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简妮,并没有现在这么乖巧,不如说是一个相当顽皮的小孩。
她会在早晨的时候碰翻妈妈的茶壶,把咖啡弄得到处都是,她会用手拽拽晾晒的被子,使得掉落在地溅满尘土,还会在吃饭的时候把不爱吃的菜含在嘴中,最后再吐到垃圾桶里。
她不止是一次犯过这类点错误了,虽然妈妈也会教训她,但这似乎并不管用。
就连姐姐也是,有一次小简妮不小心把贞德平日弹奏的钢琴的琴键给扣下来了一个(瓦伊凡力气真的很大),就算那样,姐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耐心的告诫她下次不许这么做了。
简妮总是点头答应,然后下次在其他的地方搞搞小破坏,并且乐此不疲。
直到有一天,妈妈被彻底惹怒了,她指着简妮,教训道:
‘简,你真该学学你的姐姐,你真该好好学学!’
诶?
年幼的简瞪着一双如同宝石般水亮的大眼睛,看向了贞德。
在她眼里,姐姐就和妈妈一样,她能做到那么多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是合乎情理的,她从没想过自己要和姐姐去比较,尽管她们姐妹相差的年龄并不大。
简跑出家里,去询问邻里的大人们,去问问他们是如何看待姐姐的。
‘贞德那孩子啊,你可要好好学学你姐姐,小简妮。’
‘你姐姐可是大家的榜样哦,听听她弹的钢琴啊,那真的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能做到的吗。’
‘噢对了小简妮,能麻烦你代我向你姐姐道谢吗,我这只手表已经完全修好啦,我接下来要去镇上开会,拜托你咯。’
‘…………’
简以她的姐姐为傲,永远都不会改变,但于此同时,她是她的妹妹,她不会奢求能和姐姐并排站齐,至少……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们能记得贞德有一个妹妹,叫简·薇洛。
于是乎,小简妮一改往日的顽皮,她开始静下心来学习所有姐姐擅长的东西,弹钢琴、舞蹈、唱歌、绘画、做料理,甚至是……修手表。
而最后的结果,果然也没有超出任何人的预料,她依旧是那个“要去学习的人”,她甚至碰不到贞德的影子。
那天夜里,简跑出来家门,找了个黑漆漆的街巷,她不知道这是哪,也不在乎,她弯下腰,缩在了一个角落里,活像只受伤的小猫。
而正巧的是,那天爸爸妈妈都出差有事,家里只有一个仆人和姐姐。
(就让我在这呆着吧,谁都不要来找我。)
小简妮这么想着,眼睛却是瞪的老大,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小巷子的入口处,那里有一盏老街灯,昏黄的光亮照耀着,那是她唯一能看到的东西。
她在等着什么呢?或许除了她自己,大家都很明白。
小简妮等着等着,腿脚逐渐有些发凉,现在快要入冬,路面上已经有一些地方结了冰,尽管简妮穿的很多,但时间一长,还是会感到冷的。
所以,耐不住寂寞的小简妮睡着了。
真是奇怪,在家里的床上十天里九天不做梦,却在这偏僻的小巷子里,做了一连串的梦。
所有的梦都是在回忆着她呵姐姐在一起的记忆,很美好,很开心,自己是什么时候变得奇怪的了?
小简妮想不起来,也没法想了。
因为她被叫醒了。
被姐姐呼喊她的回声叫醒了。
简·薇洛敢以性命保证,她从没听过姐姐这样的声音。
绝望,悲伤,其中似乎还夹杂些许着哭腔。那声音不停的在她的耳边回荡,不停的,不停的刺痛着她的心脏。
(姐姐……?)
小简妮猛地睁开眼睛,环顾着四周。一片黑漆漆的,什么人都没有,但是姐姐呼唤的声音还回荡在这条小巷子里,她来找自己了。
‘姐……唔!’
嗓子哑了,喉咙干的像是一周没浇过水的田地一样,挤出来的声音沙哑无比。
四肢麻了,稍微一动腿脚就像有千万根针扎一样,手指尖的触感已经感受不到。
没有什么比“慌张”这个词,更能体现小简妮此时的心态。
不过万幸的是,姐姐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似乎是朝着这条小巷的位置来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小简妮能清楚的体会到姐姐此时的绝望和急切,她开始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简……简?!’
昏暗的老街灯照耀着贞德的脸庞,她身上只穿了在家里活动的单薄礼服,右脚的鞋子不知所踪,关节处的衣服被蹭破了,鲜血从衣服的破损处缓缓滴落,脸上也挂了彩,蹭破了好几处地方。
但这似乎完全没能影响到贞德的行动,在看到角落里的女孩的那一瞬间,泪水再也没能绷住,她踉踉跄跄的奔向了简妮,搂住了她的身体。
随后,贞德大哭了起来。
‘姐……姐姐?’
突然而来的哭泣让小简妮吓了一跳,她从来没见过姐姐这副样子,但手臂上感受到的湿润却很直白的告诉了她,这就是真实的。
之后的事情……两人被着急赶回家的妈妈给带回了家,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眼角上的红斑无时不刻的表明着,贞德大哭了一通。
在渡过了一个艰难的晚上后,小简妮起床想要去找姐姐道歉。不过那天,贞德很惊奇的并没有按时起床,直到小简妮打开她卧室门的时候,她都在床上昏睡着。
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妹妹的名字。
小简妮沉默着搬来了一把小椅子,坐在贞德的床边,一直等到她醒来,向她道歉。
和以往不同的是,贞德这次并没有对她细心的说教,只是紧紧的抱着小简妮,一言不发。
然后,生活又回归了正轨,只是家里少了一个追着影子的人,多了一对关系密切无间的姐妹。
过了几年后,贞德主动要求想要离开小丘郡,想要去更大更繁盛的地方求学,强大自己。
大家都同意了,只有小简妮不愿意,但她不能说出来,因为这是姐姐的意愿,可不能因为她一个人而改变。
或许是看出了妹妹的不舍,在临行前的最后一个夜晚,那天也正好是小简妮的生日,她把妹妹叫到了房间里,送出了一份礼物。
“姐姐,这是什么?”
“这是……剑鞘哦。”
“剑鞘?”
“对哦。”
“那剑呢?剑和剑鞘不是一起的吗?”
“嗯~对于我们的小简妮来说,可能是那样的吧?”
“剑是我们打到敌人,保护家人的利器,而剑鞘呢,剑鞘就是剑休息的港湾,就是剑的归处。”
“我现在,将这把剑鞘交付于你,我的妹妹。”
“请相信姐姐,这把剑鞘里的剑,有一天,一定会回到它该回的地方。”

【ps:具体是哪把剑不用问多说了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