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小心了哟,变态先生。这里面,你可能会见到你不愿意见到的东西哦?”
虽然一开始还闹着别扭,不一会却还是恢复了正常,这时候抱着觞月的脖子,稍显冷淡却也关切地,向他提出了忠告。
依旧不能让人明白苍乃脑海中究竟在想着什么。
长明灯的火光把方圆几里都照得通亮,布局也十分合理,踏进去后的觞月没有出现被自己的影子吓一跳这种乌龙的状况也是托了这的福。
脚下的石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铺成,风霜饱含,却又透出一股厚实沉重的质地,走在上面的觞月莫名地多了一些安心的感觉。
“有就有吧,我已经认了,有些东西,避不过就不需要逃了,偶尔面对一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装作帅气,实则随时准备见机不妙就带着苍乃一起跑路的觞月如是说道。
“说起来,苍乃能问变态先生一句无关的问题吗?”
“诶呀,真是稀奇。难得苍乃也有不知道答案的事情么,那就尽管问我吧,别看我这样,也算是半个大人了哦。”
不对劲,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觞月感觉了自己双手手臂上托着的身体,有了奇妙的变化。
苍乃居然微微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人们不爱惜生命,为了生存以外的目的可以将生命抛弃,为此牺牲亿万的生命也在所不惜呢?”
“我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这是人类甚至其他生命体,无可救药的愚蠢共同点吗?”
在没有告诉觞月的情报里,有一份是苍乃刚才才取得的。
透过这里的物体的历史记忆所读到的,在这个校场曾经发生过的事件。
为了某个族类的敌人,无数的青壮年被发放了武器还有盔甲,带到这里进行训练。
战况十分地惨烈,往往上一拨人刚刚奔赴战场,下一拨人就又重新被送到了这里投入了训练。
按理说这样不合道理,不体恤民生的征兵,早就激起民变了,但是在那一场战争中。
这样的事情一次也没有发生过,所有人都同仇敌忾,舍生忘死。
他们为某种信念,甚至意志所支配。
抑或是为某种族类流传下来的情绪,还有使命感而昂扬。
【誓杀妖魔,还我山河!】
这么一句简单的口号,甚至造成了‘回响’,被那千万人的高呼铭刻在了这座【伏魔殿】的土地上。
以至于这具不完全的身体,一下子被那穿越时空的煞气给入侵,才会发生那样失态的状况。
然而,苍乃是无法理解战争的。
基本的生存斗争并不能算作战争,那仅是遵循了作为动物的本能,通过威慑驱赶来对自己生存权利的确保,斗争是最后的手段。
唯有怀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煽动鼓舞引起群体意志的统一,把击溃敌人作为唯一也是最后的目的去消耗生命。
是的,生存斗争最重要的保证生存,在战争中是可以被合理消耗掉的。
苍乃无法理解的,便是人们不惜搭上生命,也要获取战争胜利的原因。
“因为,有比活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在哦,苍乃。”
理所当然的,也是无比自然地,觞月一边往前走着一边给出了回答。
“我们的生命是空白的画布,要在上面涂上什么是我们之所以活着的理由。”
“并不是说活着不重要,只有活着才能为生命上色。”
“但是,能够自己决定怎么样算活着,那才算是拥有了这次生命。连生命的上色都经手他人,遵循本能和舆论,那样的生不由己才是把自己这一生给浪费掉了吧。”
但是,这一定就是正确的道路吗?
觞月无法回答这一点,路有万千条,人因各自因果所思所行又皆不同,岂有一条路能够为所有不同之人都指明一条正道。
“战争不一定是正确的,但人就一定要是正确的吗?”
