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川在教学楼的栏杆上呆立了半响,最后终于反应过来,急匆匆地赶下了楼。然后,站在一楼的楼梯出口的千川。
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和站立一旁整理自己衣襟的黑袍人。
周围走过路过的学生,都是若无其事地绕开那块地上的两个人。
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感觉心跳好像停止了一样。
跌跌撞撞地,千川像是个蹩脚的机器人。僵硬地走到了鹤子的身旁。
用有些颤抖的双手将其横报在身前,跪坐在地面上。
她昏睡的脸庞,现在看起来比醒着时候要轻松得多。好像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的解脱的神色。
但她嘴角的一丝血红让人感到触目惊心。更大的伤口在她的腹部,有用锐器划出的伤口。她的血正不断从那里流出来。
“她死了吗?!是你杀她的吗?!”
千川唯有事情发生之后再去质问,那一刻的犹豫成了他永远都要后悔的懦弱。
嘴咬地再紧,神色再悲伤,死去的人永远是唤不回的。这一点千川是清楚的。
“我只是比较胆小,受到惊吓就下意识动手了嘛~”黑袍人无所谓地为自己辩护。
“不过比起报仇,既然您这么关心她,就告诉你吧。她还没死透哟~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吧。”随着这最后的话语,黑袍人不见了踪影。
“这种东西不过负累……何不丢下便是。重要的是去复仇对吧。”潘多拉着了水蓝色的长裙,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没有谁是负累,她不是,你们也不是。”千川手捂住鹤子的伤口,却堵不住血不断地流出。
印玺和道德经卷上亮起一些光华。
“我又何必计较真实与虚拟。会哭会笑,有血有泪。我们坚信自己所感受的真实,就是我们面对命运最大的自我安慰。”
千川知晓了,但却有些晚了。
在这个没有任何绝对客观的观测的世界。
所谓真实,不过是我们选择相信,愿意去相信的的东西。
我愿意相信奇迹,就算不能证明我也一直相信,那就是我的“真实”。
“潘多拉!如果你是万能的盒子的话,一定有救她的办法对吧。无论什么样的诅咒我都接受,现在,快点救她!”
千川在呜咽,声音在颤。
“她就快死了啊!!”
被他抱在手里的身体渐渐被带走温度,那代表了生命的温度。
“无聊的伪善又能给你带来什么东西……永远不能逃避将要到来的厄运。”
潘多拉的背后是一片海洋的虚影。现在,飓风和大海在咆哮。
“世人却依旧乐此不疲……”
咏叹调的歌咏声响起。
黑色的暗流自水下冲出,化作实体灌在鹤子的躯体上。那是腐烂的生命的恶臭。
但是可以救命。
鹤子的脸色慢慢红润,身体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她的眼慢慢睁开,却是空洞无有情绪的眼眸。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含糊语调,像是婴儿在乱语。
千川抱住了她,一瞬间忘记了自己一直抗拒的事物。
“鹤子,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