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在哪里?
意识里浮起的是这样的疑惑。
手指轻微地屈伸,眉头轻颤,然后她听到让人安心的声音。。
“伶伦,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她就放下心来,不再担心什么。
要说为什么的话,或许是因为这声音的主人。
虽然懒得不行,做事都随心所欲,为人霸道又不讲理。
但是那强大到足以改变一切的力量,和对自己人毫无原则的偏袒,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依赖她。
她来了这里,事情肯定已经全部搞定了。
那还说请我当保镖,不是,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派上用场嘛,这样的话,从一开始就别拜托我啊。
这样想着,醒过来的她没好气地鼓着嘴,虽然面具依旧戴在脸上。
所以,这份不甘心没有被谁看到。
但当她扫过自已现在身处的洞穴,坐在洞口喷吐玉烟斗的武曌,还有千川…………
她转遍洞穴,却没有看到那陪伴了一天多的少年。
“千川在哪里?!大人,他是出去寻找食物什么了吗?”
她不顾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暗伤,忍痛挣扎起身向那洞崖边裙摆外扬,朱袖遮玉手的身影发问。
“你这段时间好好养伤,等你可以行动了就回去吧。”
她淡淡回答。
伶伦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
“大人,我要保护的那个人呢?既然你已经来了,为什么他还不在这里…………”
她想到一种可能,她怀有一些期待问到。
也许他做得太差劲惹得武曌生气了,被武曌给赶走了吧,不过那孩子自己一个人,能做到什么呢?
明明外表看起来不像个小孩,却在各种方面意外地稚嫩…………
“等送走你,我就去把他抢回来。这次的事情有表匠插手,事情变复杂了呀,想不到他居然这么没耐心。”
那孩子被带走了,伶伦心中有些失落和焦躁。
表匠。
那是火车上和武曌齐名的存在,只是行事低调,外加极少出手,声名远不如武曌响亮。
武曌和他开战,自己这样的存在无非只能拖她后腿罢了。
“你有信心一个人对上表匠大人和阿耳戈斯大人两人也不落下风吗?”
武曌不说话,起身,转过身,手从嘴里拿下烟斗,握在手里。
洞穴外有风吹过,天空晴明。
“胜不过又怎么样?我是武曌,天上之皇。”
她的衣襟飘摇,人却站得挺直。
“没有任何理由能够让我后退半步,我只要一路战胜所有,就已足够。”
伶伦感到一阵窒息。
武曌的身上散发着高昂的意志,本来不凡的姿色更是耀眼,好像整个人都要被她吸引住。
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果然皇就该如此耀眼。
“别自说自话了!你现在不是还在逞强吗?明明手上都受伤了。”
伶伦还是无畏地大声训斥她,人再怎么强大,果然还是有限度的。
以为她是永远不会受伤的,本来。
武曌的手上绑着扯下的红布条,只是她隐瞒功夫并不到位,一下子被伶伦发现了。
她也并不介意,大大方方展开给伶伦看。
然后伶伦把布条解开重新绑了一遍。
“大人绑伤口的手法还真差劲呢。”
她吐口兰烟,不放在心上。
“反正你会帮我处理,我又何必操这份心。”
伶伦整理好了伤口,手握住武曌的手,静静开口说道。
“这次,也让我帮你吧。”
武曌皱眉。
“我不准,太危险了。”
伶伦的面具显露不出表情,但语气平静地可怕。
“你自己去别人家里抢人就不危险。还有,我才是那少年的保镖,这是我的工作。”
武曌有些头疼地按住太阳穴,想抽回手,却不敢太用力。
“求求你了,曌姐姐。”
一声姐姐让她心瞬时软了,她不禁俯下身把少女抱住,让伶伦靠在自己肩上。
伶伦从完成时,懵懂一个7-8岁女孩子被她拐到自己房间当仆人。
一直相熟到长成现在这个模样,她也照顾良多,费了无数心血。
当然,按她的话说。
“培养你是为了让我可以更好地偷懒,别想多了。”
伶伦反正从来也不曾真的怕她,时常吵嘴,时常聊天,相伴如同姐妹。
“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其实就算你置身事外我也不会说些什么的。离开吧,伶伦。”
“这次事水太深了,我自己尚且不惧,却隐约感觉你如不速离,大劫将至。”
伶伦也抱住武曌。
“真是劫数,走到哪里都是躲不过的。至少,我想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
伶伦的眼里在发光。
“我想和曌姐姐一样大杀四方。”
武曌亲昵地磕了她的头。
“真是淘气,那小子却是好运。”
“那就站起来和我并肩吧,我一定不让你觉得后悔。”
“那一定是酣畅淋漓,足以让你自豪难忘的战斗!”
伶伦蹭了蹭姐姐,轻声喊到。
“是。”
两人的身上,伶伦的数据流,和武曌的龙形虚像,不断交织,缠绕,最后围成以两人为中心的光茧。
山林中,一座山的质量不知不觉中在不断减少………………
峡谷里,守护者对着坐于轮椅上的老人说。
“表匠大人,她们已经在抽取这个世界的物质来为自己补充能量了。”
它用脚趾踢了踢地上那个被绑成条状物的人。
“我真的可以按自己心意处理这个人吗?”
表匠老人,抬起头看了一眼,便又把头低下,摆弄拆开的钟表。
“我在,你的军团在,保你无事。按你自己心意行事即可。”
随即他就消失在这里。
守护者感觉得到他没有离开,只是在峡谷外围找了地方隐藏起来,估计是为了布防吧。
“我们可以相信他吗?那个人类,守护者大人。”
精灵女性显出身形,她潜藏这里许久。
“他不是和我们同一时期那类人类。作为最后的白银人类,他已经是另一种物种了,相似的不过外貌罢了。”
守护者毫不在乎,回答了她的困惑。
“这次精灵死了3人,青壮人口减了十分之一。您准备这么处理这人?”
守护者明白她这是找自己要交代来了,但是它已经作了打算。
“所有战死的战士都该被当做英雄纪念,我将聚集异族们召开盛大祭祀。”
“把这人当做祭品,献给所有死在人类手里的先民和各族战死的战士。”
精灵致礼后退,留下发人深思的话。
“精灵的战士战死不是为了被异族们祭祀,精灵族将在自己的圣地,为那些为保护同族死去的同胞祈祷。”
“大人的祭祀,恕精灵族退出。”
并没有征求它的意见,只是陈述她自己的安排。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异族的未来!今后的某天你会理解我的!”
最后一句是它小声的自语。
“然后替代我,继续守护异族。”
精灵的身影伴随狮鹫冲天而去而消失。
但守护者知道他想说的,已经传达到了。
种子已经埋下去了,他相信那个傲慢的精灵。
如果一个人爱她的同胞,她将会是一个好的领导者。
希望我目所不及的未来,你会做得比我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