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疾如闪电猛如烈火的一记重拳,来自体型比爱德华壮一圈的光头道格,狠狠砸在爱德华脸上,前一秒还立于风中自信微笑的脸都被打歪了。
黄袍巫师倒地后接连翻滚了好几圈,后梳发型有些凌乱,捂着脸指着摩拳擦掌缓缓走近的道格骂道:“居然动手打人?你就没有身为巫师的尊严吗?”
道格歪嘴笑道:“巫师只是做做样子,我的本职是警卫队长,企图扰乱秩序的不法分子,我将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打击。你不是很擅长解析破除各种魔法嘛,那我这拳头你又怎么破除?”
“……”爱德华似乎真没辙,只能伏在地上后挪,摇头叹息:“魔导的至圣们如果知道有你这样的人在,肯定气得从墓中醒来!”
“魔法岂是如此不便之物,赢家才有资格把话讲下去,而不是尸体和丧家犬。”
道格给身后的警卫队士兵打了个眼色,狗腿子们三两下功夫就把魔法公会的会员们抓了起来。
力量上比不过士兵的低级魔法师,也没有时间准备吟唱,加上领导者战败,必然只能束手就擒。
“你们在干什么?快放开!”
“斯威夫特先生,我们是在为市民讨回公道,你不能这么独断专行!”
没有强硬的拳头,言语上的挣扎毫无意义。
道格又向守在贵族群体附近的士兵喊道:“安排各位先生女士上车,派人去锅炉房和驾驶室看看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就开车,别再这浪费时间!”
“是!长官!”
得令的士兵开始分头行动,铁皮火车门被拉开,带着大包小包的贵族们纷纷露出笑脸,不断的议论声也许是在庆幸终于可以离开,也许是在嘲笑倒地和被捕的逆贼们。
道格已经走到爱德华面前,已经把他逼到入口铁门附近,伟岸的身躯俯视,压低声音道:“你是聪明人,我也没打算跟你有什么过节,这都是上级命令,赶紧带人离开,我当做没事发生。”
“……”
……
车站外的街道边上,最后一辆马车里。
“就这?”
从车窗偷看的刘纯爱下意识说了一句。
温蒂不满地撇了一眼,“巫师都是学者,学者不会拳脚功夫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团长吗?搓个火球之类的总能做得到吧。
“斯诺伍德小姐,看样子该我们动手了。”
“不急,再等等。”
“你刚才可不是这种态度。”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我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把戏。”
女人翻脸比什么都快,牛头人久经情场见怪不怪,刘纯爱是第一次见识到。
“那沃伦先生怎么办?”
“事情还在大哥的算计当中,我们已经提前一步控制住火车,好好看着吧。”
……
火车头那边有剧烈打斗的动静,不断传来士兵的惨叫和女巨人奥金的喊声,“小个子们来多少个都不管用!去死吧!”
另一边,最先上车的贵族们被轰下车,从车厢里走出来一个强壮的土块人偶,人偶眼睛闪着绿光,将护送的士兵拦在车外。
薇薇安.罗斯从车厢里走出来,竖起魔杖俯视候车区,挡风护目镜下一脸坏笑,“女士们先生们,还没买票的乘客不准擅自上车,这可是社会常识哦。”
土块人偶站在车边上像个猩猩一样举起拳头朝自己的胸口“咚咚咚”捶了几下,似在向人群宣示威吓。
士兵们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也许不懂魔法,但法袍的颜色他们知道,绿袍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等级。
反而是被轰下车的贵族当中有一位绅士耐不住气站出来喊道:“女士,难道你以为我连一张车票都买不起吗?”
薇薇安用魔杖指着他说:“问得好,这位先生。但车是谁的,车票就由谁规定。现在这车归我了,车票已经变成各位身上的家当,人可以上车,东西得留下。”
“你没听见斯威夫特先生的话吗?这可是诺顿公爵的火车,女士你这是在抢劫!”
薇薇安再次笑道:“那你们要不要上车嘛?”
