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漂亮。”若明心看着身前那片幽蓝色的海洋,黑色的双眸中倒映着整片森林中,那唯一亦是最明亮的光。
“有趣的是这里还有文明生存过的痕迹。”白墨拉着若明心继续朝森林的中心前进,一层近乎透明的光屏将两人包裹,与外界那数不胜数的毒虫隔绝。
“那它们应该挺坚强的。”若明心看着从自己旁边路过的,那只五彩斑斓的蜈蚣一样的生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所以现在它们都走了。”
“啊,愿你们能在天国安息。”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墨一只手指向远方,那仍笼罩在一团漆黑里的东西。
“那里有什么吗?”
白墨拉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这里的泥土踩起来松松软软,一看就是个适合筑巢的好地方,难怪会有那么多虫子。
“这里很漂亮,但是也要有命去看。”也许是两人前来惊扰了生活在这片森林中原住民们,它们愤怒的举起尾针,想和这两位不请自来的来客来一次亲密的接触。
“到了,这里曾经是它们生活的村庄。”白墨停下了脚步,指了指他们一旁那群比别的树要大上不少的有些特别的树。那些散发着微弱的幽蓝色光的植物在离地数十米高的树梢上也能看见,就像是一片散发出幽蓝色微光的森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建筑的影子。
“上去看看。”白墨突然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若明心,微微屈身纤细的腿部猛然发力,将两人送上了几十米高的树冠上。
“哇!你倒是先说一声啊!”若明心心有余悸的望着一旁离这里足有数十米远的地面,刚刚他们还站在那个地方。
“怕什么,有我在。”白墨将若明心轻轻放下,迅速起身打量着四周。
“而且,你看看两边。”
若明心将目光投向其中一边,一座座完全不同于乐园中风格的建筑被荒废在宽大的枝干上。虽然形状由于时间流逝的原因被侵蚀得已经看不出原样,但大体还是看得出有智慧生物居住过的痕迹。
“一座死去的异世界城市?”他们沿着这座不算太大的废弃城市走了一圈,大多数将枝干与枝干连接的吊桥已经损坏,看上摇摇欲坠。安全起见,两人只去了看上去较为完好的吊桥所连接的枝干上,结果看见了风格几乎一样的建筑。
“你说它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白墨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她随手从一旁的树枝上摘下了一颗足有西瓜大小的像是苹果一样的水果,然后看都不看就抱着啃了一口。
“挺甜的,试试?”她将那颗硕大的果实递到了若明心面前,笑吟吟的看着他在自己啃过的地方又啃了一口。
“这里食物充足,而且离地面很高,极少受到毒虫骚扰,还有照明设施。”她指了指不远处那散发着微光,像是花一样的植物。
“一场意外?还是说——”他蹙着眉 ,似乎想到了什么。“皇的原因?”
那一场交战的双方支配了天空与海洋的战争,让他至今为止仍然印象深刻。
“这里是‘永夜之森’,树皇·予生的领地,她和她的盟友以及她的眷族们统治着这片森林,直到那位皇的到来。”
“谁?”
“黑皇,也就是你。”白墨看着若有所思的若明心。“征途的第一战,就是三皇联合统治的永夜之森。”
“等一下等一下,以前的‘我’这么生猛?一挑三?”
“征途史有记载:陛下一皇之伟力,执‘消逝’斩树皇于永森之庭,执‘永恒’破战皇于西侧,执‘狩龙’追猎龙皇,伏诛于东侧。”
“感觉里面包含了好多信息。”若明心揉了揉有些胀痛的额头,“那照你这么说我不是把这里的主人得罪了个遍嘛,而且不仅仅是得罪的地步,千年前的我可是把它们全砍了啊!你把我带过来是想卖一个好价钱吗?”
“这是若染曦留下的信息,说你注定将再一次开启‘征途’。”
“就是说她想我再把那几个皇砍一遍?”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白墨看着弱不禁风的若明心想了想,遗憾的摇了摇头。
“对了,在我们从乐园离开之前,若染曦给了我这个东西。”白墨轻轻在一旁空无一物的地方撕开了一道裂隙,从中取出了一个长方形的似乎历时悠久的铁柜。
她一把将铁柜拉开,八柄朴实无华的长剑静静躺在里面,握柄上用着一种古老的文字分别刻印着它们的名字。
一种难以理解熟悉感从其中沉睡着的七柄剑中传出,剩下的那柄剑却是对他发出了森然的杀意。
“逆叛。”若明心下意识的说出了它们被冠以的称谓,他有些失神的抚摸着冰冷的剑身,那剑上的皇的鲜血似乎还未冷却。
“这是拿来弑皇的东西,若染曦为什么把这个交给了你?”若明心隐隐约约猜到了若染曦的想法,但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这几把逆叛在若染曦的手上能发挥的作用显然比在自己手上要大的多。
除非是……
若染曦才是六皇真正的目标么,可那不是更应该她拿着这些对皇有抑制作用的逆叛吗?她不可能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但她却认为这些逆叛在自己手上发挥的作用更大。
每次在若明心思考问题的时候,白墨都会默默站在若明心的身旁,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恋人思考中的脸庞,一言不发。
“白墨,若染曦留下的信息中,有告诉你三皇所在的位置吗?”
“有,其中树皇就在这种森林的第二层,战皇常年在外带领她的军团征战,龙皇也很少出现。但是当树皇遇袭时,她们一定都会赶来支援。”
“她是想让我同时解决掉三位皇么?”若明心微微蹙眉,这对现在他来说是一件近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即使是有白墨在他的身边。
但他必须去面对这些,因为任何一方都没有投降的余地。他明白,结局早已在千年前的那场征途中就已注定,皇与皇的战争必将以一方的鲜血流尽而告终。
所以他必须从新开启征途,去杀掉那一个个他并不认识无论善恶的诸皇,这是他注定的宿命。
所幸,他从来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