“我在想,不正确的做法里面,或许便有人们脱出本能的自我抗争。”
“我希冀透过不正确的做法,为生命染上了不一样色彩的人们,能够正视这许多的不同,坦然承认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然后不畏惧地接受因此带来的结果。”
“那注定难以被冠以幸福的前缀,甚至说不定要被以称呼厄运之名,然而那是珍贵的可能性,哪怕是把错误,淤塞的道路重新印证了一次,也为正确作了反证。”
“人的一生,不可重来,所以错误的永远错误,侥幸的永远侥幸。”
“但是思考是可以改变的,知识是可以积累的。不管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误,通过人生我们能够了解,知晓这其中的差别,深浅,优患。”
“度过这一生,意志不可不果决不悔,精神不可不鲜活求变。”
“印证了自己的对错,了解了世界的法则,这才是人生予给我们的宝贵财富。”
就好像一瞬间被哲学史上的大咖大拿上身附体一样,谈到【人为什么而活】这个话题的时候,觞月一下子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反而没有注意到……
苍乃面上的表情,越加趋于【冷漠】。
“变态先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为了印证对错,把千万人杀死在战场上,换作变态先生作为那千万人中的一个,变态先生你肯定是不愿意的吧。”
“嘛,我很难保证我是否会愿意选择那样的一条路啊——”
“所以说,只是因为变态先生你太不珍视他人的生命,只在乎通过过程得到的结果,才会给出这样没有良心,只有价值衡量取向一样的话来。”
“变态先生的话果然不能听进去呢,因为规格上并非【正常人类】么~”
“喂,你这样说,我也很受伤的呀!”
“妾身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难不成变态先生你一直都只是在自欺欺人么?”
“住手!快住手!我的心好痛!”
咯咯笑了一阵,苍乃又复归沉默。
“妾身觉得,那时候的决定,并非人们自身的决定。”
“啊?你在说什么啊?是在回顾历史上哪一次战场吗?”
“是有人,一个很可怕的人,用他的思想代替了大家自己的思想,用他的做法封锁了大家其他的道路,最后把所有人带上了那一条不归路。”
“那样的话,那个人确实相当的恶心和讨人厌啊。”
觞月脸上露出了不爽地表情。
“但是他做到了,就跟你说的一样。”
错误的永远错误,侥幸的永远侥幸。
历史总是不因人们的谈论和意见而就此更改的,
“妾身真心希望,那个人永远地不在了。”
“哈?不可能吧。最近的一场大战也在近百年前了,不管是谁都死去了吧。”
“呵呵,变态先生,有时候也有这样中肯的话呢。也对,那个时代已经落幕,可怕的人也不可能再度归来,是我多虑了。”
“所以说,苍乃到底在说什么呀?”
“啊啊。是呢,妾身到底在说什么?妾身自己也不知道哦,哦呵呵~”
小女孩环抱住觞月的脖颈,在其背后发笑。
不一会他们已经到了正殿的前面了,内里不再为何却是一片漆黑。
然后数对红芒,便在黑暗中无声息的亮起。
“唉,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下来吧苍乃,记得躲在我后面。”
一直注意着警戒四周的觞月自然不会对这十分明显的异状视若无睹,他马上放下了苍乃,伸手去掏自己腰上的锦囊。
苍乃也乖巧地没有纠缠,但也没有露出害怕的模样,只是稍稍后退站在了一旁。
觞月屏住呼吸,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有些激荡的心情,便把应敌的器物取到了手中,摆出了战斗准备的姿态来。
那是一把玉质手斧,上面刻有符篆,虽然有类同儿童玩具的嫌疑,但是那股仙意古朴的感觉却不容作假。
另一只手上,却是戴上一了一只半截护手,延伸到小臂后部的护手在掌心处同样刻有符篆。
是的,做法宝只要找到上好材质雕琢成形,刻上符篆就行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捂脸,毕竟仙人打架哪个不是用自己本命心血祭炼,随时收在身边滋养的宝贝。随意炼出的虽然也称法宝,不能得心应手,转运灵通,威力也要失之大半。
就理解为法宝在这这里便是制作容易,养成艰难的大路货就好了。
只是有句话说的好,一力降十会,虽然是随时炼成,但是南华老仙是何人,炼器一门不说精通也是难有敌手,更别说揭开身上封印之后仙元法力暴涨,一身神通又更上层楼。
所以,他遗留给觞月应敌的器具,自然也不大可能是什么简单的货色,但是器具究竟是死物,运用还是要依靠人身。
两件宝物到了觞月手里,究竟是如虎添翼,还是宝珠蒙尘,这一切都要看敌人现身之后觞月他的表现了。
不一会,从那殿内的漆黑阴影之中,双目红芒的怪物终于迈步走了出来。
没有伺机偷袭,也没有藏头露尾,而是现身于长明灯前,来次堂堂正正的对决。
觞月初战,究竟是胜是负,不不,他怎么可能负。
还请下回分解,除了胜负肯定要有别的,别的才有趣味,但是暂无,暂无……
嗯,没错,就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