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要留我一个人啊。”
目送落在最后的胖子冲进医院，老藤收回向下望的视线，双手抱胸倚在天台栏杆上，装模作样地叹气。
“今年还是有那么多来作死的年轻人啊……”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地面上突然钻出来一颗头颅，明明地面上没有洞或暗道，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穿过坚硬的水泥和钢筋，突兀的立在那里。
那颗头颅也不是普通的脑袋，眉眼看上去大概二十出头的年纪，男性的五官因为透明感而有些模糊。
“老藤你回来了。”
“小李，一年不见你有找回身体吗？”
“老藤别开这种玩笑。你知道我的身体在当年就被强酸融掉了。”模糊的眉头皱起，头颅做出了个不高兴的表情。
“为什么不去抢一个来？比如说石头。他是没有意识的浮游灵，有身体也是浪费。”老藤瘪嘴坏笑。
“你是在怂恿我，同类相残吗。”这次是嘴角向两边扯，做出厌恶的样子。
“话不能这么说，有个身体比较方便嘛。还是说，你想要个活人的身体？”老藤笑的很温和，吐出的句子却冷酷无比。
“老藤，你变了呢……”
“人会变，谁规定鬼就不能变？鬼原本也是人啊。”
“他们在大厅里，很吵。”又是一个人影从月光照不到的漆黑阴影处飘出来，那是个圆脸的年轻男人，“小李，老规矩？”
“呦！沈千斤。好久不见。”
“老藤，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你最擅长整活人啦，快点把他们赶回去吧。”
“沈千斤，别说了。老藤这次不会插手的。”
“为什么？”沈千斤惊讶地看向小李，“光靠我们两个很吃力耶。”
“我参加哦。这么有趣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参加捏？”老藤嘻嘻哈哈的自荐，“这可是每年的固定节目呢。”
“小李你果然又蒙我。老藤这不是很积极嘛。”沈千斤松了口气，“我先去准备准备。”
口中一边碎碎念，一边重新融进阴影里，离开了。
老藤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而小李的眉头从头到尾就没松开过。
“老藤，你是知道规矩的。”
“是是，不能搞出人命是吧。我记得，安心啦。”
小李最后深深看来一眼老藤，无声无息地潜下地面。
老藤站在原地低垂着头没有动，夜风穿过他没有实质的身体，带不起一片衣角。
“人命……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