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死战

作者:等下就是火球糊脸 更新时间:2021/9/30 19:01:00 字数:5015

真夏翻出窗外,借着自己记忆中的方位朝前走去,随着他穿过街道,绕过两个巨型的垃圾山之后,就能看到那因为观察角度的不同而显露出来的神社。鸟居的形状只要是日本人就绝对不会陌生,这种建筑物一般也不会出现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所以他很肯定那边山头上的就是自己要找寻的神社。

“到神社那里还有不短的距离,再加上那群疯子……啧。”

无奈地叹了口气,真夏匆匆穿过街道,这个村子里的情况就和之前所说,由于年久失修,以及各种自然因素和非自然因素,导致村里的各个道路被堵塞,能够直通那所神社的道路他最起码是没有瞧见,只能走一段路翻一个房子,有些房子里面太恶心的就只能走屋顶,靠着翻墙过户飞檐走壁的办法,真夏已经能够逐步地接近建着那座神社的山脚下了。

“接下来,翻过这个墙壁……”

真夏深呼吸了一下,双手扒住院墙,双手发力,两脚一蹬跳了过去,就在他落地的时候,忽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人用力地抱住了——不是那种情侣之间的亲昵拥抱,而是想要把他拦腰挤压成两截的那种用力的擒抱,就像是要把他的胃从嘴里挤出来的那种程度。

“什么东西!松开!”

真夏大骇,吓得差点飞起来,抓住他腹部的是一对好像胶皮一样的手掌,利爪突出,光滑的令人恶心,更要命的是,在他的记忆之中,这对手掌,与那些撕咬爱衣的怪物们一摸一样!

“放手,给我放手!”

恐惧之下,他大力地用自己的手肘撞击身后的人形,一次又一次地用力,同时下足发力,想要用力挣脱对方的擒抱,但如此随意的反击还不足以让身后的袭击者松开他的手臂,而那袭击者也是毫不犹豫,张开血盆大口,咬在了真夏的左肩上!

“啊啊———!”

血液飞溅,被那噬人的怪物咬住肩膀,如同是被一只恶犬狠狠地咬住了肩膀,锋利的牙齿深深地嵌入真夏的肩膀,情急之中,真夏还能动弹的右手举起钢筋,调转尖锐的底部,狠狠地捅在了咬住不松口的怪物脸上!

“给我!松口!法克!”

一下,两下,三下。用尖锐的钢筋底部连捣三下,也许是捣中了那怪物的眼睛,它终于在吃痛的嘶吼中松开了紧咬不放的嘴,真夏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他运气沉身,将力量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将那钢筋用力地向后捅去,触感上先是遇上了一层有弹力的阻碍,这种阻碍的感觉让真夏差一点想要松开手里的钢筋,但他还是拼命地忍住了那种想要撒手的欲望,随后,钢筋突破了身后的的那层阻碍,像是用尽全力扎穿了一层塑料纸一样往里突进了一小段距离,同时,怪物也响起了痛苦的嘶吼,擒抱着真夏的爪子也稍微地松开了一点,真夏抬起大脚,用力地往后蹬去,同时借着这个反冲的力量,一个前扑,从那怪物的怀里挣脱了出去!

挣脱出来之后,真夏紧紧地攥着手里的钢筋,头也不回地朝前跑去,和那怪物硬碰硬是下下策,先不说自己手中的这根钢筋到底能不能制服吃人肉的怪物,就凭自己肩膀上反应过来之后已经开始疼痛起来的伤口,和身后依旧中气十足的嘶吼,真夏就不觉得扭头和敌人对拼是一件多么明智的选择。

“翻进前面的房子,用建筑物拖延它!”

面前的房屋拦在自己前往神社的必经之路上,身后的怪物穷追不舍,真夏也顾不得许多,扒住窗户就翻了进去,然而,身后的怪物也是非比寻常的敏捷,即使是腹部被刺出一个伤口,也依旧没有让它丧失战斗能力,反而是加剧了它要杀死真夏的决心。只见它蹬地起跳,如同扑食的恶狼一般径直扑进了窗口,将还没来得及向前的真夏扑了个正着,一人一怪物在被撞到之后滚做一团,撞穿了身后的纸门,直接滚进了满是灰尘一个房间里。

“嘶啊啊啊——!”

人身犬首的噬人恶魔一只爪子撑地,一只爪子抓住了他的喉咙,张开那血光淋漓的尖牙大嘴张口就咬,真夏眼疾手快,举起手中的钢筋横着架住了怪物的嘴,硬生生地遏制了对方想要一口撕咬掉他脖子的意图。

“嗬啊啊啊啊——!”

生与死之间,仅仅是隔着一条钢筋的距离,死去的尸体在渴求的活人的血肉,永远无法满足的饥渴让它疯狂,求生者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条保险杠,试图在这难以言喻的恐怖中生存下来。

但这可能吗?

