我相信，总有一天，你的灵魂也会接纳我，重新回到我的怀抱里的。”
小女孩脸上带着最纯真的微笑，如果不看她手上的动作，恐怕还真会把这个最恐怖的恶魔误认成是天使。
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约书亚的小手用力一捏，卡莲的心脏就轰得一声爆裂开来。
随着心脏的炸裂，卡莲的身体上涌现出璀璨的光芒，晃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来。耀眼的白光逐渐黯淡，显现出约书亚那保持着刚才动作的身影，以及……悬浮在她面前的，流动着七彩光泽的圣十字。
是的，卡莲没有办法召唤圣十字，但是约书亚可以。卡莲在律者之间的仇杀中被杀死之后，只能附身于圣十字，借助它的力量维持自己的生命。可以说，正是因为她寄居在圣十字之上，这才使得圣十字陷入了沉睡，创造出这个梦境世界。
而约书亚所做的，就是抹去卡莲在圣十字上留下的印记，唤醒沉睡的圣十字。通过摧毁卡莲的生命机能，约书亚封印了卡莲的意识，让失去了庇护者的圣十字重新醒来。
抚摸着圣十字，沐浴在它的光芒之下，少女闭上美眸，俏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仿佛见到了一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般。
所有人都看着她所在的方向，大气也不敢出。他们知道，结局已经注定了。
许久，约书亚这才重新睁开眼。第一个映入她眼帘的，就是站在她不远处的，一直没有动作的奥托。
从卡莲被约书亚控制，到约书亚捏爆她的心脏，再到圣十字复苏，奥托一直都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就是卡莲那个家伙的心上人吧。”
约书亚轻舒一口气，话语中带着些微的情绪，好像是……一个正在吃醋的小姑娘一般。
莲步轻移，约书亚缓缓地走到奥托面前，圣十字如影随形般地悬浮在她的背后。
娇躯微微前倾，约书亚上下打量着奥托。
“你不是幻象。”约书亚得出了结论，“你和那些人不同。他们是卡莲熟识的人，所以才会在这个世界中替换那些原本应该出场的人物。可你不一样，你是真真切切在这里的。为什么会这样？”
“大约是因为卡莲被杀的时候，我也一起被杀死了吧。所以复活以后才会被一起带进这个世界。”奥托语气平静，“也有可能是因为她害怕一个人面对这么多虚构的人物有些寂寞，这才拉上我一起的。”
“胡说八道！”
一听这些，约书亚就气不打一处来。
“卡莲才不会主动要求和你在一起！你根本就不配做她的爱人，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明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坚持和你这样一个普通的人类在一起！”
“卡莲成为律者之后，每天都在想什么，每天都在做什么，你一个人类，能弄明白吗？你知道她身上背负着什么样的使命，又做出过什么样的抉择吗？”
约书亚越说越激动，好像一个正在为自己最心爱之物申辩的小孩子一般。
“我是不明白。”
奥托承认得很爽快。
“我只知道，卡莲是启蒙之律者，而我是她第一个启蒙的人。她有神赋予她的使命，我也有她亲自放在我肩头的职责。卡莲要我弄明白，她对于我的‘启蒙’究竟是什么。一旦清楚了这一点，她对我的启蒙就已经完成了，她也可以回归人类的身份，卸掉困扰着她的枷锁。”
“我是一个人类，我能想到的，能做到的事情都非常有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
“你……”
约书亚小脸涨红，一时有些语塞。她跺着脚，有些忿忿不平。
“真是搞不清楚，卡莲那么聪明，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使命交给你这样的人……”
“总之，如果把你杀死在这里的话，也就能断了卡莲的念想吧。实现她的理想，然后让她变回人类，那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才是那个可以站在她身边的人。奥托，既然你不是幻象，而是真实地存在于这个世界的话，那么我在这里杀死你，你也就真的死去了哦。”
音调逐渐变冷，约书亚一拍圣十字。
“既然卡莲这么喜欢你，就让她容身的这个圣十字来了结你吧！”
话音落下，圣十字一阵颤抖，五彩斑斓的光幕像水一样在其上流淌。仔细观察，就能惊骇地发现，虽然约书亚召唤出的这个圣十字只有一人高大，但庞大到无以复加的虚影正在其后成型。虚影的规模足以让每一个看到它的人心生战栗，一直到地平线都看不到它的尽头。
看着架势，约书亚不仅打算把奥托轰成碎渣，也要把他不远处的整座罗马城一起摧毁。
千万条流光从圣十字上射出。然而，它们并没有像约书亚设想的那样，融化掉面前的奥托，而是径直射向约书亚，像锁链一样缠绕住她的身体，将她牢牢地束缚在圣十字上。
“什么？”
约书亚一惊，崩坏能瞬间从体内涌出，像尖刀一样切割着身上的光链。
