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莘莘学子命运的转折点。
苏幼怜清明当晚就得到学校上晚自习，直到夜里的十点半才能回到家。
白苏送她进学校之后就来到那家服装店把那件小裙子买到手，放到房间里。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苏妈每天凌晨四点半起床，到超市打工，搬运货物，摆好果蔬，工作到11点下班，一个月2000工资。
下班后，帮苏幼怜做好午饭，小睡一会儿，下午再到制衣厂帮人打纽扣，剪线头，时间不定，有货就多做。
白苏记得最晚的一次是夜里12点多才回家，倒头就睡。
此时，白苏独自在家，看着墙壁上的奖状和岁月的斑驳，走走停停，回顾往昔，触景生情。
沈晚柔同样感同身受，这一日一夜以来的经历也让她深有感触。
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初读不知诗中意，而今已是诗中人。
【不为五斗米折腰，真的值得吗？】
白苏一愣，喃喃自语。
【也许尊严和钱，正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如果真到了无能为力的时候，我会折腰。因为，我不想再失去她们。】
【我亲眼目睹了妈妈为了一毛钱争得颜面无存，也看到了她为我能够上学而低声下气，跪地磕头。】
【我的妈妈告诉了我尊严不值一哂，也告诉了我，为了家人，尊严不值一提。】
【但是，妈妈的走的时候却告诉我，好好活着，有尊严的活着，不能和她一样没有本事，没有尊严，没人尊重。】
不知不觉间，白苏已是泪流，沈晚柔怔怔出神，久久不语。
普通人平凡的活着就已倾尽了全力。
白苏烧好热水，煮了两碗鸡蛋粥放在电饭煲里保温。洗了澡，坐在楼顶，看星星，直到苏幼怜回到家，他才走下楼。
“哥。”
苏幼怜一如既往的扑到了白苏的怀里，白苏稳稳地抱住她，宠溺地摸摸头。
“幼怜，饿了吧，我煮了鸡蛋粥。”
“你喂我。”
苏幼怜嘟着小嘴撒娇，白苏微笑着答应。
“好。”
苏幼怜坐在白苏怀里，享受着投食play，愉悦的摇晃着小jiojio。
“想好考哪里了吗？”
白苏随口一问，苏幼怜咽下嘴里的粥，理所当然的回答：
“当然去你那的学校啊。”
“幼怜，你能考更好的学校就去更好的学校。”
“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白苏无奈，没再强求。
吃过夜宵，苏幼怜洗了澡，穿着单薄睡衣要白苏帮忙擦头发，白苏自然不会拒绝。
苏妈回到家看到这一幕欣然一笑，连带着满身疲倦都轻松了不少。
“小姨。”
“妈。”
“诶。”
“小姨，我煮了一碗鸡蛋粥，你记得吃。”
“好。”
“你们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白苏抱着苏幼怜回房睡觉，躺在床上，关了灯。
苏幼怜冷不丁的问：“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嗯？”
白苏一愣。
苏幼怜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我昨天看到你锁骨处的草莓了，她很喜欢你吧。”
“嗯。”
“做过了吗？”
“没有。”
白苏没有隐瞒，将他在帝都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幼怜。
“不愧是哥，好多女孩子喜欢你呢。”苏幼怜蹭蹭他的胸膛，双手却是抱得更紧。
“幼怜…”白苏想说又不敢说，他很怕失去这份感情。
“哥，永远抱着我好吗？”
话语间的颤抖和不安溢于言表，狠狠地刺痛了白苏的心，紧紧地抱住了苏幼怜。
“好。”
“哥，有你真好。”
长夜漫漫，白苏又失眠了。沈晚柔刚刚处理完工作，泡在浴缸里，情不自禁地感叹：【白苏，有时候我挺讨厌你的。】
【温柔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却最为温暖人心。】
【你的温柔，温暖了柳清浅的心灵，照亮了苏幼怜的人生，唤醒了尤念心的灵魂，却又给不了她们你所有的爱。】
【白苏，优柔寡断只会让你越陷越深。如果放不下她们，回去好好和尤念心聊聊吧。】
【嗯。】
朝阳冉冉，清风伴云。
白苏醒来，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放着苏幼怜的字条和一碗尚有余温的鸡蛋面条。
字条：
亲爱的哥哥，这是妹妹特意为你煮得爱心早餐，记得吃哦。
白苏扬起微笑，久违地享用了一次妹妹的爱心早餐，吃得一干二净。然后打扫卫生，出门买菜。
通常，菜市场基本都是女性。但，随着时代的更迭，越来越多的男性出现在了菜市场。
白苏带着口罩走进这再熟悉不过的场所，空气里夹杂着鱼腥、污水、烂菜等各种难闻的气味，水泥地上也铺满了一些鸡鸭鹅的残留物，以及随手丢掉的菜叶等东西，一不小心就能踩中，黏在鞋底。
“小伙子，我这菜都是今天早上从地里摘的，很嫩的。”老奶奶一看到白苏停步观望就卖力的夸奖自家蔬菜。
白苏一听不由得蹲下仔细看看，这空心菜叶子翠绿，看起来就很新鲜。但，很难分辨这菜做出来好不好吃。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老奶奶的话不一定是真的，白苏悄悄在空心梗处轻轻掐了一下，有点硬，很老，做起来吃会有一种硬渣子的感觉，不好吃。
不过，这菜确实新鲜，但摘的有点晚，长得太老。
白苏放下菜，起身就走。
种菜的一般都会把最好的留给自家人做吃，多余的送一部分给亲戚，最次的那一批拿出来卖。但，也有例外。
大规模化种菜的商家，或者靠卖菜为生的摊贩还是会有一些鲜嫩的蔬菜。
买黄瓜，一摸二看三拿捏。
摸起来刺手的就是新鲜的，颜色深的比颜色浅清甜爽口，捏起来是硬的，那就是鲜嫩饱满。软的，水分流失严重，不好吃。
白苏买了两根黄瓜，不到三块钱。再买了一条鲫鱼和豆腐，鲫鱼豆腐汤，给苏幼怜和小姨补补。
家里还有一些鸡肉和蘑菇，做成小鸡炖蘑菇，标准的一荤一素一汤。
苏妈下班回到家，看到这一桌菜忍不住称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