肩膀的伤口尚未包扎,现在正在以缓慢又稳定,堪比日本京都财政负增长的速度汩汩流血,喉咙被利爪掐住,呼吸开始逐渐地困难起来,真夏的视野逐渐变得重影,眩晕,手中的钢筋也渐渐地使不上力气,开始一点,一点地朝下滑落,在恍惚之中,真夏甚至还能看见那怪物眼中戏虐又残忍的光芒。

双脚不住地乱蹬,试图将这可怖的敌人从自己身上踹下去,但很可惜的是,这几脚对于面前的怪物来说微乎其微,倒是在无意之间踹到边上的柜子,让那木制的柜子被踹的嘭嘭作响。

啪嗒。

一个金属的,长的,漆黑的,还带着木柄的圆筒掉在了真夏的手边。

那是一柄长管火器,人类武力进步的象征,在恐怖电影里当之无愧的枪之头牌,一柄霰弹枪。

那恐怖的犬首依旧长着血盆大口一点一点地压下,它的两只眼直勾勾地盯着真夏因为憋气而涨的通红的脸,似乎也并没有注意到落在一旁的那柄霰弹枪。但真夏注意到了,在他把头偏过去的时候就注意到那落下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现在的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局面——他差一点才能够到那枪的枪柄,也不知道那枪里有没有子弹。

是孤注一掷地全力去抓住那支枪,还是继续和怪物对抗力量,电光火石之间,真夏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这是为了活下去的,我的挣扎!”

他再次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力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上抬起手中的钢筋,便扭动自己的身体,伸手抓住了那支霰弹枪。与此同时,单手支撑的钢筋终于也撑不住怪物的疯狂进攻,直接被压到了底,被那钢牙利齿直接咬住了上臂,虽然由于是春天的缘故,真夏的衣服穿的还算多,但是那锋利的牙齿还是透过了两层衣服,狠狠地咬穿了他的上臂!

“啊啊啊啊——!!”

过量的疼痛让他差点没有晕厥过去,这种直冲大脑的疼痛冲击让他禁不住放声大喊,仰起头的怪物也给了他那转瞬即逝的机会,在它第二次张口的时候,黑洞洞的枪管塞进了它张开的大嘴里——

“死吧!!”

扣下扳机,尘封多年的火器再度喷出焰光,轰然巨响整的毫无准备的真夏耳朵生疼,怪物的脑袋被这近距离的一记爆射炸开了花,以那怪物尸体的颈部往上,随着冲击的方向散出了一片血肉碎末,在开枪的一瞬间,真夏将手中的霰弹枪枪柄磕在了地板上,而刚才的那一枪,即使是有着地板支撑,躺在地上的真夏依旧能用自己的身体感受到枪械射击时震颤的威力。持枪的手差点就被震得脱臼,错误的持枪手法让他差点没开枪轰碎敌人脑壳的时候连带着将自己的手腕一块震断,好悬这一枪最终还是平稳地落地了。

“咳咳……呃,好疼——!”

左手被咬下一块,喉咙被掐出一个红印子,脑袋被震得嗡嗡响,将身上的类人形怪物尸体推开,真夏从地上勉强地直起腰来,用力地将背包甩到自己的前方,用还能动弹的右手在里面找了找,没有绷带,没有碘酒,更不可能有止血喷雾和洗手液。最后,真夏从包里翻出来一把剪刀,将自己内衬的衣服剪了一块布条下来,当成止血用的绷带暂时先用。

掉在地上的霰弹枪被真夏捡起来好好地端详了一番,这把枪同样是有些年头了看样子之前一直是放在这架子上的东西,在刚才进屋的时候真夏还没有看见它,想必是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下,从桌子上掉到了他的手边,这才让他完成了一次绝地反杀吧。

“退出来看看……这个枪是怎么换弹来着?”

手忙脚乱地操作了一番,真夏才搞明白自己手中的枪是怎么打开后膛换弹的,之前打出去的一发正是这双管霰弹枪里剩下的最后一发子弹,另一发子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打过了,里面只剩下用过的子弹壳。此时真夏无比地庆幸,要是枪里没有子弹,或者自己那一枪打歪,大概自己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这个时候,真夏也才有时间仔细看一看被一枪打倒在地上的怪物。看起来像是人,但很多地方又不像是人该有的样子,皮肤泛着古怪的光泽,脑袋已经被那一发近距离的轰击给干的粉碎,否则的话,真夏还能看到刚才差点就要把他吃了的那颗狗一样的脑袋。

“他马的……这个社会还有这种诡异的东西吗……人体实验?还是说真的是……”真夏多年以来建立起的唯物主义思想今天差点就要被粉碎殆尽了,“总不能是核污染变异的人吧?”

