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1825年,“查尔曼”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天,大雨磅礴。
王衡跌跌撞撞地从山上跑了下来,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地上散乱的树枝与石头绊倒了他数次,但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放下自己手里的斧头——那是他唯一的工具,没了这个,家里的柴火供应就难以保障了。
他的身上已经有了很多伤,痛苦不断地钻入他心里,如碎石般的雨砸的他喘不过气来。
终于在一片朦胧之中,他看到了家。
但是那是什么?
那些连水都无法冲散的“黑气”——是“鬼”!
竟然是那些极其罕见的“鬼”!
他不禁感到双腿发软。
王衡,这个不过十二岁的少年发了疯似的冲了过去,他举着斧头,任由泪水被雨水冲走,任由壮胆用的喊声被大雨吞没。
少年内心只祈求着家人无事,等到他摔倒在地上,看见一个和他面面相觑的死人头之后,才恍恍惚惚地明白——这些家伙已经“死”了。
是谁呢?阿爸阿妈没出事吧?小妹没事吧?
他还是急忙爬起来闯进了屋子。
“哟,你好,我的朋友。”
一道沉稳的声音蔓延入他的心神,他不由得安静下来。
在他面前,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如山般耸立,他背后那昏黄的烛光包裹着他。
王衡看不清他的脸。
应该说是,王衡“看不见”他的脸。
这个神秘的男人带着兜帽,仅露出一个下巴。他所穿的衣服告诉王衡这个男人并不来自九州——黑色的宽大斗篷,一条红色的“围巾”搭在肩上,那“围巾”上有着一些看不懂的发着微光的白色文字,要上挂着一把漆黑的刀,以及一个暂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的提灯。
王衡呆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呆过一阵后,王衡才缓缓地开口“我的......阿爸阿妈呢?”
他看见男人笑了笑。
他看见男人往旁边退了一步。
他看见自己的父母和妹妹跪倒在地上,低垂着头,好像是在不停地念着什么。
王衡戳了戳妹妹那张微胖的小脸——没有反应,他又扯了扯父母的衣袖——没有反应。
“你......做了什么?”
一种异样的感觉在王衡的心里萌发。
“我只是,传教,孩子,等等就好。”
男人没有看他,男人只是看着门外的大雨,好像那大雨冲走了他的心魂一样。
王衡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句“阿衡?你终于回来了。”
“妈!”
不用多做思考,王衡马上抱紧了“醒来”的家人。
“那位神仙说的果然是对的,阿衡,你真的没有一点事!”
王衡的父亲兴奋地说道。
“就是身上有些刮擦,不行,得快些包扎,小欣,快给你哥哥拿些布和药来。”
娇小的少女在母亲讲完后,点了点头,就跑去找需要的物品去了。
“儿子,这真是位神仙,你老爸我,还跟你说这世上没什么神仙,你看看,那就是神仙!多亏了他,你老爸的病都好了!”
王衡顺着他爸的手指看去,是那个神秘的男人。
几分钟后,略显杂乱的屋内坐着五个人,王家四人紧挨在一起,王爸——王菱十分有兴致地讲着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的故事。
“是那天地开元之际,真主响应先祖的呼唤出现在世间,派下一位神使扶助世人!那位神使便是这位大恩人——查尔曼!阿衡!那真主可是可以和弥勒道祖等齐名的!不过真主本性谦卑,就没有教义流传在我们这些老百姓之间,现在大恩人出现,我们家可真是三生有幸老祖冒烟换来了这个受教的机会!”
听着王菱那近似“无脑吹捧”的“讲述”,查尔曼的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农家人本性纯良,经历此等事情,难免会有如此之大的反应。
听完父亲的讲述,王衡还是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他们被洗脑了,但又觉得眼前这位传说中的“查尔曼”救了他们,欠着着恩情也不好说些让人难堪的话来。
“罢了,我也不在这停留太久,这张纸条务必收好。”
说完,查尔曼向四人道了再见,便化作烟尘消散在空中。
“看吧!阿衡!你爹就说那大恩人是当世的神仙!”
王衡见过此幕,这才睁大眼睛,对自己的想法有所怀疑起来。
而查尔曼此时已经再次出现在雨幕之中了——他并没有走太远,只是离那户人家不过三里。
雨水再次打湿了他的衣服,突增的重量并没有让查尔曼感觉不适。
金色的流光从他的左眼漫出,“屈服之眼”让他能够清楚地看见这大雨中的一切。
那树木在哀嚎,那泥土在狂啸,地上的野草暂时弯下了腰,无法渗入地下的水便在地表奔流、呼啸。
查尔曼越过小丘,在这森林中跌跌撞撞地前进,他就像一个任自然摆布的木偶,时而摔倒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时而在小坡上随着流水随意地翻滚。
就这样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前进着,查尔曼来到了一座村落面前,而“屈服之眼”告诉查尔曼——这是座“死村”。
断壁残垣在凄厉的雨下显得更为孤寂,生活的痕迹随着天地造化缓缓地消失。
随着渐渐的深入,查尔曼看到了几个被虐杀的死者,以及那个丧尽天良的“恶鬼”。
它正啃食着心脏,血红的血液被雨水冲淡,那股腥红味变得寡淡,让它很是不满。
“鬼,或者说你这小畜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因为你的肉体和灵魂并未分离,啊,天地造化的残次品......”
查尔曼一只手搭在刀上,一只手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丑陋的生灵。
“关你......屁事......”
那鬼暴起,锋利的爪侵袭而来。
“啪”的一声。
查尔曼不仅抓住了它的手,还给它狠狠地来了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它直接肉魂分离。
再是“啪”的一声。
查尔曼把它的脑袋拍了个粉碎。
冒出的黑气顶着暴雨直直向上升去,无名之鬼的身体也渐渐化成齑粉,消融在天地之中。
“逝者安息。”
查尔曼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即右手一转,一把铲子出现在手中,待到他把死者埋葬之后,拿铲子的右手又是一转,铲子化作黑红的粒子消失。
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鬼”呢?
查尔曼的问题很快就被“屈服之眼”解答了——它们很早就出现了,以天地造化之物的身份出现。
天地造化!何其残酷!
他在心里哀叹了一声之后,便在这大雨之中,离开了这座“死村”。
(注:序章已修改完成,其它有些问题的章节也会逐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