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为鬼,何人不忿,甘作虎伥。
【虞兮——鬼来!奈何兮——鬼往!】
【往来天地百鬼,夜行不缀!】
战场上响起呜咽的鬼哭声。
人的残肢断臂互缠的植株从宗家老宅里的大厅中延伸展出,炸破天花板后,便一路迎风飘摇,见风便长。
愈加地粗壮,愈加地可怖,愈加地贪婪。
有人于夜空中踏歌行来,一头稀疏白发在身后飘摇。
只是他身形有几分虚幻,也辨不清起年龄性别。
若有千年前的故人在此,怕免不得被这人骇个半死。
【九天鬼子!】
其人面容一片光滑,只有大致的凸起却毫无眉眼口鼻之类的部件,却是一张无脸面容。
身披淄白丧衣,头戴孝巾,整个人就如同白色幽灵那样。但幽灵一定不是它这样慌乱的发狂奔走的,它整个人的【情绪】都在外溢,那是害怕的感觉。
所有靠近了它的人,无论敌友都放下了兵器浑身打颤,有的人甚至转身就逃。
他们是感受到了无法匹敌的力量感到害怕吗?不是这样的,只是他们被那种带有意识的力量给污染了。
天鬼如同即兴起舞一样,带着恐惧光环一样的力量,在战场上挥舞手臂,肆意穿行来往。
它是天鬼,那那颗人身构成的植株呢?那也是天鬼。
笼草会在笼腔内分泌香甜的味道吸引猎物的青睐,然后泌出的液体使猎物失去挣扎的力气,最后猎物就倒在这片【甜蜜】之中被当做养分吸收。
如果说丧衣无脸人是天鬼的意识组成的话,那么人身植株就是天鬼的血肉之基了。
这不,就在丧衣无脸人穿行战场,使人们陷入恐慌之时,人身植株一点也没闲着,人头果实不要钱一般狂洒出去。
[嗡!嗡嗡!——嗡!]
血肉炸开散成满天碎肉的景象在战场的各处不断发生着,但只是爆炸是当不得这天鬼之名的。
人头果实遇上敌人自然炸裂,但是触及鬼身的话,结果又是如何呢?
答案是侵袭和增殖。
人头上的舌头和手支会扒开失去抵抗的鬼魂身体,让后把自己给塞进去,形成一个鬼身上瘤状寄生物。
然后鬼灵身上忽然长出许多舌头,多出四五条手臂,神志又多了几分癫狂少了几分清明。
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了。
好处是他们不会再感到恐惧了……感情这种累赘的东西被寄生物从他们身上剥除,他们除了对一切的憎恶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时不时也会有鬼身上的寄生物剧烈生长,最后延出骨翅,拽过其他鬼灵吸收进自身变成不可名状混合物的可怖行径发生。
人身植株不断地伸出灵活枝干,如同触手一样把变成巨型飞蛾的变异鬼灵抓到自己身下的那滩污汙血水之中融化。
它在汲取鬼身上的诅咒,痛苦,鬼气,作为自己发育的养分。
无数白皙的手臂在根茎上舞动,无数长舌在枝头和着诡异的呜咽歌声,然后各种的人体躯干如同被胶水粘合一样,构成了其茎干。
它的存在本身,就如同是对世界的诅咒一般。
宗家内殿大厅之中,不少人都面色煞白,天鬼护都名不虚传,其威力与险恶之处,都让人心惊。
当更让人觉得糟糕的是,天鬼不仅攻击敌人,还堂而皇之地拿自己人作养料。
防御用的阵法,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这样的疑问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
没有人知道的是,那夜天之上嚎哭癫傻的丧服无脸人一直在做梦,一个雷雨夜里孤独等待的旧梦。
无数次,无数次地经历那最不敢触及的回忆,情感慢慢发酵,绷紧,最后再也遭不住,被剧烈的情感淹没意识。
他跑出木屋去找兄长,就会在街上亲眼见兄长被黑马撞死。
他耍赖让兄长不必离家,那么兄长就会被暴雨淋湿感染风寒而死。
他用尽所有办法,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