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找到黑魔法仪式的地点,就不得不去找懂哥,目前只能再次回去问橘猫。
如果监狱里的绝世高手在就好了,他一眼就看穿宝石里的魔法,圣银城似乎还是他的地盘,要找个举行仪式的地方轻而易举。
迪卢戈,你在哪?
“哦?你居然还能跟我想到一块去,有点水平。”
刘纯爱在走廊里疾走,突然被旁边传来的那把飘忽不定的40岁左右的低沉嗓音喊住了,侧脸震惊的同时,黑披风的寸头小胡子巫师迪卢戈几乎是伴随着黑气现身,像个鬼一样。
“……”
就不能来点正常的登场方式吗?
老哥你不知道你这样很吓人?
迪卢戈双手插袋,“别大惊小怪,老弟,夸你一句让我很后悔。”
刘纯爱还在皱眉震惊,“你怎么会在这?”
“追寻红宝石的黑魔法源头,这里就是终点,诺顿的光明教堂建在山顶。”
看迪卢戈指了指上面,刘纯爱转身望向白鹄宫背后的顶峰,那地方平时几乎无人能踏足,是贵族的私人祭祀地点。
“在光明教会的地盘召唤恶魔?”
迪卢戈冷笑道:“哼,污秽恶魔和圣洁神灵,两者同源同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魔法理论的基础,你应该回去学院好好读书。”
“……”
可埃里克从乡下出来闯荡,就是文盲能咋办嘛,懂哥就瞧不起低学历是不是?
“确实,还要向您多学习。”
“看得出来你有悟性,但我不收徒弟。”迪卢戈沿刘纯爱来时的方向走去,那是山顶的方向。
从城堡的后门离开,就已经能仰望山顶教堂。
光明教会的风格是白金混色,象征是一杆白金天秤。
迪卢戈掏出红宝石晃了晃,“贵族的趣味普遍恶劣,这个黑魔法可能会打开被关闭的中土深渊,科黛.诺顿的精神很可能已遭到污染。”
中土深渊,是指千年前大战,在大陆中央打开的异界通道,因外形是个无底黑洞而得名,恶魔从里面涌出来,在战争最后被封印。
“想打开深渊呼唤恶魔我能理解,但精神被污染是什么意思?”
迪卢戈回眸冷笑,“傅里叶大公当年收复圣银城,白鹄宫就是个镇压恶魔的建筑,千年来一直生活在这里的诺顿家慢慢和恶魔同化,血脉已被污染。”
刘纯爱皱眉道:“科黛.诺顿是从首都嫁过来的贵族女儿,总不能也有血脉关系吧。”
“首都能嫁人过来,圣银城就不能送质子过去?科黛.诺顿原名科黛.桑德斯,曾祖父法米利尔.桑德斯原名是法米利尔.诺顿,懂了吧。”
一语道破,刘纯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曾祖父入赘,隔了几代人之后再嫁回来,甚至都算不上近亲结婚,妙啊。”
不得不说贵圈是真的乱。
迪卢戈接着说:“法米利尔作为质子过去提耶拉,目的是净化血统,光明教会老早就察觉到诺顿家有问题,但净化失败了,事情不了了之。”
“哎,那恶魔的血脉岂不是污染了桑德斯家?”
“科黛.桑德斯所在的家族分支在净化实验失败后与本家彻底隔绝,受到教会严格监视,尤其是男女关系,全部由净化实验的负责人安排。”
“那要你这么说的话,科黛嫁回圣银城也是净化实验的安排?”
“呵呵,不错,你总算碰到问题的本质了。”
已经到达山顶,教堂门前的小道。
迪卢戈停下脚步,右手以打响指的手势捏着红宝石,嘴里发出碎碎念,是一些听不懂的语言,“……”
一直跟在后面的刘纯爱只好当个路人甲闭嘴看老懂哥表演。
啪!
红宝石被突然发劲的指尖碾碎,黑烟从落地的碎石中冒起。
不久,有人从教堂内打开门。
身着纯白连衣裙的科黛从里面走出,素颜薄衣的她面色苍白,仿佛衰老了好几岁,注视迪卢戈的眼神从疑惑到惊恐。
“你是……”
迪卢戈表情冷漠,指了指脚下的宝石碎屑,说:“放弃吧,你没有驾驭恶魔的本领,也不清楚自己要召唤的是什么,外行人别玩火自焚。”
刘纯爱从门缝里偷看到教堂内部,地面墙壁天花板都用血涂画着咒文和阵法,一个人的血肯定不够用。
在山顶,圣银城内的最高点,能够轻易地看见南城门的情况,科黛的双瞳越发虚无,“除此之外,你能告诉我一个退敌的方法吗?巫师。”
“呵呵……”迪卢戈摊手耸肩,嘲笑声和话语都带刺,“退不退敌关我屁事,我只是看不惯有人用半吊子的态度对待黑魔法,这可是最高雅的艺术,要点脸吧,庸才。”
“……”从虚无到失望再到绝望,科黛瞪大憔悴的眼睛,越发咬牙切齿,“都怪你们这些所谓巫师……不仅毁了我的人生,还要毁了我的人民!就算只有我一人,就算只有我一人!”
啪!
