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声巨响，查尔曼也许还能够继续活动。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感觉自己的血肉正在被那些液体给吞噬，除了大脑还能活动之外，他的五感全失，四肢无法控制。
太狠了这招。
查尔曼不禁感慨水月的深不可测，刚遇见时本来因为只是剑法了得，现在想想——真是看扁这个像僵尸一样的家伙了。
不过来点逆向思维，这个“尸体人”也把自己看扁咯！
伴随着一阵阵液体挤压流动的声音，查尔曼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
“小鬼！你该看的是这里啊！”
利器碰撞声阵阵传来，刚站起来的查尔曼却不慌不忙地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刀。那些杀气十足的液体已经完全不能伤到自己了——试图弑神，失败者就要接受神罚。
黑暗中，两道犀利的剑气撕裂了空气，带着极其凶猛的声音，一道夺下了那个小鬼的头颅，一道把水月撕成了两半。
不过这两道剑气并不完全相同，飞向小鬼的那道是致命的，但飞向水月的不是，即使水月现在整个人都裂开了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她也会自我修复好，重新站起来。
至于那个小鬼嘛......
查尔曼在思考要不要赐他“神恕”，毕竟他成为鬼也是因为一些可悲的原因。但同时又考虑到他作为鬼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借助鬼的特点去肆意屠杀，主观上来说，屠杀恶人，查尔曼大力支持，但从客观上来讲，作为鬼恶意杀人，那就不对。
法律的光辉不会降临在他身上，但查尔曼的神罚会。
在最后，查尔曼也没有选择“宽恕”他，尽管那意味着那个小鬼的来生失去了幸福的保障。
令人烦躁的充满戾气的声音与那副查尔曼至今都没看见的脸庞一同消失了。现在，没有月光，没有灯笼，还是一片黑暗，查尔曼听着血肉贴合的声音，来到了水月面前。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
“说实话，你这样是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的。”
“......”
“小姐你太弱了你明白吗，连我都打不过。”
“......”
他知道她能说话。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嗷，留你一个鬼在这里等死。”
“......好强......”
查尔曼松了口气，要是这小妮子真的一直不理自己，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小姐，我问问啊，你想跟我一样强吗？”
“想......”
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
等水月的最后一丝裂缝合上时，查尔曼伸出了手，不一会儿，一阵寒意从手上传来。
水月的手娇小，也并没有查尔曼所想的留有很多抓刀留下的老茧。或许她是在成为鬼之后才开始接触武器的。
出乎意料的是，水月在握住查尔曼的手之后，就呆住不动了。
“水月？”
“嗯嗯。”
“你...不动吗？”
“师父去哪我去哪。”
这就叫“师父”了啊......
查尔曼牵着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凭着记忆敲着那道门。
“吱呀”一声，老旧的木门磨磨唧唧地开了，微弱的亮光下，那位老妇人的脸显着异常苍老。
她竟然不怕吗......
查尔曼轻声说道:“这孩子是我救下来的...”
“我知道。”
“啊？”
老妇人让他俩进了屋，锁好门后，对查尔曼说道:“这孩子我见过。”
查尔曼看向水月，看到她点了点头。
“就在前天我就见过她，这个可怜的孩子......”
查尔曼有些疑惑，问道:“您为什么说她可怜呢？”
“独自一个人走夜路，护甲破破烂烂的，所带的剑也很一般，主要是这孩子的肤色...白的完全不像正常人啊......”
“所以您认为？”
“如果说是战士，或者说是驱散邪魔的道士的话，这孩子多多少少有些像，只不过女孩子这个年龄就握上剑了......不是好事啊......”
查尔曼看了一眼水月，她还是呆站着没有说话，那只牵着他的手仍然没有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