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东华仙界,那二位人仙在好一阵愁眉不展之后,却是又重新开了话匣子。
毕竟就这么一直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事情根本不会自己进展和解决,人们只能选择面对。在那些不可逃避,不可无视的问题面前。
“不如,我还是去跟群仙碑录把这任务辞了吧。既然是你的嫡系,我无论如何也是下不去手的,它到底在谋算着什么事啊!真要把我们逼上绝路不可吗?”
元放取出拂尘,发泄般将四周的云浪搅作一片片的,从地上看,风云异象一直蔓延到十数里之外,殊为可怖。
就算仙人也有无可奈何的事情,跟群仙碑录扯上关系,那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南华一把抓住了左慈道人的手,着急道。
“元放兄,万万不可啊!”
他能够想象的到,如果元放把这份任务推了回去,群仙碑录或许会答应,但是放过觞月,却是不一定。
毕竟人仙也有众百之数,元放不肯,其他人难道也都不肯吗?
南华交友算是广泛了,但也不敢拍着胸膛说个准字。
“只要元放兄你一天不完成这个任务,这个任务就不会被托给别人,但是这个任务一旦落到了别人手里,到时候拦不拦的下,却是不由我们说了算了。”
左慈一皱眉,南华说的这个道理他自然也是懂的,但是说白了一个托字,能够遮掩到什么时候呢?
自己一个人仙,下界去取一条凡人性命,磕磕绊绊半个月完不成,那也是说不过去的。
“要不,冒险一点,我们去那群仙碑录前和它对质一番如何?这样子算计我们,不给我们个说法怎么也实在过分了些!”
左慈面上泛起几分厉色,却是愈发地不满那群仙碑录的做法了。
早知道,就该呼朋唤友,把它给砸了又何妨,看它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不可,贸然前去,暴露了我们有与其对抗的意图,下场只怕会好不到哪里去?”
就算自己嫡系血脉有性命之危,南华却还是没有失去理智,群仙碑录的威势太过惊人,自己二人与其相争,何异于螳臂当车。
“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也不知道我嫡系现在长成什么模样了,再说情况也有奇怪,先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做定计吧。”
踌躇了片刻,南华还是悠悠一叹,决心现在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真的希望自己的血脉在世事变迁中不断延续下来,而不断绝。
可是若真天意如此呢?
自己一世顺应天地自然,难道又要眼睁睁看着血亲在自己面前逝去吗?
一想到这里,平常言行不动声色的南华,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天意裁决之下,就真的公正无私吗?要是天也犯错了,那又要怎样?
他只知道这一次自己有能力去做些什么了,那就决不能坐视不理。
然而地上某城市之中,觞月依旧徘徊在打散工和河边沉思的日常戏本之中。
偶尔会把灵光乍现的情节给写到在写的小说之中去,不过,目前的读者除了觞月自己以外,就只有那只会不定期神奇出现的苍乃小萝莉了。
“写的好烂,好多字苍乃不认识,一定是很糟糕的故事。”
被这样评价了,觞月有一瞬间想打人。
但想了想自己跟个小孩子这么认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于是就放弃了。
不过,随着这段时间和苍乃酱的接触,越发觉得这只萝莉宛实有些神奇了。
他们有一段时间,一起漫无目的地蹲在大马路上,指着他,指着她,猜测别人人生的中悲欢际遇。
“你看,那个男人下巴抬得那么高,走步迈得比人大的多。保不准最近升职或者发了横财,一下子有了天下老子第一的错觉。”
觞月指着一个有些大腹便便的西装男子有些嫉妒地说道。
“荒谬,这个人公司濒临破产,昨天晚上才刚把自己的跑车当掉偿还货款,不过要是没被收债公司的人堵上,这个老板早就丢下员工跑路了。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就有人来找他要钱了,他不装出这幅样子,根本瞒不过去。”
苍乃无聊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就失去了兴致,淡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但是在觞月听来就好像在陈述事实的语气,但内容分明是另一种角度的故事联想罢了,他正要开口调戏几句苍乃,不想眼皮一跳。
他们刚刚议论中的那个男子,被几个一看就不是正道上的人给缠住,推搡着带到了街尾,一个带头大哥样子的人,抽着烟骂骂咧咧就几个巴掌打到了男子脸上。
依稀可以听到远远传过来的“还钱”“最后期限”“老婆孩子”一类的词汇。
周围人流都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片区域,分散往两边撤走。
觞月当然也不会上去多事,更何况他身边还带着一个未成年人,更不会无聊到去给自己惹麻烦了。
“你运气比较好啦。”
“那等下请妾身喝汽水,说好了哟~”
苍乃毫无干劲地托着脸,陪同觞月一起蹲在马路的边上无聊。
唯一的乐趣好像就是调侃觞月了,但是觞月并不领情。
“一次算的了什么,再来,我赌上小说家之名,才不会在猜人上输给一个小学生!”
