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起源不详的地下组织,最早被记录于十五年前开始活动——也就是那起造成了数万人大伤亡的金佛工房事故案。事故直接导致四大工房之一的金佛工房被夷为平地,无任何人生还。至今,几乎每起特别重大的伤亡事件中都能发现这个组织的身影,魂式师协会已有充分的证据确定其为有预谋的反人类反社会组织。建议:马上列入了最优先抹除的危险名单中。——《众议院机密档案》
“天啊!这是什么?黑白交错,像蔷薇一样!”御伊泽吃惊喊道,因为沐棂白皙的肌肤上突然出现的异状图案让在场的四人顿感疑惑,萨洛缇继续保持冷静地观察,期盼沐棂能在魂式的帮助下有所恢复。
可名为沐棂的女孩再也撑不住了,皮肤上的条纹束缚着她,剧烈的疼痛不禁让她使尽了全力,把头甩向了另一边。
见沐棂这么痛苦,萨洛缇也放下了手,没有再继续尝试,不过大体也已经猜到了这些黑白纹的真相:“你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拒绝我的魂式,孩子,你是得罪过什么人吗?”
刚刚承受完巨大的痛苦的沐棂沁出了一身冷汗,不停喘气。一旁的三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向她那像是被蛇勒过的身体,宛如某种怪病或是被人下了巫蛊。
“得罪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造成她失忆的并不是什么意外,也不是外伤,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刻意为之……可到底用什么办法?魂式?”
“我滴天……真的有让人失忆的魂式吗?”
三人着急地看向萨洛缇,而回应他们的是让人失望的口吻:
“有,起码在我的认知里,让人短暂失去记忆的办法有很多……但……像她这种好像被从根源上被抹除了记忆的做法,我还是第一次见。”
“永久失忆?”
“对,但又有点不对。”
沐逸揣测道,被否定后狐疑地看向了萨洛缇。
“到底什么意思。”
“首先她识字,然后也听得明白我们的语言。”
沐逸睁大眼睛,仿佛恍然大悟。这很重要,因为如果是简单的清空大脑的话,一般会忘记全部的记忆,重则沦为植物人,轻则应该像个野人一样,无法用语言沟通。
可现在并不是这样子。
“精细且永久的失忆魂式吗……简直像一场不可能的手术。”
沐逸喃喃道,旁边的雷杰斯和御伊泽从中途起就跟不上话题,正闹着问东问西。
“那个、魂式是什么?什么……手术?”沐棂虽没听懂萨洛缇话语中的很多词汇,但又好像可以理解。
于是他们马上做了个实验,包括什么能吃,什么能喝,什么是花什么食草,全部都和沐棂确认了一遍。
结果得到证实——也就是沐棂看似想不起任何事情,但基本的常识都还有,不禁让人感叹,也让人感到悲伤。
“即便是教廷的名医应该也完成不了这么精密的魂式。她是知道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有必要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做这么过分的事情吗!这样子还不如直接杀了灭口来得……”
“伊泽。”
再一次,因为自己的不慎被提醒后,御伊泽难过地低下了头。
“现在该怎么办?萨姐……”雷杰斯挠了挠脑袋。
“我也不知道……原本只打算帮帮这位女孩,也好和你们的大哥御轩泽交代。可没想到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见众人都摆出了失望的表情,沐棂也开始焦虑了起来。
萨洛缇闭上眼睛摇摇头,再次把手点到她的额头上,“可怜的孩子,连对亲人对故乡的那点记忆都被剥夺干净……我必须再尝试一次,看清楚你体内拒绝外界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可手才动了一下,沐棂就条件性反射般跳了起来。接着仅用了三步一翻身,就从床上翻到了阳台的边缘上。
那突如其来的敏捷身手,不仅让雷杰斯和御伊泽投来了极度诧异的目光,就连沐棂自己也被这夸张的动作吓了一跳。她当时只是一心想逃,想不到身体却动了起来,还跳得那么远。
然而乏力的身体尚未恢复体力,她很快就开始浑身发软,一不小心还踩到了阳台上残留的雨水,接着一个打滑,马上从阳台飞了下去。
阳台外,是一个盛开着花朵的空中庭院,目测高度只有两层楼,但面对着眼下的视觉冲击,沐棂心里还是冒出了两个字:完了。
这时,耳边的风呼啸而过,眼见就要亲吻土地,一个透明的气垫突然把她托起。可还没等她搞清楚这个气垫从哪儿来,旋风就把她运送到泥沼上,然后“噗”的一声消失,让她在惊慌失措中轻轻跌落,讨厌的泥浆也溅了全身周围。
“哟!这不是小逸带回来的女孩吗?要感谢我哦!我刚刚救了你。”
说话的是一个有着一头蓬乱的麻黄色头发的男性,他把脸凑了过来,沐棂下意识的往后挪了下。
等缓过神,沐棂才惊觉在他身后还有一群身着军服,手持各种武器,站姿威风凛凛的人——领头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背着大剑的高大男子,他坚毅有神的脸上正邹着眉头,显得凶神恶煞。
除此之外,队伍中最显眼的是一名散发着高贵气质的女军人,她乌黑的秀发宛如波浪般覆盖了肩膀,紫堇色的双眸即柔美又凌然,有如宝石,非常夺目,是那种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也难以让人忽视掉的光芒。
她敏锐地注意到了沐棂的视线,这位女军人从列队中上前几步,来到麻黄色头发的男子身后,猝不及防抬起拳头,把麻黄色头发男子揍进了泥潭里。
“居然对素未谋面的女孩子恶作剧!活腻了吗罗占。”女军人如是说。
被称作罗占的人,他此时的脸已经深深陷进了泥巴里,只见身体不断地抽动,仿佛正为呼吸不了这件事而拼命挣扎。沐棂见状连忙帮他一把,辛苦地将他从泥里拉了出来。
“哎呀,我还以为这次要嗝屁了呢。你还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啊!”重见天日的罗占握起沐棂的手感叹道,毫不在乎自己脸上那一层黑色的泥浆,给人感觉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下次不要玩那么危险的游戏了。”
背着大剑的高大军人带着训斥的口吻说完后,带领着队伍扬长而去。
莫名的状况稍稍平静了下来,然而,奇怪的事情也发生在这一瞬间——野兽般的咆哮从大剑军人的体内爆发出来。
“嗷嗷——!”那是一声威慑四方的狼嚎,“别靠近!这女孩身上,有‘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