不得不说，约书亚强大到让人难以想象。律者之所以恐怖，那是因为她们可以从神明那里借来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面对圣十字这种神的直接造物，还是会渺小得如同尘埃。即便如此，约书亚竟然硬生生地砍断了束缚着她的光链，突破的圣十字的钳制。
身形迅速升空，约书亚惊魂不定地看着依旧在不断颤抖着的圣十字。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圣十字是属于她的，是她帮助圣十字降临到了人间，是神明亲手把圣十字赐予她的……
来不及继续想下去了，约书亚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飞出，朝着圣十字飞去。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将自己的速度减缓半分。
她终于体会到了，不久前卡莲亲身体会过的那种无力和绝望。
光芒越来越强，圣十字上闪耀的七彩流光彻底吞噬了她的身形。约书亚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自己在不断地下坠。
她狂乱地挥舞着四肢，想要在着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抓住一些什么，可这样做只是徒劳。她下坠着、下坠着，向无尽的深渊落去。
好累。无论双眼睁开还是闭上，眼前都只是无尽的黑暗。在所有感官都失灵了的世界里，约书亚感觉自己的大脑甚至也停止的运转。
就这样，她重复着无休无止的坠落，直到身下传来的温度唤醒了她的意识。
……
湛蓝的天空上挂着一轮暖阳，看不见一丝云彩。轻柔的风吹过绿油油的草地，带来一阵自然的芳香。
白发少女仰面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双臂轻轻地环抱着怀中的紫发小女孩，一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卡莲？”
约书亚的声音有些怯生生的。
“嗯，是我哦。”
卡莲的声音又轻又缓，带着让人安心的温柔。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约书亚叹了口气，娇躯往卡莲的怀里缩了缩，也顺着她的目光一起，仰望无尽的蓝天。
“很意外吧。”
最终，还是卡莲打破了沉默。约书亚无声地点了点头。
“都是他策划的哦。从你那个名为‘遗憾’的幻境中出来以后，我们就一直在商量打败你方法。这些都是奥托的主意。”
“……为什么？”
约书亚的小手不自然地紧握，攥住白色连衣裙的裙角。
“我……我阅读过你的记忆，所以也知道奥托有多么爱你。所以……为什么会制订这样让你和我同归于尽的战术？”
“奥托这个人啊。”卡莲漂亮的眸子微弯，“不管做什么事情，为了达到目的，总是不择手段。他一心想着拯救我，所以……不惜用那些牺牲我的办法。”
“为了拯救你，所以牺牲你……听起来真是矛盾。”
约书亚小声嘀咕着。
“但是，这真的是拯救我的唯一办法，不是吗？”卡莲望着蓝天出神，“你……是我的另一半，所以你自然清楚，我犯下过多少不可饶恕的罪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因此，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的迎来属于我的救赎吧。”
“终于承认了吗？”
“……嗯，不承认也没办法。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你的的确确是我的另一半，是从我的灵魂里分离出去的，是不是啊，另一个我？”
卡莲的俏脸上带着莫名的笑意。可是，她的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带着令人心碎的哀伤。
“是啊，你还有面对你自己的勇气，很好，看来不需要我担心了。”
“别高兴得太早哦。”卡莲弹了她的小脑袋一下，“这并不代表我会接纳你。”
“本来也没奢望你会认可我。”小女孩嘟着小嘴，“毕竟……我是积攒了你身上所有罪恶的一面啊。”
“虽然自称叛逆的律者，誓言不给人类带来灾难和伤痛，甚至为此放弃了律者的权柄，但你还是背负了很多的罪恶。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你把苦难带给了人间，从你在维滕堡发表论纲，到《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整整131年，人类因为你挑起的信仰冲突而自相残杀。”
“虽然这样做，是启蒙的使命驱使你的，是启蒙的必然，但你还是惊觉于自己造成的灾难之大。你颤抖着收起了沾满鲜血的双手，不负责任地把追随着你的新天命甩给奥托，给他加上了‘新旧两个天命的主教’这样不三不四的称号，终结了人们之间的猜疑和杀戮。”
“然后，你回到了至圣所，恳求至圣所的守护者保罗给你施加封印，把你灵魂中倾向暴力、破坏和毁灭的那一面永久地封存起来。保罗警告你，这样做不能一劳永逸，反而会引发将来哪一天更为恐怖的爆发，可你还是这么做了。因此，才有了我。”