莫名的,觞月双眼中燃了起来。
“到底要妾身说多少次才知道,变态先生,妾身不是小学生那种幼体生命,不过算了。赌上再多也是毫无意义的哦,妾身会让你明白这一点的。”
好像对胜负没有任何兴趣,但是却在感兴趣觞月在那之后的表情的苍乃,露出虎牙嘿嘿笑了起来。
“说起来,今天的旗袍少女风也很棒呢,头发的鬓钗是哪里来的,你的母亲给你带上的吗?”
苍乃今天的扮相正是,可爱到犯规,纯洁中透出一丝诱惑的青白色花纹旗袍是也。
顺带发型也做了相应的调整,让少女的稚嫩很好地被隐藏起来,只让人觉得有种年龄差的可爱罢了。
“那可真是要感谢变态先生的变态视线了呢——大清早就在妾身身上来回抚摸个不停呢,特别是在裙子以下的地方……”
“不不不!是我被欲望控制住了的错,不要在这里鞭尸了啊喂!”
“变态先生,要是求求妾身的话,用脚帮汝解决一下积攒的压力什么的,说不定也不是不可以的哦——”
“真的!——不对,苍乃你在做什么!(擦口水)这是女性应该做出的发言吗?!以后绝对不能再别人面前这么说哦!”
“啧,妾身感受到了变态先生丑陋的独占欲了呢。”
“才没有!(**心虚)”
呵呵,苍乃却是用小手捂嘴笑了起来。
“对了!就猜一猜,刚刚那对走过去的情侣好了!那个男的一直低声下气跟女的说话,女的虽然没有远离,却皱着眉不应声也不说话。”
“我猜,一定是男的出轨被女的察觉到了,两人不久前才刚刚大吵一架,现在这次他们出来男的想要修复关系,女的却已经对这段爱情身心俱疲,所以对那个男的爱理不理。所以明明是情侣,才会亲密中透出那样的一股子疏离来。”
当然,觞月却觉得这样也不够保险,因为根据性格还有立场,现在能得到的信息只有“双方是情侣却感情不太好”,很难判断是问题到底出在哪一方。
“当然,也有可能是女性厌倦男的,出轨了打算跟男的摊牌,男的苦苦挽留,这种情况也是很有可能的。总之,我的猜测就是因为某种原因使两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但是却有没有让两人彻底决裂,所以现在才会是这样一种若即若离的生疏感。”
吸了一口气,觞月将自己心中的定论一口气托出,算是把他能想到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这次,总不会又在哪个地方出问题了吧?
“对此,妾身只能说低估了变态先生的无耻呢,说好了猜测他们的故事,却给出了一个种类的故事作为答案,有必要这么执著于胜负吗?”
觞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毕竟这也是赌上了小说家的名誉了嘛~”
苍乃平淡快速地瞟了觞月一眼,没有被他察觉。
“如果你在意那种东西的话,妾身只能跟你说抱歉了。汝所说的跟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你的想象力还是追不上命运变化的离奇。”
“那个男的是基佬,女的是拉拉,但都被父母逼得不得不去相亲,然后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找一个挡箭牌,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其实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于是一个,成天到晚,不敢不殷勤,而另一个只是被动接受,担心失去挡箭牌也不拒绝。”
“他们各自心怀鬼胎,逢场作戏,却不知道因为各种意外,最后假戏成真,最后都被对方给掰直了。你等着看吧,马上,那改变二人一生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觞月张大了嘴巴,他怎么可能相信那么离奇的故事,现实离谱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可吹——”
话还没有说完,不小的动静就忽的发生在那个方向上。
不至于吧!
那对情侣居然碰上了拦路抢劫,一个罩着黑丝袜还是什么东西的劫匪一手持刀就上前勒令那对情侣交出身上全部钱财,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直接在原地被吓哭了,男生却一下子惊醒过来,拉住女孩就回身从劫匪面前逃跑。
两人牵着手,一起在劫匪的怒吼声中,混进了人群惊慌逃走的浪流之中。
人群相互拥挤,二人相牵的手却没有放开,反而越加握紧。
一丝莫名的情愫,在二人的心上慢慢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