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宛若黑幕般笼罩在这片大地的上空，雨已经连续下好几天了，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甚至愈演愈烈。
纯血的兽人们披着黑色的蓑衣，谨慎的漫步在这片不大不小的丛林中。
昏暗的天空中乌云遮去了太阳的光，让本就有些阴森的丛林显得愈发的不详。
“这已经是失踪的第几批了？”一位全身长着金色毛发的狮人缓缓开口，压抑的气氛这位天性豪迈的战士很不舒服。
“第三批，打起精神，不就是一场大雨么。”为首的狼人擦了擦滴入眼中的雨水，一条狰狞的伤痕从它的脸上出发直达右眼。
它似乎在湿润的空气中嗅到了什么奇怪的气息，对自己的小队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十几个强壮的兽人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朝空无一物的四周警戒。
什么东西在逼近，有什么东西……潜藏在阴影里。
“啊！”
不知从哪里发出了第一声哀嚎，它们的队伍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一位成员。
其他成员愈发的谨慎，围城一个圈以应对未知的威胁。
“队长……”
“嗯？”开口的还是那个金色皮毛的狮人，它似乎和狼人很熟的样子。“帮我和……”
“闭嘴！自己回去说，我可没有帮你的义务，听到了吗？”它轻声而严厉的呵斥着自己的属下，闪躲着绿光的双眸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它们狩猎军团遇见过的最难缠的敌人之一，看来那失踪的三只小队，很可能……该死。
它很想痛骂对方，却连自己的敌人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可比那些从破碎之地中爬出来的那些怪物难对付多了。”
又是一声惨叫，对方似乎已经试探完毕，毫不在乎的将自己暴露在它们的视野中。
漆黑的甲胄以及那被染上一层幽暗紫光的长剑，纯净的雨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就像是那怪物在流泪一样。
那是一个人类少女，姑且说是人类少女，因为她和军团里那些来支援它们猎杀来自虚无之地的怪物的远征军清理者部队很像。
仅仅是形体。
她有着独属于人类少女的那份美好，亦有着虚无之地那些怪物身上所带来的恐惧。
那只有一种可能……源。
它睁大了双眸。
不远处狩猎军团的营地，一份写在破碎而染血的衣袖上的情报，被送进了渐零的大帐中。
上面只用猩红的血只写了一个字——源。
渐零微微蹙眉，她的军团是猎杀那些来自虚无之地的怪物不假，可那也是为了保护它们的城镇，而且它们又没对源动过手。
“怎么了怎么了？”旁边的若亚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但如果没有渐零的允许的话，她是不会主动去看渐零的手下传递上来的信息。
“源，她们对我的人动手了。”
她看上有些烦躁，也很疑惑。她没弄明白源突然攻击她的理由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战皇的回击。
“你应该不介意，和我一起去狩猎两位源吧？”
“我的荣幸。”若亚颔首表示赞同。“但是我们如何确定她们的下一步行动呢？我们现有的信息太少了。”
“需要一些必要的牺牲。”
明亮的火光照耀在她的脸庞上，却有一层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阴影。
时隔一天，又有一队斥候出发了。
战皇站在大营的门口，望着它们离去的背影默然不语。
“全员，开始行军！”
对方只有两个人，她想过要不要和若亚一起混在斥候的队伍中，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却被若亚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果你和我都离开了军团，那你觉得留守的士兵们能在两位源的手下坚持多久？”
渐零很清楚自己的士兵完全不是那些怪物的对手，它们只会毫无意义的倒在那些怪物的猎杀中。
这个世界很残酷，也很真实。
极少数佼佼者可以与之抗衡一段时间，但绝大部分都是送死。
就连千年前的那场征途，诸皇麾下的势力也只是彼此厮杀，真正将诸皇置于死地的，还是黑皇和军皇二人。
直到最后那个庞大的统一帝国被推翻，绝大部分也是军皇的原因。
很奇怪的是，明明什么天赋权柄都没有的人类文明，到今天为止某些个体居然取得了足以和源甚至是诸皇所抗衡的能力。
他们甚至解开并复制了王权和罪域的运转方式，虽然不可能百分之百模仿，但也足以证明这个文明的强大。
他们将支持王权等一系列超凡力量运作的能量称之为矩能，并通过矩能创造了属于他们那辉煌的文明。
甚至建造了另一个独属于人类的世界，让大部分的同胞不在受战争之苦。
“那就只能这样了，一点点用斥候摸出她们的行动规律，然后我们再将她们一网打尽。”
又会有多少人死去呢。
战皇望着身后漫山遍野的军营，死过一次的她，不会再像千年前那般，对手下的死去熟视无睹。
她理解死亡的感受，就像是被扔到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中，所有的感官都被抹去，熟悉的事物在一点一滴的从自己的脑海中消失。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特别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了，那种……好像是叫悲伤的情绪，就会萦绕在心头，即使死亡都无法终止。
所以，这一次六皇们不会再平静的面对死亡。它们打算奋起反抗，在军皇再一次和黑皇携手开启征途前，将仍带有千年前关于那场征途的记忆的军皇杀死。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解决摆在狩猎军团面前的这场噩梦。
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去，狩猎军团总要派出士兵去猎杀那些从虚无之地跑出来的怪物们。如果没办法解决这场噩梦，那她的士兵将永无安宁之日。
“真是该死。”
“从来没有永远的同盟，名义上和你同一阵营的源们却在屠杀你的军队；而站在你对面的远征军，却在帮你猎杀那些来自虚无之地的怪物。”
这就是战区的法则，那就是没有任何法则。
胜者生，败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