重重关上门,科黛再次返回教堂内。
“啧,冥顽不灵。”迪卢戈摇头冷笑,“用了整座白鹄宫的人命去构筑黑魔法仪式,再以自己做启动术式的祭品,诺顿近亲的贵族作为恶魔降临后的粮食,只为了让一度摧毁城市的恶魔守城,讽刺至极,简直就是城市最伟大的母亲。可惜,像个剧团小丑。”
刘纯爱看不下去了,上前说:“哥,要不我们进去阻止她?”
“踏入教堂就等于成为祭品之一,而且会污染整个仪式,到时候你的下场可不好受。”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把她杀了算一个,或者把仪式毁掉。”迪卢戈指着教堂说:“仪式需要阵法和咒文,把教堂拆了,阵法残缺,仪式就会停止。”
“……”
拆房子?
这我在行啊。
牛头人没别的,力气有一说一,拆个木材做的教堂不是轻而易举?
刘纯爱二话不说往回跑,城堡里就有不少斧头之类的武器可以利用。
没过多久就拿了一柄铁斧归来,此时迪卢戈已经退到一边的树底下坐着,眺望南边的烟花,“别怪我不提醒你,老弟,成为仪式阵法的教堂可就不是一般的木头了。”
双手持斧,刘纯爱和迪卢戈对了一眼,然后望向白金色教堂,表面似乎没什么异样,“总不会比上百斤的铁斧还坚硬吧。”
“哼,你可以试试。”
只见糙汉子双眼一瞪,举起铁斧迈出脚步,朝着门口劈过去。
吃了没?没吃就吃我一斧!
咚~~~!
啪!
教堂的木门被斧子嵌入,砸出一道裂痕,同时,刘纯爱的手臂也炸裂出一道口子,血不断往外冒。
卧槽!我裂开了!
“……”一阵钻心撕裂痛,这场面实属给刘纯爱看麻了,侧脸望向老懂哥,“哥,能给解释一下吗?”
“要破坏一个诅咒,遭到反噬再正常不过。你不会以为耍帅是没有代价的吧。”
那确实,要不是牛头人的身体,现在以我一个高中生已经失血过多而晕倒,但是亚人的身体很强壮,疼痛而已,还比不上你的痛苦。
科黛,毫无自由的人生,就像这座教堂一样紧紧地束缚着你。
看我在送他一斧!
咚~~~!
咚~~~!
咚~~~!
“……”
啪嗒、啪嗒
血滴把地面染红,身体不断撕裂,门也在不断被撕裂,已经能看见门缝内教堂中央的白衣。
卧槽~,这也太痛了吧,就像被打了好几处骨折,虽然埃里克吃过那么多苦,痛楚啥的早就习惯了,但我可一点都没习惯。
不想再砍了……
教练,我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想叫恶魔就让她叫啊,装个鬼的逼啊我这是,跟她非亲非故的。
咚~~~!
哎呀,又是一斧子下去,大腿多了一个伤口,原来血浸大腿这么冰凉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爷尿了一裤子。
算了吧,别砍了……
爷又没睡过她,便宜全给埃里克占了,爷还要在这替他受苦。
咚~~~!
卧槽!屁股裂了!
不过还行,大部分是脂肪组织,这一下不是很能感觉到痛,就像发烧去医院一下子打了好几口屁股针。
可血都浸到菊花里了,操。
咚~~~!
这次轮到背脊,就算是我也能逐渐习惯这痛楚。
快了,门快要被破开了。
到底是哪个混蛋在凭空给我弄伤口?操!给我等着!要让我找到你,准没你好果子吃!
咚~~~!
脸也裂开了。
从额头到下巴,还好有古遗物黑面纱遮掩信息,没人能看到这张牛脸添了一道疤痕,可惜血流难止。
这门有那么硬吗?砍门把手也破坏不了。
我快顶不住了呀!
最后一击!
咚~~~!
“……”
整座木门终于被砸烂,往室内倒塌,浑身鲜红的糙汉子连斧头都拿不太稳,勉强维持站姿在门外,呼吸混乱,面向树下乘凉的老懂哥,“哥,能进去了吗?”
迪卢戈拍手笑道:“好活,你把我逗笑了,不愧是个傻子。”
“……”
“进去吧,仪式的完整性已经被破坏。”
咚!
百斤铁斧从手中滑落,地面已是大片血水。
刘纯爱拖着沉重脚步踏入教堂,看见被破门吓到的科黛坐在阵法中央惊恐地望向这边,抬手擦了擦遮眼的血流,硬是挤出一些笑容,“哟,抱歉,都不知道你丈夫已经不在了,还说什么提头来见,我的错,这身伤口够赔罪吗?”
“埃里克……”
刘纯爱走到她旁边坐下,一路上铺满血迹,“城里的事不用太担心,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虽然是亚人,但和你说过的那些关于侵略的话都只是开玩笑。你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
科黛的双手撑着地板,低头下带着哭腔:“雷克斯走了之后,我真的没办法……”
刘纯爱把手轻轻搭载她的手背上,“不是还有我嘛,还有霍普将军,还有魔导军团,还有守城军队,输不了。”
“埃里克……”科黛完全破防,搂着刘纯爱哭了出来,像个抓住救命稻草的少女,“呜……谢谢……”
也就这种时候才能从这些人妻身上看见曾经的美少女姿态,太难了。
放过我吧。
教练,我以后再也不想看见美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