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一个让人迷醉的世界,修仙,魔法,异能交织混合,恰到好处,如一杯沁人心脾的鸡尾酒,喝完让人欲罢——不能!”
闻声,一个头系颈枕的白面小哥满脸懵逼,回头看了看,脸上微微露出一丝反感。
“我说你又在抽什么风啊?”
“锵锵”
赫然一张白纸挡住了少年的脸,白面小哥猜测他应该是在为自己的闪亮登场而自配音效。
“别给我整这些。”
小哥一脸嫌弃,而且这张白纸上全是鬼画符:一个扭扭曲曲的大圆,里面勾勒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奇怪异常的图样。
“轮,回。”略显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满满的神秘感。
“什么鬼玩意,滚蛋!”
白纸后的少年似乎还没收场,马上一个箭步跨到他跟前,以杀猪般嚎叫的男高音慷慨激昂道:“刚才我神游梦海,偶得一张传奇符箓,此符箓有倒转乾坤,扭曲时空之神效,只要我画出此符,必能穿越空间,回到那个梦境中奇幻的大陆!”
少年精神亢奋,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好不魔性,配以普通形貌,匀称身材加上一蓬乱发乌光滑亮,眼神灼灼似火,拍出来发短视频可能会火。
“纳尼!”白面小哥猛然喝止道,脸瞬间阴沉下来,“你特么在逗我吗!老子辛辛苦苦干活,你个龟儿子居然在睡觉,我艹。”
小哥举着拳头就想揍他几下,可血气上涌让他虚弱至极的身体有点支持不住,摇摇晃晃坐到在地。
少年见势不妙,一个箭步冲上去扶起小哥,担心道:“我错了,消消气。时间还来得及,我去帮你冲杯咖啡,拿点巧克力,先好好躺一会儿。”
“别激动哈,你猝死保险还没买呢。”少年一边调侃,一边走向厨房。
“买你妹。下周一就要交稿了,我们还有十页没画哦,算上今晚和周末就只剩两天半了,你个死没良心的居然还在睡觉。”小哥颓然的抱怨着。
“别担心,时间绝对是充足的。接下来有我加入战场,就像赤兔马有了吕布,才能驰骋千里,纵横沙场。”
很快,少年端着热腾腾的速溶咖啡走了过来。
“你才赤兔马,我奉先身经百战,百毒不侵,区区熬夜算个毛线。”小哥缓缓直起身,接过巧克力和咖啡,撕开包装,大口朵颐,补充能量。
“哟西!”少年也干劲满满,毕竟他还睡了一觉。
“不过你还是先睡会儿,从凌晨到四点,这段时间工作效率太低而且继续工作会对身体负担很大哦,可能会不举哦。”
“切,老子属夜猫子的,而且现在要那玩意儿没用,不举正好,少一桩烦恼。”
“你还真看得开。先说说分工,我画画虽然很烂,但是分镜和框架的草图还是能胜任的,画不了的我会用文字说明,像这样”
少年直接从另一张桌子上拾起一张A4纸,上面分镜框架已经很规范了,但是人物都是火柴人,还有背景,物品全是方格加文字说明。
小哥微微点头默认,少年又接着说道,“前三页包括分镜和框架由你全权负责,涂黑和网格还是由我,在你画这三页期间,我会完成后七页的分镜草图,这样就可以节省你构思分镜的时间。分镜画完我就着手前三页的涂黑和网格,另外七张以我如今轻车熟路的程度,应该能在你画完最后一张之前就能完成。”
按照少年的计划,如果省去将文字重新构思成画面的这些时间,加上他俩本来就是合作已久的搭档,分镜构思上也很有默契,虽不能达到心有灵犀的变态程度,但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虽然还有点怀疑,但少年主动提出分担一部分工作,白面小哥也就不再反驳,毕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抓紧时间。
说干就干,两人就按照少年的计划开始了魔鬼般的赶稿工作,周五和周六两人还是按照预定,在凌晨休息一下,但到了最后一天,计划赶不上变化,编辑打来电话破口大骂:明早9点之前,我的邮箱里还看不到原稿,你们就可以滚蛋了!所以两人只能夜里挑灯,通宵赶工。
就这样,昏天地暗的两天半过去了,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白面小哥的笔终于从手中滑落,他的手成爪型,像羊癫疯发作一般止不住的哆嗦,嘴里发出沙哑的略带喜悦的声音:“孙子,最后一张完成了,快,快拿去扫描……”
话音刚落,他终于仰面倒下,面如白纸,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一分钟后,
“喂,楚木南,快点啊,我动不了,脚已经麻了。”
又过了一分钟,那个名叫楚木南的少年依然没有过来,白面小哥有点生气了,那家伙肯定又睡着了,真想跳过去给他一脚,但无奈自己的腿不受控制,只能勉强撑起身体,侧过来,对着楚木南的方位怒骂。
“龟孙子,快……人呢?”
骂到一半,却发现楚木南不见了踪影。
“那个混蛋楚楠,又死到哪儿去了?”
小哥心里是一阵火气喷涌,待脚恢复了知觉,他匍匐爬行到距离不到两米的桌前,瞬间,他的眼神凝固了:在杂乱无章如同垃圾场的桌面上,赫然躺着一张黄色的符箓,图案妖孽至极,透露出一股阴间地府百鬼挣脱而爆发的冰冷寒森之气,小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待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手捧着诡异的符箓,其上符文栩栩如生,如密密麻麻向前游动的蝌蚪。
“这是什么啊?”布满血丝的眼珠被浓黑眼皮徐徐包裹,瞳孔在肉眼可见之下瞬间缩小,小哥喃喃自语,但依旧挪不开眼睛。
“轮。回。”当他一字一眼脱口而出,他终于预感到了一丝不安,某种恐怖而超乎想象的事,已经发生了。
……
“爸爸,为什么我叫楚木南啊,今天我们学了一个字叫楠,同学们都叫我楚楠。”
“木南啊,你刚出生的时候,一位得道高人恰逢路过借宿,他说你命里缺火却也忌火,名中需要火却不能现火,而木生火,南属火,故给你取名为木南,可惜他却忘了俺家姓楚,哎……”
爸爸那慈祥和善的脸庞出现在了楚木南的梦中,当他迷迷糊糊的醒来,嘴里还喃喃的呼喊着爸爸。
“怎么会回想起他呢?”睁开眼,木讷的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楚木南叹息一声,那个男人的身影也逐渐的从他的脑海中沉沦,最终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