在屋里翻翻找找,真夏在柜子里找到了一盒弹药,说是一盒弹药,实际上是被用剩下的霰弹被装在里面,粗大的红色霰弹一发一发地码在里面,真夏把盒子里的都掏出来出来一数,也不过堪堪七颗子弹。对于他这个从来都没有在现实中摸过枪,只在游戏里见过枪的人来说,这东西对他,就是既熟悉又陌生的玩意。

“嘶——胳膊还是好疼……没有清理伤口,也不知道那个怪物的嘴里有没有病毒什么的,这一口得多伤啊……”

将两枚红色的弹头装进枪里,完成了上膛,真夏回忆着那些游戏里霰弹枪是怎么使用的,将那枪带子挂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又喘了口气,这才抬腿翻出了房子。神社的方向已经就在当前,翻出窗户屋外就是那条直直通向山顶的小路,都走到这里了,他怎么着,也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才行。

一路上,回味起刚才在那台诺基亚手机上看到的那条短信,真夏大概是理出了一条思路,有个叫尸食教的邪教组织盘踞在这里,占领了整个村庄,而这个尸食教,一听名字就知道,他们是类似某些印第安原始部落,以食人为信仰。

“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人觉得吃人是一件有益的事情啊,朊病毒不知道吗?”真夏完全不能理解这些疯子们的所作所为:“信仰自由也要有个限度啊喂……又不是佐川一政,这已经不是一个食人魔,是一群食人魔扎堆啊!”

佐川一政是一个日本人,1981年在法国读大学的时候残忍地杀害并花了两天时间吃了一名可怜的女孩,还将这件事情写成了一本小说《弥雾》,在书中详细的描述了他是如何吃人的场景和心理,最后他还被自己有钱有势的父亲保回国内,最后在他父亲的运作下活着从监狱里出来逍遥法外,在狱中,他还和世界上有着同样癖好的人成了笔友,出来后成了全国知名人物,还写了四本书,时常上电视。这种恐怖的人现在依旧活在世界上,和这些恐怖的食人信仰者如出一辙,让真夏的内心不寒而栗。

“我本以为,黑暗离我的生活很远,但我错了,我只是没有看见它而已。”

真夏步伐坚定,一步一步地朝着山上赶去,但此时,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里不断扩散,就像是某种预兆缠绕在他的心头。脚下传来时有时无的震动,但对于日本人来说,脚下有些微的震动完全就是日常,倒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越是靠近那个神社,这震动就越是明显,让他也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真是破败的神社……这也完全不知道是哪家神社啊。”

穿过鸟居,真夏进入这间破败的神社,空中漂荡着一个古怪的嚎叫,真夏侧耳倾听,很快便找到了位于摄殿的一个地下入口,他打开手电朝下照去,肯定了那怪异的嚎叫和震动的源头都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要不要下去看看……”

正在考虑着要不要深入地下一探究竟的真夏突然听见噔噔噔脚步响起,连忙举枪瞄准,在手电灯光的照耀下,一名身披破衣的教徒正从地下沿着楼梯跑来,身后不成言语的嘶吼也越来越近,真夏不敢犹豫,或者说面前出现的敌人也不需要他犹豫,举枪瞄准,双腿用力稳住自己的身体,他沉沉地扣下扳机,将那慌不择路的教徒打倒在地,只听一声枪响,一声惨烈的喊叫,那教徒一枪没死,被喷中了腿部倒在台阶上。身后火光大作,逐渐照亮了整个地下空间。一团燃烧着火焰的漆黑之物发出阵阵嘶吼与恶臭,那味道让真夏想起了自己乡下奶奶家附近堆肥的粪坑,那身上仿佛有着千万只眼睛不断地破灭而又重生,让真夏感到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直冲他的大脑,那燃烧着的如同石油一般的诡物呼地像是张开了嘴一般立起,将那倒在地上无法反抗的教徒直接包裹了进去,随后便是一阵被碾碎的咔哒咔嚓声响起,在手电光的照明下,愣了神的真夏呆呆地看完了捕食的全过程。他的手脚冰凉,身体不住地颤抖,自己手中的那把枪已经没有办法给他带来任何的安全感了,现在的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快跑!!’

他跌跌撞撞地往身后来时的道路上跑去,他疯了似的喘着粗气,不管不顾地朝山下冲去,那怪物身上的火焰似乎蔓延开来,点燃了身后的神社。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回头看,只是拼了老命地朝下跑。

“嗯————呜————”

急促,刺耳又循环的防空警报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在真夏的耳朵里并不陌生,从小时候开始,自己每年都会听一两次这种防空警报,但在现在的这个场景里听到,他只觉得自己的头皮仿佛要炸开一样,一下子点燃了他全部的情绪。眼泪夺眶而出,嘴里发出不成形的呜咽,因为奔跑的喘气而咳嗽起来。如同是小时候的自己在街上走丢的时候一样,哭着,奔跑着,向着前面有亮光的地方跌跌撞撞地前进,他再一次来到了村口,跑到了那个有着古怪装饰和尸体的广场,这里空无一人,而前方的小树林里,那些早苗丢下的荧光棒还在地上幽幽地散发着荧光,指引着他走出树林。

他再度扭过头,巨大的怪物身上燃烧着熊熊烈火,这些火焰带着周边的那些房屋,一块地燃烧起来,黑烟直冲天际,火光逐渐地照亮了着漆黑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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