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的,正好是查尔曼。
“对不起!”
查尔曼看着面前的少女,说了一句:“你是找我有事吗?”
“你怎么知道?”
此时查尔曼的左眼流散出的金光渐渐消散,他答道:“我作弊了。”
“诶?”听到这个回答,林月兰并不惊讶,她反而左右探了探头,发现查尔曼旁边确实没人,“王颜姐姐她们呢?”
“甩开了。”
查尔曼满面笑意。
甩开......了?
这对林月兰来说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林月兰那充满惊讶的双眼,查尔曼说道:“逗你玩的,是他们有事去了。”
“前辈不跟着吗?”
“这次就不跟了,再说......”他的表情突然一变,笑眯眯地看着林月兰,然后又突地瞪大双眼,“我感觉有人需要我的帮助!”
需要帮助!他怎么知道!
“前辈怎么知道!”
查尔曼双手叉腰,鼻子朝天“哼出”几声,十分得意地回答:“我就是知道,这是男人的第六感!”
“噗。”
没想到查尔曼前辈还有这么可爱或者说是“反差巨大”的一面。林月兰心里对他的好感又长了不少,之前把他当作可以解疑答惑的老师,现在倒是感觉可以把他当作同龄朋友了。
“我跟你讲啊,我这个人其实脑子不太正常。”
“啊?”
林月兰突然懵了。
此时查尔曼的脸又突然阴沉下来。
“我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怎么......”
“好的逗你玩的。”
“前辈......”
林月兰心里又有些讨厌之情生发出来。
“咳咳,不管怎么说,我要走了。”
“诶?”
查尔曼看着瞪大双眼的林月兰,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前辈您不是说有人需要帮助吗?”
查尔曼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但是我也不知道谁需要帮助。”
“我需要。”
“你需要?”
“我需要!”
查尔曼又挑起一边眉毛,说道:“想不到像你这般坚强的小姑娘也需要帮助,那跟我来吧。”他带着林月兰走进大堂,找了个没有人的长椅坐下。但是林月兰没有坐。
“请坐。”
“啊?哦......”
林月兰坐下后,看着那空荡荡的传教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吧,把你所想的全部说出来。”
林月兰看着查尔曼的侧脸,过了一会儿,才鼓起勇气,说出了第一个字。“前辈,您说,真主不是告诉我们要以慈悲为怀吗?现在北境起兵了,对那些战士,对那些百姓是多么的残酷啊?我们......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帮助他们吗?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只是,只是我觉得,人们受到的苦难已经太多了......”
查尔曼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只是看着那空荡荡的传教台,阳光穿过玫瑰窗,轻轻地覆盖在两人的身上。
“刚接触真主的教义确实会让人产生这种想法,觉得人间苦难,觉得自己应该要多行善事。但是,月兰啊,真主还告诉我们要量力而行,北境起兵一事,确实会带来许多的苦难,但是你也要明白,苦难从来都不能击垮人们,更不用说刚建立不久的九州了,现在九州百姓的那股韧性还在,那股刚强劲也还在,一场内乱打不垮中州人,我们要考虑的,更应该是怎么稳定住这边的社会,你应该也发现了,当今社会上,不法分子日渐猖獗,这归根结底是九州法律体系的不完善以及九州人们的素质落后,这些又何尝不会带来苦难?眼前的苦难尚不解决,又何谈远处的苦难呢?”
查尔曼看着林月兰的双眸,她惊讶的表情告诉他她知道自己思想的短浅,但查尔曼不会告诉她他自己思想其实也很短浅。
查尔曼曾被不少人誉为“智慧之神”,是比肩文殊的存在,但他认为自己那些所谓的“智慧”不过是“屈服之眼”也就是“真主”赐给自己的,自己所说的不过是传达真主的智慧——真主才是真正的“全知全能之神”!
林月兰不再讲话,和李凌云的对话让她发现了自己阅历的不足,和查尔曼的对话让她察觉自己眼界的短浅。
前辈说的对,连眼前的问题都不能解决,又有何必要过度操心远处的问题呢?
“谢谢前辈,月兰知道了。”
林月兰起身鞠躬谢过之后,便离开了此地。而查尔曼目送着她的离开,自己则同时开启了“屈服之眼”以洞察北方的情况。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北风大作,黑压压的军队和人群正缓慢地向南移动,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来打仗,更像是——回家。
回到曾经也让他们流血流泪的“家”。
查尔曼自然知道北境人民经历的那些事情,他感慨着中州王朝的绝情与愚昧,同时也在咒着当下的统治者坐车被马撞、走路被驴踢、睡觉被人刺、死后被鬼欺。
他奶奶的一天到晚不工作,只会向下讨老婆,百姓意见从不听,任用大臣看心情。起兵都算给你面子,以为你还有点威胁,看不起你就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宫廷给你一刀完事,你看看谁来救你?
查尔曼又暗骂了几句,然后想着:起兵?起殡!
要李来骂那家伙能骂的更没素质,他估计能当着全部大臣的面骂:去你*的狗皇帝,***个大傻*,长你*个脑*样,像你*个死妖精。
骂完之后,查尔曼也在想:要不要派个人去“帮一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