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带着陌生女性气味的棍状物体表面还有些乳白色的液体，让桀少一瞬间就明白这东西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不光贝尔特，连桀少也带着嫌弃的目光看着这玩意。
“手。”
贝尔特的另外一只手伸到桀少的面前。
“啊？”
桀少下意识的将手举了起来。
“另外一只。”
“哦。”
不明白贝尔特到底想干什么，桀少换了一只手举起来。
贝尔特将那个带着黏稠乳白色液体的棍状物按到了桀少的腕式光脑上。
“喂！干什么？脏死了！”
“不要动！”
带着异常魄力的低沉声音让桀少的挣扎停了下来。
而后贝尔特熟练的操作起来棍状物，在发出一阵颤动之后，一个虚拟的小屏幕出现在桀少的眼前。
翻滚了几下页面，非常熟悉的照片跟说明出现在眼前，那是关于桀少的一切资料。
而在其中有一段话：
......有微小的口癖，语速过快时“没”的发音不标准，跟“米”很接近......
“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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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坦的意识又陷入了一阵混乱的回忆中。
他端着一把崭新的老式阻击步枪。
这并不是属于他的，而是法尔的备用品。
在他现在站着的三层小楼的楼顶一点遮蔽物都没有。
火辣辣的人造太阳烘烤着他的后背，水泥房顶散发的热度烧灼这他的胃，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烤架上的火鸡。
他举着自己的阻击步枪等待着，他已经想不起来他多久没有做过这种动作了，曾经他甚至觉得这辈子仅为了这么一个动作而活。
他在瓦砾的阴影下面，广告牌的后面感受着人造太阳灼烤着他的皮肤……这个动作他曾经做过很多、很多次。
炫目的蓝天，这是那一天的天空？
地面的热气波动着天空，他所见的城市叫什么名字？
他已经对时间的流动毫无感觉，他现在是在用步枪瞄准呢，还是想起了曾经端着步枪瞄准的时候？
他的记忆正在侵蚀现实，将他的意识混乱起来。
现在在奥斯坦那全是堕落与女人体香的大脑里，是过去，是现实，还是各种幻觉全都不分彼此地交驳了起来。
仿佛是他只要滑一跤就会陷入混沌之中永不复返……但是那流淌在血液中的一个思绪在坚强地支撑着他的身体。
不要被诱惑，不要看着它。
现在只要集中在你所要做的事情上，和你一直以来所做的一样的事情上。
瞄准目标，然后在合适的时刻扣下扳机。
他已经向所有人展示了他身为一个过时忍者的手段。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明白自己的敌人们防备的就是忍者，那么他们会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侧，而不是抬头望向遥远的房顶，这极大的提高了自己行事的成功率。
周先生是谁？
听起来像是某个学院的教师，应该是个恶贯满盈的人。
搞不好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他不过是自己梦里所想象的一次不存在的任务。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完成这次任务，这才是一切。
他会完成这次任务，他要证明自己所剩的最后一丝荣耀。
这样他才能昂首挺胸地向巴莱卡展示自己的战果，他如是说。
……任务，中士。
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军人就要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的记忆深处响起了一道声音，它属于一名只有半张脸的女人。
伤疤脸，巴莱卡……
不，那个不是什么记忆，那就是个幻觉。
奥斯坦点点头苦笑起来。
那就是一个梦魇，由他想复仇的期待而生的梦魇。
他知道那样的一个女人永远不会堕落成一个能被自己干掉的残渣。
在奥斯坦的识海里他可以回忆起故乡的昔日荣光，犹如他能忆起那个巴莱卡。
他还能想起自己因勇敢与尽职而授受巴莱卡授予勋章时的场景，他还能想起她在检阅部队时高昂的头颅。
巴莱卡在故乡的墓前为未能活着看到荣耀的故土之人默诵了一段祷文，所有在场的人都聆听着，为他们曾经的战友们泪洒黄土。
奥斯坦真的见过这些吗？
当然，他没有，就像他也不知道对他来说那个叫巴莱卡的女人是否真的存在一样。
现在的他根本就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了。
想要去区分它们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十分荒唐的，现在他打算相信的就是某种幻觉……很简单，奥斯坦根本就不想相信某段会抹杀他心中的那个故土的恶魔名字的幻觉。
很快，预测的时间就快到了。
奥斯坦的眼睛对上了手中的阻击步枪的瞄准镜，把那些让他发狂的幻觉全都扔到了混乱的脑后。
他把放大倍速调整为4X，对准了800米外的大街，然后感知着风的流向。
和以前一样，他呼唤着血脉中流淌的自然的语言。
渐渐地，故土的图像展现在了脑海之前，从他记忆的深处再现了出来。
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所有的事物都冻结成了刺目的银白幽影。
奥斯坦又变成了年少的样子，然后他尽力端着他那杆沉重却又很可靠的第一支步枪。
他还能听到耳边响起那严厉的低语。
“听风的声音，奥斯坦。”
是那个总用他的名字称呼他的叔叔。
他不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了，但是至少那个枪法精湛的猎人的字字句句在他年幼时就都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观察风的流动，看雪花是怎么打转的，树枝是如何抖动的。闻风的味道，区别雪和树和动物不同的味道。”
他的叔叔花了一生在故乡的原野摸爬滚打，他的脸甚至被雪面反射的光晒到灼伤。
他的叔叔把所有在荒郊野外的生存技巧，那些有关与那片冰雪世界的生与死，全都教给了奥斯坦。
“你的祖父是黑旗军里最伟大的阻击手，你的血里流淌着他的血液。在你的灵魂里沉睡着自然的语言，大地的话语和草木的意志。听着，奥斯坦，风永远是你的同伴。”
明白……奥斯坦对他叔叔的话点了点头。
是他一直在教给他最重要的事情。
奥斯坦能看见每一发困扰着每一个狙击手的子弹的波动。
风中的痕迹与感知一直指点着奥斯坦那些看不见的危险与机遇。
身怀叔叔教给他的所有技术，奥斯坦成为了光荣的黑旗军的一员，发觉他从猎杀野兽变成了猎杀人。
他独有的直觉，他娴熟的技巧，还有他性能强劲的能量阻击步枪使他变成了无数战场上的恐怖天使。
这也是人们称呼他为阴险魔鬼的原因……如阴险的魔鬼一样在阴暗的角落伺机而动。
曾经这一切是他的骄傲，而在那个执行任务的夜晚过后，这一切变成了一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