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吗？”若明心将那身血腥味浓重的水手服轻轻脱下，白嫩而青涩的身躯就这么直接的和空气接触。
豆蔻般的脚趾轻轻点了点水面，在感受了一下水温后，那纤细而宛若羊脂般光滑的双腿才缓缓的没入水中。
待到纯净的湖水完全没过少女丰腴的身躯，只剩下那诱人的锁骨和纯美的脸庞后，她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金色的长发似花卉般绽放在纯净的湖面上，溅起的水珠在半空中反射着朝阳的辉光。
纯净的湖水顺着白墨的脸庞滑落，让那本就白皙的肌肤平添几分水润。她舒爽的伸了个懒腰，身体的曲线将一小片平静的水流搅动。
一旁的若明心被溅了一脸的水，看着身旁撒欢的白墨，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轻轻捧起湖水打在自己有些憔悴的脸上，似乎想努力洗去什么。
“这种东西是洗不干净，明心。”
白墨则看上去完全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慵懒的将身体放松，就这么浮在了水面上。
“我知道。”
那些临死前不甘的面容，陪伴着她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夜。从最开始抱着白墨才睡得着的恐慌，再到熟视无睹，她逐渐发生的变化，让她自己都感到有些恐惧。
她在失去什么，属于人的情感。
“这就是我的过去么。”肆意的剥夺其他异族的生命，就算是衣物上的血腥味已经凝实，亦不曾悔改。
若明心无声的望着自己那双白皙的小手，明明是那么漂亮，谁能想到这份美丽居然是在鲜血中浸泡过的，而不是曾经握着什么美好的事物，比如郁金香一样的花朵。
“你可以把着当成是一场梦，毕竟禁果的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了。哎，还是有点舍不得啊。”白墨悄悄的漂到若明心的身旁，用自己的脸满足的蹭了蹭少女光滑的肌肤。
“反正离丝楠她们动手还有段时间，你可以好好享受，慢慢的去考虑这些事情。”
白墨的话勾起了若明心的一丝回忆，她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往昔。从上万米的天空中坠落开始，再到穿过那片浩瀚的永远黑夜，其中还栖息着许许多多毒物的永夜之森第一层。
再到接触到精灵，接触到兽人，然后是长达快一个月的狩猎，不知是谁的血每天溅满一身，粘稠而让人恶心。不是血，是那样做的她自己。
“丝楠她们，能从那个她们先祖苦苦挣扎的世界坚持近一个月，然后出来吗？”
“大概会淘汰一些吧，不过剩下的精灵，估计全部都会质变。生与死之间的磨砺，远比她们那些身处于温室中成长的同类们，能收获更多。”
白墨起身，将头搭在若明心的嫩肩上，金色的长发交织着少女黑色的长发，让两者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而且，因为你之前的那句话，她们对你的恨意可是难以想象的哦。毕竟你扮演了亲手将她们推入地狱的那个人，估计只有丝楠和那些队长们不会憎恨你吧，毕竟这是早就说好了。”
叶夜族的革命，需要真正的血与火的锤炼，首先是她们这帮试图改变整个文明的先驱者，然后再是她们所属的整个文明。
她已经将那柄可以杀死树皇逆叛交到了丝楠的手中，她们夜族要想改变，就必须亲手杀死自己的神。
“可惜了，我明明挺喜欢她们现在的样子。”
“毫无反抗能力的羔羊，又有谁不会喜欢呢？”在前几次和远征军联络的时候，她询问过有关树皇的故事。
在树皇死后，黑皇尊重她的意志，将三皇埋在了同一处皇陵中，然后冻结了三皇建造的传送矩阵，将懵懵懂懂的精灵封死在永夜之森的第二层。
反正树皇为她们创造的东西，足够她们在树皇死后也能生活在宛若天堂般的世界中。
但正因为如此，精灵才千年以来从未有任何变化。从初归于树皇麾下那令万族恐惧的永夜军团，再到如今被冠以战区吉祥物的称谓。
虽然树皇本身对精灵没有恶意，倒不如说恰恰相反，树皇将自己当做类似于精灵们的保护者一般的角色，守护着独属于精灵的那份独特的温柔。
这就是皇，绝非单纯的善，亦绝非单纯的恶。只是有着那不同于一般生灵的冷漠和孤傲。
自己所认定的路，即使尽头是万丈深渊，也终会孤身一人永不回头的朝着终点行进。
“突然那么沉重干嘛，我们不是来好好享受的吗？”白墨突然扑倒了正在沉思的少女，后者一声惊呼夹杂着落水声响起。金发的少女和黑发的少女纠缠着一同沉入水中，漆黑的双眸倒映着金色的眼瞳。
在水下如此近的距离，她甚至连对方微微颤动的眼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若明心轻轻的闭上双眸，白墨了然的俯下身去。
水面恢复了平静。
许久，金色的花卉和黑色的花卉一同绽放在被扰动的湖面，掀起的涟漪朝四周荡漾。
少女们贪婪的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样因憋气而脸色通红的两人，彼此间相视一眼，然后同时发出清脆而痛快的大笑。
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朝前看，也许远方的尽头，就有美好始终在那儿等待。
在下一次那场波及三皇的战争中，她也许将摒弃这次杀戮中的犹豫和怯懦。比起六皇将剑刃架在她的颈部逼迫她去反抗，她更喜欢在一切发生前，就将那不幸扼杀在摇篮中。
所以当初在乐园中，她能为了白墨对那些追过来的堕落信徒拔剑而向。若染曦说得没错，她们都是皇。
决定了自己的路，就会孤傲的走下去的皇。
千年前死在烈火焚烧中的皇宫的那位皇是如此，为了精灵愿意付出一切的树皇亦是如此。无论是战皇还是那素未谋面的龙皇，还是若染曦，甚至是她，都是如此。
这是独属于皇的孤傲，生灵无法理解的孤傲。
至善至恶，至贤至昏。
这便是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