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就是除了剑术之外都没用又怎么了?!嗯?!你想让我怎么样啊?!嗯?!我还能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守护骑士?!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笑话和嘲讽的称号,你能明白么?!”
“我能守护谁?我能保护谁?!”
“皇女的身边有赫拉忒丽!你的身边又有希尔薇和尤碧丝,现在又多出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幻想种!自己的实力也远远高出我们不少!我能保护谁?!守护骑士对我来说只是笑话!笑话啊!”
“以前在皇女身边,我还能对自己说,没事的,奥菈黛芙,赫拉忒丽是英雄,你不用跟她做比较……与其打着守护骑士的称号,不如安安稳稳的做皇女的贴身侍女。是的侍女。照顾皇女的起居,膳食,穿衣……我就是这样给自己的定位……可是……我是骑士啊,一名高傲的骑士啊!”
“我也不甘心只成为一名有违骑士荣耀的侍女啊!所以我选择了离开皇女,来到你的身边!我觉得你会需要我,我还有作为主修牺牲宣言的圣殿骑士的荣耀!”
“可是!”
又一次选错了,大错特错,错的非常离谱。
圣殿骑士什么的,果然应该选择正直与正义之类的宣言信仰,然后加入神殿吧。
——与其把自己的信仰交给传说中的女神,倒不如真真切切的选择自己愿意忠诚的人族,作为信仰者。
这样的想法……真的错了啊……
因为,愿意忠诚的人,一定都是实力很强或者地位很高,骑士的高傲不准自己选择一名又弱有没用的人供奉自己的信仰。
但是自己选择的人,已经都不需要自己了。
自己就像是‘多余’的人一样,不仅没有作用,还总是再拖队伍的后腿。
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皇女和赫拉忒丽身边的时候就有了,只是最近,上次的狮子袭击的事件让自己完全认清现实,无法逃避了。
——我,没有任何作用。
“咳咳……啊啊啊啊……”
想要停止哭泣,却发现哭的越加厉害。控制不住的内心悲伤感冲垮了自己欺骗自己构建的脆弱的心理大坝。
越是高傲的人,往往内心越是脆弱,奥菈黛芙深切的贯彻了这个道理。
“奥菈黛芙……你没事吧……”
最怕女孩子哭泣,又不会安慰人的我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刚才的气愤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奥菈黛芙的同情。
是的,同情。
一个明明实力很高强,而且又非常注重技巧和硬实力的女骑士。
这样的人放在哪怕任何一个城市中,都会很受贵族们的追捧。
却因为种种原因,逐渐的对自己失去信心,自暴自弃。
她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尤其是骑士职业带给她的莫须有的荣耀感。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把肩膀别给你吧……看你趴在膝盖里挺难受的……”
“你就是这样安慰别人的么!我可是在阐述自己的悲哀啊!”
奥菈黛芙抬起头,红着眼眶,语气酸溜溜的。
“再说!谁要你的肩膀啊!又脏又臭,品行还这么不端正!跟这个女孩儿搞搞,跟那个女孩儿暧昧暧昧!天生自带一种色情病毒,我可不想被你传染!你走开!”
她推开我,从地上站起来准备离开。
但是,刚走几步,她又退了回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木剑,又在我脚上狠狠的踢了一下。
她气鼓鼓的瞪着我。
或许是因为刚才的内心宣泄以及嚎啕大哭的缘故,她的眼眶和面色很红,眼睛还湿漉漉的,残余的眼泪卡在里面倔强的不肯坠落出来。
“把头低下来一点!”
她如是喊道。
在我低下头的一刹那,她立刻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脑袋,在我没反应过来之时,她一口咬在我的嘴唇上。
是的,不是亲,是咬,用她洁白无垢的牙齿,狠狠的咬在我的嘴唇上。
嘴唇破裂,鲜血流出,沾满我和她的嘴巴。
我疼痛的“嗷吼”惨叫一声,抬起脑袋就想离开她的嘴巴。
但是,她的双手抓得太用力了,指甲都扣入了我的皮肤里。
我没办法,只能痛苦的让她继续咬下去。
这个咬的过程持续了大概十多秒,她松开了我,推开了我,大口大口喘着气瞪着我。
“罗格伊德,你今天给我的羞辱我记下了!往后我一定会加倍偿还于你!刚才不要以为我是在吻你!我讨厌你!超级讨厌你!讨厌到看到你这个谄媚的家伙就觉得内心呕吐!所以,我破开你的唇,吸饮你的血,让你疼痛,让你难过,只是因为我想让你记住我对你的承诺!!”
她大声说着,在我惊愕的目光下,她拔出自己的骑士佩剑,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了一下。
“汩汩汩……”
她的血液也流淌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中。
她举起流淌着血的右臂,高高举起。
“我奥菈黛芙,在此歃血发誓!”
“在此与勇者,罗格伊德•迪芙路特,成立终生主仆关系!来日若是更换主人,我奥菈黛芙甘愿以死偿还背约之耻!”
刚才还说讨厌我,现在又要与我缔结一生一世的主仆契约……固然这个口头契约没有神明的保护,也没有法律的保护,可我很清楚以奥菈黛芙的人格来说,她绝对不可能违背自己的诺言。
她和安洁莉特很相像。
只是,安洁莉特绝对不会违背对女神的信仰,而她不会违背对人的承诺。
一个对神,一个对人。
同为圣殿骑士,后者选择了将信仰交给她愿意相信的人类。
她把手臂伸到我的面前,皱起眉头。
“喝下去!”
手腕上的鲜血很新鲜,奥菈黛芙的血液并不是纯正的血红色,而是有点偏粉红。
我有点迟疑。
“……那个,你流这么多血……没事吧……”
“少废话!喝下去!我都喝了你的了,你也必须喝我的!”
“不不不,完全不用了,你……唔!”
等得不耐烦的奥菈黛芙直接左手拉住了我的衣领把我拉了过来,右手伤口的手腕压在我的嘴巴上。
“喝!”
“……”
无奈,只能照她所说的做了。
张开了嘴巴,轻轻咬在她的手腕上,舌头舔在伤口处。
她的血液进入我的口腔,我咽了下去。
她收回了手,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前。
我也静静的看着她。
口头缔结的契约,纵使饮血也是没有任何特殊成效的。
但是,我们俩都很清楚,这份契约……可能谁也不会主动撕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