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话不说出口，那么就不会变成真的。
很多时候，人们会这么觉得。所以即使想到了什么，想到了糟糕的事情，想到了可能会毁了现在的可能性，但是不说出口，不得到确定的回答，就不会变成真的。
所以陈亦没有问，所以百里绿衣没有说。
他们只是在午休之前，和百里守义夫妇说了一下今天上午的行程，然后给他们看了一下自己拍卖会上买的铜钱，然后就午休了。
现在是真的男朋友了，陈亦反倒不好去百里绿衣房间睡觉了，就只是在沙发上稍微休息一下，百里绿衣回了房间。和在陈亦家里也一样。
穿着正装最麻烦的事情在于不能躺下来，陈亦又想了想这件正装之后的保养，感觉自己是被送了一位祖宗。
演奏会在下午五点，两个人四点半到了现场。这场演奏会就不算是很高端了，穿着便服的占了多数，陈亦本来还觉得他和百里绿衣穿的衣服会不会太显眼，然后又看到了几个穿着洛丽塔和汉服的人，感觉似乎没那么显眼了。
“你们都是怎么做到不在乎别人看法的？”
陈亦问了百里绿衣，百里绿衣则一脸茫然。
“我觉得我还挺在意的啊。你觉得我不在意吗？”
“嗯。”
“哦，那我可能是在意我不在意这件事吧。”
陈亦在脑子里缓了一下这个逻辑，然后点了点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因为问下去，就能够得到答案。
演奏会也很快开始了，他们进场检票，然后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陈亦回头看了看这些座位。
“外面有那种昏暗的小巷子吗？”
“没有吧。”
“那就好。那咱们万一中场就出去了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虽然咱们穿成这样，但是咱们没有孩子啊。”
“你居然懂这个梗。”
陈亦有些惊喜地看着百里绿衣，他以为百里绿衣接不上来这个蝙蝠侠的梗。
百里绿衣也笑了笑。
“因为和你在一起之后，我就恶补了一些你可能喜欢的东西。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梗的，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说出来。别忘了，我也是天天看脱口秀的。”
“我真幸福。”
当大屏幕上的广告播完之后，主持人也上来了，说在开场之前先玩个游戏。
“大家都扫一下这个码，关注公众号，然后进入这个摇一摇的小程序。等一下摇得最多的前六位，可以获得演奏家们签名的红酒一瓶。”
话音刚落，陈亦就赶紧掏出来了手机。百里绿衣看着他。
“你又不喝酒。”
“留作纪念。”
但是陈亦忽略了一件事，忽略了自己的网速。当其他人都开始摇了的时候，陈亦还卡在扫码的页面。等到前六名出来了，陈亦才进入了小程序。然后直接返回，取消关注。
关上手机，陈亦又问百里绿衣。
“你中了吗？”
“我没扫。”
“为什么？”
“因为他们的红酒肯定不怎么样。你想要好的，我可以给你买几瓶。”
“纪念意义，感觉不一样嘛。人总是会忘了一些东西的，但是看着那些纪念日，就能想起来当时的场景。”
“你我记忆力都很好，不需要吧。”
“……还是需要的。”
陈亦这么说了。
没等得及他们继续说下去，演奏就已经开始了。
演奏的人并不多，一个弹钢琴的，两个小提琴，两个中提琴，一个大提琴，一个低音提琴。
陈亦没学过音乐，但是这些人演奏起来却让陈亦感觉很舒服。一首音乐结束之后，短暂的停顿，然后下一曲继续。他们似乎并没有觉得累的感觉，而是很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准确无误。陈亦很羡慕这种感觉。
等到中场休息开始，陈亦的手机已经录了好几段视频了。
然后，他问百里绿衣。
“感觉怎么样？”
“有几个音错了，其他的都还可以。配合不错，值票价。”
“你还能听出来音错了？”
“我怎么说也是学过钢琴的，虽然是业余的，但是还是能听出来的。”
“也是，大家闺秀，总应该学过点乐器的。”
陈亦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着百里绿衣唱歌的样子。他开始的时候都以为百里绿衣是五音不全。
百里绿衣也许是看出来了这点，继续说着。
“小时候爸爸妈妈让我学的，说学这些培养气质。说大家闺秀都学过也确实没错，提升审美什么的。我学的是钢琴，我表姐学的小提琴。”
“小提琴……还真是挺适合她啊。”
“什么意思？”
“因为提起小提琴，我脑子里的画面都是一个穿得非常优雅的恶魔。”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画面，陈亦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小提琴的音色吧。本应该是噪音的尖利声音却能够演奏得非常优雅。
听了陈亦的解释，百里绿衣又好奇了起来。
“那钢琴在你脑子里是什么画面？”
“一个穿着白色礼服后面背着两个大翅膀的天使坐在那里弹。”
“我倒是有白色礼服。”
百里绿衣这么说了，陈亦转头看着她，饶有兴致地说着。
“怎么？要不要上去弹弹？”
“有机会吧。”
“说起来，在你家怎么没见过钢琴？”
陈亦又问了这个问题。如果在百里绿衣家里见过钢琴，自己怎么也不会为她居然懂音乐提出来感到惊奇。
百里绿衣解释了一下。
“因为我们家都爱好音乐。”
“那怎么……”
“所以弹着弹着就想唱出来了。而且我爸爸妈妈也会跟着唱，钢琴老师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换了好几个。”
陈亦恍然大悟。
别说钢琴了，百里绿衣家里一个乐器都没见过，之前临时搭的KTV房也因为女仆管家们实在承受不了，被迫拆除了。
“你这样会让我很纠结，因为我还挺想看你弹钢琴的。”
“也好办，实在不行你把我嘴巴堵上。”
“也行，按照电影里面的套路，我应该用袜子塞上。”
“不要，换个好点的东西。”
“行，到时候再说。”
陈亦这么说着。
之后，他也确实用了更好的东西堵住了百里绿衣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