“你其实是对的。以你的力量，再加上圣十字的守护，我本来是不可能突破封印的。可是，你被另一位不信任你的律者，理之律者瓦尔特的偷袭所杀。你附身在圣十字上，又因为难以驾驭新的身体而仓皇逃到了耶路撒冷。至此，我才能突破束缚了我四百年的封印，逃离你的身体。”
“可是，等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幻境之中了。我不愿意好不容易得来的自由就这样白白在虚假的世界中浪费，就随便附身在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身上，打算掀起一场崩坏，把这个幻想的世界毁掉，以此来回到现实世界。”
“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打败了。”
约书亚闭上眼，语气中并没有多少不甘。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卡莲怀中的小女孩翻过身，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卡莲的胸口。那里，先前她造成的空洞还想刚才一样。
“疼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一点感觉都没有哦。”
卡莲笑了笑。闻言，约书亚松了口气，旋即小脸上浮现一丝苦涩。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我的左臂在被芽衣砍断的时候，可是非常疼的……”
“谁叫你占据一个无辜人类的身体。你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和我们可不一样，她是个人类，身体里当然有能感觉到痛的神经。现在还疼吗？”
听着卡莲的话，约书亚一怔，俏脸上显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竟然会关心我？”
“那你觉得呢？你觉得我现在应该乘胜追击，把你这个落败的恶魔斩尽杀绝吗？”
卡莲有些顽皮地一笑。
“难道……不是吗？毕竟我之前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不用想那么多。”卡莲轻声道，“我没有资格指责你。说到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如果连自己都不能接纳的话，那么就不可能继续往前走下去。人类如此，律者也如此。”
“所以，我虽然讨厌你，巴不得你立刻就消失，但也不得不承认，你就是我的一部分，就算我不喜欢。我想，我需要有面对你，面对我自己的勇气。”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躺在草地上。阳光洒在少女们的身上，给本就美丽的姑娘们增添了一层梦幻般耀眼的光环。
“我同意了哦。”
约书亚冷不丁地说道。
“同意什么？”
卡莲疑惑地看向怀中的女孩，却看见了对方那洋溢着坏笑的小脸。
“当然是同意你和奥托在一起了。”
约书亚扬了扬小脑袋，小鼻子中发出可爱的哼声。
“为什么？刚才你不还发脾气，说什么我是你的，奥托没资格和我在一起吗？”
卡莲同样笑着抱紧了她。
“……因为我明白了，奥托真的是最适合你的。和他在一起，你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能想清楚很多自己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或许是那个能够拯救你，拯救我们灵魂的人。”
约书亚的神情充满了认真。
“我们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同意了。”
卡莲有些傲娇地撇了撇嘴。可是，从少女嘴角溢出的笑容来看，自己心爱的人能得到另一个自己的认可，她还是非常开心的。
“但是，我还是要持续关注的。”约书亚一本正经地说着，“我会重新回到你的身体里沉睡，不过，如果奥托哪天做出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一定会醒过来，然后把他大卸八块的。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那……他还真的是相当危险。”
卡莲苦笑一声。不过，她也百分之百地放心，奥托不会做出那些需要让约书亚把他“大卸八块”的事情。
“好啦，我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约书亚转过身，把脸颊贴在卡莲胸前的伤口上。她会成为卡莲的“心脏”，在那里继续她持续了几百年的沉睡。不过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的。
“那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啦，另一个我。”
约书亚向她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