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雪地里。千川站在雪不断下落的雪地里,不知什么时候来,也忘记要做什么。
也许就是为了欣赏这雪吧,他手恍惚地前抓,小片的雪花抓在在手心里。
细小的冰冷融化于温热的手掌。
同时,他也想起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他在这里等人。
每天他都来这里等那个人。
因为她说“雪在下,我就会去找你。”
然后今天一起床发现雪在下了,他就赶忙爬起收拾出门。
他不愿她被别人知道,她是他的秘密。
无聊地转看了四周,他想到了什么。蹲下兴奋地抓了一团雪揉在手里,眼睛转个不停,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怎么还是喜欢这么无聊的把戏。”
一个无奈地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听声音就能知道是个美丽的女孩子。
至少千川这么想。虽然他手里的雪球已经吓掉在地上,他若无其事地拍拍手起身。
转过身,看到了她。女孩一身单薄白色无袖连体衣,头发白而富有光泽,垂到腰下。
“你来了,末惘!”
孩子一样兴高采烈,但他现在就是孩子的模样,所以并无不妥。
“你记忆里的雪一直没有化过吗?可是我已经走了啊。”
末惘上下看了看,然后说出了千川无法理解的话。
“我在说,这雪该化了。”
以闭上眼的末惘为中心,整个世界的雪都全部迅速化掉。千川的模样也从孩子变化为了少年。
“你差不多,该来向我讨债了不是吗?”
于此同时,她开口说话,而模样已也变为了亭亭少女。
千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露出个有些拘谨的微笑,向面前的女孩子说道。
“好久不见了,末惘。”
末惘双手拉住背在背后,转了身。留给他个背影。
“这是你的学校吗?”
她手抚在略显老旧的座椅上,此刻窗外是夕阳,两人站立之所为空无一人的教室。
千川已经是穿上校服的模样。他有些索然地看下周围。想起那些发生于这里的许多故事。
“现在不是了。我已经从这里毕业了。”
并不是什么愉快难忘的东西,不如说那些东西尽快从记忆里面消失掉好一些。
“嘛,那些都无所谓了。”
少女转过身,俏皮地前倾身体,双眼注视少年。
“我决定了要等你。无论十二年还是多久。我都愿意等你”
说出的是满含少女决心的话语。一种激荡的心情在少年心里回响。
“期待你,无论是十二年还是多久。欢迎你终于踏上,到达我的旅行!”
场景再换。
末惘背后宇宙的星空里,蒸汽的火车在宇宙真空里奔驰,无数双眼在上面注视他。
有善意,恶意,更有好奇的窥视……
千川有些紧张,但不可置信地却有更多的兴奋。
在他注视下,末惘拉开了一间车厢的车门,里面是众人鞠躬列队相迎。
她于两行人中间高贵地踏步前行,衣着朴素的她好像成了女王。
车门“啪”一声关上。
千川觉得,自己的冒险大概就要开始了。
千川醒来时,被周身,那些被打坏的建筑堆起的废墟给惊吓到了。
而那名为伶伦的侍者正在收拾残局。
“哟,醒了呀,千川小弟。”曌姐懒懒地,倚在床沿靠墙的地方。
“看起来是做了个好梦呢......”正在收拾残局的伶伦突然出声,把千川吓了一跳。
曌姐将烟斗在墙上敲了敲,深吸一口。“仔细看看这周围吧,这是想要与你为敌,以赶走你为目的的人所带做的事。幸好,我在,他没有成功。”
她扫视整个房间。千川也随她的目光看到了每一处地方战斗过的痕迹。那是多么惊人的破坏力,墙壁开了大洞,房柱也整根坍塌,简直不像是人力能做出的事情。
“你说过就算死也要完成吧。那就不要害怕,只把这些东西作为达成最后目标所需要的信息给记住就好了。”
伶伦终于收拾完了那些简单的废弃物,走过千川附近时轻声说道。
“伶伦说得很对。毕竟,这一条路上你真的有可能会死。我也不能一路跟着保护你。”
曌姐闭着眼,述说一件十分简单的事实。
千川却好像才回过神来。
“十分抱歉。曌姐,是我害得你的房间被毁掉,要是我赶快离开的话,就不会把你牵扯进来了。”千川摸摸鼻子,对把曌姐牵连进来感到过意不去。
这家伙有没有听人说话啊。两人不约而同这么想到。
“呵,您真是捡到了个有趣的孩子呢。”伶伦向曌姐祝贺道。
连摆手曌姐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是那丫头的。我只等我家那个死男人什么时候回来见我一面罢了。”曌姐难得废了一些口舌解释清楚。
被无视的千川有些尴尬起来,毕竟被当着人面讨论是谁的东西,还是有些难为情。
“那…………我就打扰到这里了。我还要赶快去找末惘,请允许我先告辞了。”
于是他站起身,想要向曌姐道别,尽快离开这里。
“你知道往哪里去找?”吐口烟,曌姐好奇问道。
“不知道。”
“那你一路上碰到敌人怎么办?”抚额,曌姐还抱有一些希望。
“不知道。”
“不知道你问我呀,当我不存在啊?!”曌姐一口烟差点没被这小子呛死。
什么也不想,就打算这样出发。以为自己是某些天命护身的真命天子吗?
曌姐冷起脸,没好气地想。
“您刚刚不说,无可奉告的嘛。”千川哭丧着脸,咋又成自己不是了。
“我说过这种话?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状况变了。”曌姐眼移到空处。
千川默默吐槽,这真不是心虚嘛。
“不过不想让喜欢的人等久,这份心意我还是蛮欣赏的。”曌姐转而夸奖千川,试图转移话题。
千川大汗,只得点头。
“那就让伶伦给你当个向导兼保镖如何?”
刚把废弃物品搬走走进来的伶伦闻言走到千川左右。上上下下看了个遍,还仔细闻了闻。
“当主人的资质还是有的,不过波多里格斯主人那里怎么交代。”
“我去交代呗。”
曌姐笑起来,千川却觉得那笑容分明不怀好意。大概会用武力进行交涉吧,他这么想到。
“那这次旅行就让我尽可能陪陪你吧,千川主人。”伶伦不可置否地站在千川身畔。
它大概是一早预料到了曌姐的回答吧,两人似乎都已经很熟悉对方了。
然后,他转向伶伦。
“不过,能够不用自己一个人上路,还是很觉得庆幸。后面的路就请多帮忙啦。”
他诚恳地感谢与请求了伶伦。
“感觉会是个麻烦的主人欸,我可以推掉这份工作嘛”然后被无情地吐槽了。
“麻烦…………我?”
“嘛,伶伦,当积累下带小孩的经验。时不时逗弄下不是很解闷嘛~”曌姐继续助攻。
“带孩子……解闷?!”千川顿时好一阵郁闷。
曌姐给了千川一个放心的笑容,不知为何那些不快就轻易消失了。
“总之让伶伦帮你,真的是便宜你小子了。”
“我会视状况丢下主人逃生。”
“一点都不让人放心好么?!”
千川无语地大声抱怨。
“哈哈哈~伶伦,他不信你呀。”
“不,阁下,只是做出这样安排的您太不靠谱罢了。”
二人相视笑起来,笑声十分悦耳。
看到她们二人笑容,千川觉得,能来到火车上说不定也是件不错的事…………
一个人觉得漫长的旅途,只要有人陪伴就不算遥远。
火车上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因同路这样的缘分就能互结成伴,一起度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