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醒了，她迷迷糊糊着将眼皮撑开。
格伦察觉到了身边这细微的动静，等她转眼去看的时候索菲亚就已经惊醒。
索菲亚抱紧自己的手臂，娇躯因为体寒而打颤，抖抖嗖嗖着了许久才勉强着用唇齿间挤出一段带有颤音的话。
“我们...我们这是在哪？...”
“不清楚，不过暂时应该是安全了。”格伦继续往火堆内添柴。
“居然能够在那种程度的海啸中活下来...简直是在做梦一样...”
“可能是机缘巧合外加有神明庇佑吧...”格伦如此结论，随后突然正色着看向索菲亚。
“索菲亚。”
“嗯？”
格伦有许多疑问想通过索菲亚来解惑。
列如有关于诺力伦奇的事，故人临死前的遗言，墓地选在了何处，种种之类。
不过比起那些琐事，现在她更狐疑的则是现在在船被海啸掀翻前一刻时所见到的那一列钢铁舰队...
格伦坚信那一幕绝不是幻觉，虽说只是一眼但她却见到了那些铁疙瘩船竖立起的旗帜。
那些旗帜是曼尔法斯大帝国的旗帜，而会挂有如此旗帜的舰队，就只有可能是直属于曼尔法斯大陆帝国全境之王的皇家海军。
格伦还从未听说曼尔法斯拥有一支钢铁舰队，虽说有耳闻知晓帝国中有天才人物正研究海上堡垒城，但终究是从未见过犹如铜墙铁壁一样的钢铁舰队。
如若在格伦那时代中皇家海军拥有如此一列钢铁舰队的话，那么就算是格伦也不可能肆无忌惮着在近海海域兴风作浪。
见着格伦喊了一声自己后突然沉默，索菲亚也倍感莫名其妙，“有什么问题嘛？...突然喊我的名字...”
“不...倒没什么...就是...呃...”格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自己所看见的那支舰队，因为她有些怀疑那到底是不是错觉。
如果直接和乔弗里说自己看见了一列钢铁舰队，那乔弗里肯定会嘲笑着说不可能，毕竟，由钢铁打造的战船怎么可能在海上开的动？
再牛逼的风帆也推不动一艘笨重的铁疙瘩呀！
但格伦想到现在所处的时间与自己认知的那个世界存有五十多年的时间跨越，所以以前不可能的事或许在如今完全可以施行。
想到这里便才开口将疑惑说出。
“现在的世界上...是不是有钢铁打造的战船？...”
“钢铁战船...难道你是在说...由凯利茜·海曼·德·诺耶瑟斯亲王统领的那支钢铁舰队？...”
索菲亚的眼中闪过惊讶，这一瞬的差异自然也是被格伦捕获。
不是幻觉...
这世上现如今已经有了在海上也坚如堡垒城的钢铁舰队...
五十年的时光...
难怪北海巨蛇这一艘海盗船上的同行们会如此不成气候...
格伦身形落寞着仰起头来看向苍穹，忍不住惆怅:“终究是...时代变了呀...”
想象一下如果将堡垒开在海上，以其坚不可摧的特征再加上曼尔法斯一向喜欢大口径，重量级载弹的风格，坚不可摧再加上火力覆盖，海盗船完全就成了打靶目标。
索菲亚完全不明白格伦在为何惆怅，她只知道自己终于交上好运了。
凯莉茜·海曼亲王会让自己的钢铁舰队出海，就可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为了索菲亚。
汉劳贝家族虽说只是由帝王特例封赏的贵族，平日里根本不会涉及帝国政事而且也不具备组建直属军队的权利，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王室极其重视汉劳贝一脉的传承，甚至将汉劳贝一族当成是了自己的分支也不为过。
“难道你见到了那支舰队？”索菲亚突然站起身来，用眼神锁定格伦。
“恐怕是吧，就在海啸将我们所有人掀翻的那一刻，一列钢铁舰队正并排着航行在远方，不过就以我估计的，他们八成也是要被海啸卷进去。”
“不...不、不、不会那样！”索菲亚突然站起。
“那支舰队绝不会被海啸卷入其中，那些战船都搭载有最先进的魔导技术，那是帝国海军最强大的力量！海曼亲王也是大帝国年轻一辈中最有能力的指挥官...”索菲亚望向海岸线时，显得忧心忡忡。
“魔导技术？！”格伦眉毛一挑，“由自称‘盖亚’的巫师提出的那个‘只要结合机械工程技术与巫术学...理论上能创造神明’？”
“现在还说巫术已经过时啦，是魔法，只有那些生来就天赋异禀之人才能掌握的力量。”
索菲亚在解释，而听到了一连串自己完全不懂其概念词语的乔弗里却则两手一摊，“魔法？”
“什么叫作魔法？你们帝国人不是一向只讲律法嘛？魔法又是哪冒出来的？”
“巫术的新名字...”
“这么说，帝国不再到处抓捕那些会耍小把戏的巫师，然后将他们吊起来烧死了？”
“那些...你说的那些已经是多少年前的野蛮事了...”
索菲亚虽说了解那段黑暗历史，但并未见证过。
乔弗里，格伦则不同。
她们见证过那段历史，被高高搭建的火刑架，高举火把的神职者大声布道，宣扬着神明所指的正义。
熊熊火焰，烧尽一切异端。
对待巫师用火刑，对于海盗则是水刑。
无论是被焚烧还是被按进水里直到窒息，都一样惨绝人寰。
所以很多时候，巫师会与海盗联手。
“野蛮？哪里野蛮了，只是观者觉得野蛮而已，实际上火刑带来的视觉感观要远超其他任何酷刑！”
“嘿，我曾用同样的方法审判过那些将暴行称作为正义的神职者，他们直到化为灰为止都在念着神的好，但是...神呢？...”
乔弗里阴着脸，随后又冷冷着发出嘲笑，“根本就没有神，那只不过是被人捏造出来的精神产物，就和烟草一样，首先让人上瘾之后便是无止尽的侵蚀，直到将你的自我意识掏空，沦为听话的仆从。”
“负能量爆棚啊...乔弗里...”一旁的格伦忍不住出言，要是她再不阻止的话，索菲亚可能会被吓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