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程木南买完菜，回去的路上，百里绿衣仍旧觉得刚刚长见识了。
“我本来以为这个价格已经够低了，结果你还能再多要点东西。”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不敢砍价，都是跟在别人后面，但是后来觉得要是不砍价，我每个月都会多花几十上百，这就是动力来源。”
程木南说得很随意，百里绿衣想象不到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经历。
她是个之前就花钱大手大脚的人，虽然不是那些花天酒地的富二代，但是百里绿衣对钱一向也是没什么概念的。如果不是因为她老爸以没有对象为理由削减了她的资金，恐怕百里绿衣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缺钱是什么感觉。
百里绿衣感觉程木南要比看起来坚强很多。
“我感觉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
“是吗……也没有吧……”
面对百里绿衣的夸奖，程木南很不自然，有点害羞。但是百里绿衣摇了摇头。
“我是真这么觉得的。相信我，我不常夸人。陈亦我都没夸过。”
“我觉得哥要比我厉害。”
“我觉得他没有。”
走着走着，百里绿衣突然对程木南的其他事感兴趣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她问了程木南。
“说起来，你和陈亦之间发生了什么，让你喜欢他？”
“喜欢……我觉得自己不太配这个词……”
自卑模式的程木南上线了，百里绿衣感觉她的气势瞬间就下去了。
对于不理解爱情的百里绿衣来说，这很有意思。于是，她打算来一盘大的。
“嗯……用我的事情来交换，你说说你和陈亦之间的事情怎么样？”
“诶？”
“你看啊，几个女生里面，目前明确知道为什么要追陈亦的，只有许言，朝行露和已经退出的赵雨雪。咱们几个都互相还不知道原因，要不然我告诉你我的原因，你告诉我你的？”
“我的……感觉不值一提，而且说出来很丢人的……”
“为什么会丢人？”
百里绿衣是真的不清楚原因。她不知道一个人对恋爱对有着什么样的态度，她所知道的只是自己父母的表现是多么得没羞没臊。
程木南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百里绿衣这么问题。
“……要不然换个话题吧。”
“换什么？”
“只要不是问我和哥的事情，都行。”
“哦……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穷吗？”
又是一记直球。
但是这个，对程木南来说并不是不能说的事。当陈亦第一次表现出来对此感兴趣的时候，她还有点犹豫，但是之后她就在想，不管陈亦什么时候问自己，自己都会回答，因为她觉得已经能够信任陈亦了。至于其他的女生，她也觉得自己可以信任这些人，所以谁问都会说。
只是没有一个人去问。许言是对此不感兴趣，其他人是考虑到了可能会揭程木南伤疤，所以对此都避之不谈。
百里绿衣是第一个问的。
在这之后，百里绿衣又补了一句。
“因为你也知道，我家里一直都是有钱的，所以我对没有钱的世界不是很懂。就像之前你要是不告诉我不能对不富裕的人说那种话，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也可以……”
“没事，可以的。”
程木南抬头对百里绿衣说着，百里绿衣很期待接下来的回答。
但是，程木南又说。
“只是我想让哥第一个知道，所以……能不能我和哥说了之后，再告诉你？”
“……可以。我这就回去让他问！”
“别！我想等到哥自己问我的时候……”
百里绿衣看了看程木南，大概能看出来因为什么，但是不是很确定。
程木南已经准备好去告诉别人自己的过去了，但是还没有做好面对自己过去的准备。
这么深层的，百里绿衣并没有察觉到，她只是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继续逼程木南。程木南是个坚强的人，她并不担心。
这时候，程木南家里的四个人还在等待着两个买菜的回来。
关于李斯羽的事情，她已经说完了，现在三个女生在聊天，陈亦则只是在旁边看着。
陈亦挺喜欢看别人愉快地聊天的，他是个很讨厌矛盾争吵的人。但是，他又担心自己在这里，三个女生迟早会觉得他被冷落了，就站了起来。
“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三个继续聊。”
“是感觉我们三个聊天不带你吗？”
许言问着陈亦，陈亦愣了一下，摇着头。
“当然不是。我就是在屋里待一上午了，我也得出去透透气。”
“哦……对了，亦哥。”
“怎么了？”
“我记得来这边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卖部。”
“有什么要买的吗？”
“帮我带两副扑克牌。”
许言伸出了两根手指，面带微笑，然后发现大家都在看自己，笑容就收敛了。
陈亦的手揉了一下眼睛，然后问许言。
“你……知道自己来是干嘛的吗？”
“……学习啊。”
“所以你要扑克牌干嘛？”
“劳逸结合嘛。”
许言觉得自己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陈亦和赵雨雪都一副“这个人没救了”的表情。
李斯羽伸手拍了拍许言的胳膊。
“有想法。会斗地主吗？”
“能玩哭你！”
两个人说得很开心，陈亦看不下去了。打算出去，赵雨雪也站了起来。
“我跟你一起。”
“记得买扑克牌！”
李斯羽在后面笑着喊着，看着两个人出去了。
然后，她又问许言。
“你看到陈亦和赵雨雪一起出去，不吃醋吗？”
“为什么要吃醋？赵雨雪不是退出了吗？”
“……”
李斯羽没有说话，李斯羽只是微笑。
然后，她的眼神变成了怜悯，拍了拍许言肩膀。
“加油吧。”
出去的赵雨雪和陈亦，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只是顺着巷子往外走着。
走了一会儿，赵雨雪先说话了。
“这一片挺偏僻啊。”
“嗯。咱们这个校区不是刚盖几年吗？很多地方盖没拆迁，不过也快了。这里看样子，最迟到程木南高考完也得拆，不过我觉得得在那之前。”
“那她到时候怎么办？”
“不知道。她能想到办法的。”
“我以为你会说，你打算让她住你家里。”
“如果到时候她还没退出的话……”
陈亦看着前方，没有看赵雨雪的眼睛，但是赵雨雪察觉了什么，然后问陈亦。
“如果你觉得程木南都会退出的话，你……是觉得这几个女生，最后都会退出吗？”
“……我不知道。”
陈亦这么说，但是赵雨雪从中听到了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