无可奈何的贵族只好把视线和压力交到远处的道格身上。
还没和爱德华谈拢的道格转过身面向火车,判明车上的绿袍法师身份后,接着说:“这是你的人,公然对贵族出手,你们已经犯下了重罪,再也没有大事化小的机会。”
爱德华站起身拭去黄袍上的灰尘,脸颊出现一大块淤青,嘴角开始溢血,这一拳下手不轻,“大事?你为诺顿家服务,大事就是维护贵族利益。但对我们民间魔法公会而言,大事是市民利益。我没别的要求,就像罗斯小姐所说,把行李留下,天亮后让更多的女人孩子上车一起离开。”
“简直是无稽之谈!”道格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怎么能让贵族和市民挤在一个车厢里?你知道贵族们的家当能抵多少条市民的命吗?随便拿出一件饰品,市民一家几辈子都换不来!”
“怎么算账那是你们的事。亚人打进来之后多少饰品都没意义,只有人命才有价值。”爱德华的语气变得强硬,“现在你没了魔法,用拳头也打不过罗斯小姐和奥金小姐,干脆各退一步,我尽量安排贵族们在相对独立的空间乘车,你对公爵也有交代。”
突然意识到什么内幕的道格,皱起眉低声说:“难不成你真是来抢钱的?”
“这是尽可能救更多的人,贵族带着的行李能占好几节车厢,把几节车厢和车顶挤满就是上千条人命。”爱德华大声把前面的话义正言辞完,突然也跟着压低音量说:“道格先生,看破不说破,事后分你一成。”
“……”
光头道格眼珠一转,舒展愁眉,撇了撇嘴角,转身朝候车贵族们走过去。
走到候车区,道格眼中满含闪光:“女士们先生们,沃伦先生的说法不无道理。如果就这么抛弃市民去了提耶拉,诸位很可能会背上一个没有贵族担当的骂名。如果肯带上市民中的女人孩子,诸位就是英雄,是愿意放下身段保护市民的英雄,有了这些名声,在提耶拉就能受到更多尊重。不如就听从绿袍巫师小姐的建议……”
“斯威夫特先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贵族中那位和薇薇安喊话的绅士穿过人群走过来说:“诺顿公爵要求你把我们先送回提耶拉,而不是跟这群强盗为伍!”
“就是,别不识好歹!”
“早知道就让霍普将军来护送我们,平民的官职再高都信不过!”
贵族们跟着起哄。
面对越发难听的责骂,道格遥望圣银城南门,那是一片无尽黑暗,黑云压境的前兆已在眼前,“诸位,我们正在面临灾难。在灾难面前要抱有对待同胞的仁慈,在场的诸位都是光明教会的信徒,现在正是捍卫信仰的时候。”
还是那位绅士,穿过人群之后拽着道格的紫袍衣领,吼道:“你没有权利这么做!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啪。
道格冷眼推开绅士的手,对士兵下达新的指示,“你们护送乘客上车,集中在一截车厢里安顿好,不准怠慢,明白了吗?”
“是!长官!”
“你没有资格这么做!”贵族绅士边在士兵手里挣扎便吼道:“放开我!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
只见薇薇安从腰间取出一瓶开封过的黑色药水,滴在车底下的土地上,每有一滴渗入地面,便“啪嗒、咔哒”地钻起来一个土块人偶,开始走进人群没收管家和女佣手里的行李。
贵族们大多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这些比自己大一倍体型的土块人偶把行李夺走,然后在士兵的推动下逐步上车。
爱德华这时候也走了够来,站在道格旁边,鞠了一躬然后大声说:“我代表市民感谢你,道格先生。”
“当然!我为所有圣银城居民服务!”
道格边大喊边偷瞄土块人偶们搜刮在候车区一侧的大量行李,趁贵族们不注意,偷偷侧脸低声说:“一成,别言而无信。”
爱德华抬手捋了捋后梳发型,点头道:“妥当,做生意最重要就是诚信。”
……
车站外的马车上。
风向突然调转,刘纯爱愣住了。
温蒂像是获胜了一样回头瞄了一眼,“哼,知道厉害了吧。”
反正我都没钱挣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刘纯爱背靠车厢双手抱头,一副摆烂姿势,“事情顺利比什么都重要,一成家当少说有个几千万贝朗,这样一来你就能拿到一笔资金,可以好好利用它做点事,累积财富和人脉作为进入首都圈的准备。”
“……”温蒂想了想,一转态度主动提问:“看你应该有不少方法挣钱,能给点建议吗?”
又有戏了?
刘纯爱眼前一亮,端正坐姿,“斯诺伍德小姐,你可以雇佣我,让我成为你做生意的专职顾问。”
“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先说说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