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灵帝国首都,乌鲁德尔,最高神权理事会神殿。
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高耸的穹顶直径达180米,下方树立着被所有唯灵人视为神的乌鲁神像,被一个宽阔的水池包围着,最外层由鲜花和各种宗教祭祀物品围成。唯灵帝国的神职人员点燃帝国特产的熏香料,使得整个大殿烟雾缭绕。金红色的地毯铺满大殿的石材地板,阳光透过位于穹顶周围的血红色玻璃照入大殿,使得整个大殿笼罩在一层阴暗且诡异的氛围中。一名穿着十分奢侈华丽的神职人员坐在大殿尽头的宝座上,留着齐肩的白色头发,并且蓄有同样灰白色的长胡子,手里紧紧握着一柄手杖,尖端有一个类似太阳的小型金属装饰,并且镶有大块宝石。他身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很厚但显得有些破旧的纸质经文,一边翻动着,一边朗诵着什么奇怪的咒文,声音不是很大。周围二层和三层的走廊里,站着更多的宗教狂热者,他们在吟唱着一些难以理解的圣歌,让大殿被这种缓神秘而令人昏昏欲睡的氛围给充斥,如果你不是狂热的帝国信徒,你很容易相信这是一场典型的邪教徒聚会。
忽然,大殿另一头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一道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洒在昏暗的大殿内部。一个穿着类似唯灵帝国官员的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两名侍从,那三人走到穹顶下,照惯例朝乌鲁神像跪拜叩首,随后他们站起来,为首的人小声跟随从说了什么,然后两人转身离开大殿。
大主教站了起来,身体有些颤抖,他把手杖放在桌子上,合上经文。
“你们都退下吧,祷告可以被推迟一些时候。”他对着二、三层的那些人说,刹那间,歌声停止了,教徒们有条不紊地离开。
“乌鲁在上,向崇高的大主教致敬。”那名官员走上前来,向大主教鞠了一躬。
“不用客套。”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等靠近他们的人全部离开。
“我是来……”官员欲言又止,望了望四周,“或许我该等会。”他显得很紧张。
“事情很顺利吗?”
“不,或许并没有那名顺利,至少我不能百分之百告诉你那是你想要的结果。我没有亲眼看到公主的死去。”
“那件事是你干的?”
“啊!”官员表情忽然显得凝重,“对,我找了中间人,是雇佣兵,我付了报酬,他们很可靠,相信我!”
“我有不祥的预感,你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但我不想责怪你,乌尔松,你面对这种窘境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目前局势对我们很紧张,第一顺位的王位继承人不知生死,第二顺位被囚禁着。军队或许我们能掌控,只要军队能掌控,我们就能掌控一切,但是那些拥护王权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大主教一边说着,拿起书桌上一瓶水晶酒瓶,将酒倒在了一个金色酒杯里,递给了乌尔松。
“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逐星者那边一定会有人进行调查,他们也许会抓到我们的把柄,然后把矛头指向我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要找到有谁在调查这件事。”大主教又回到宝座上坐下,他把披在头上的黑色斗篷卸了下来,布满皱纹的脸露了出来,眼神显得十分淡定。
“那您的意思……击毁‘格列斯顿’号或许对我们的计划构成了阻碍?”乌尔松说完,并没有立即喝那杯酒,而是一直期待着大主教的回答。
“不,我没有这么说,那是迫不得已的。”大主教沉思了一会,又说:“至少目前而言,我们控制帝国的障碍,在帝国内已经不存在了。”
“好吧。”官员将酒一饮而尽,“酒不错。”他说道。
“但还没有到庆功的时候,不是吗?”大主教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让人不寒而栗。
“那……那件事……如何呢?”官员放下杯子,提出了他的要求。
“艾薇丽亚斯?她知道你想娶她吗?”大主教问道。
“不……不,我没跟她说过,但是……她好像很看不起我。”乌尔松显得有些丧气,轻轻锤了一下桌子。
“不着急,她是我女儿,我会跟她谈谈,不过,你的权力始终会是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大主教回答道。“但你还需要多为我办一些事。”
“是什么?一定照您吩咐做。”乌尔松眼里露出一丝光芒。
“需要你的时候,我会传召你,你是内务部总管,总来我这里会引人注目。不过,老家伙活不长了,等他一死,我们做什么都能名正言顺。”
“可是公主的下落怎么向其他人解释?”
“我们能控制军队,那还要怕什么?我只怕到时候墙头草太多,只要我们能掌控全局,我们就能从新对逐星者联邦开战,一旦我们赢得了战争,威望就站在我们这边。你忘了,上一场战争我们战败了,很多人对老家伙不满,民族主义还是很好利用的,很多人期待教廷能扛起责任,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大主教很有信心的说道。
“那好吧,但愿一切顺利。”
大主教拍了拍乌尔松的肩膀,安慰道:“有点信心孩子,在局势有变化前,你应该去和艾薇丽亚斯,和她多交流交流。”
“是。”
“退下吧,我还有宗教仪式。”
乌尔松离开大殿,他支开随从,朝大殿外的花园走去,那是一片建在半山腰的空中花园,人工造的瀑布和溪流让这个花园在金色的阳光下显得分外和谐宁静,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不知名的鸟儿在“叽叽喳喳”地鸣唱着。在花园的一个长廊里,乌尔松找到了艾薇丽亚斯,她穿着唯灵帝国典型的民俗青蓝色蕾丝长裙,手里捧着一本书在静静地看着。
“艾薇丽亚斯。”乌尔松隔了很远就喊她的名字,但似乎,她沉迷在书中,并没有太多意愿关心周围的事情。她是那么地美丽,披着金黄色的波形长发,淡蓝色的瞳孔在阳光的照耀上闪闪发光,不过,身为大主教之女的她并不像其它贵族女孩那样打扮得特别华丽,那种美源自于她的内心,是质朴和纯洁的。
“不要接近我。”当乌尔松走近艾薇丽亚斯时,她突然冒出一句。
“嗯,是的。”乌尔松站在隔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向她鞠了一躬表示友善。
“什么事?”
“不……不,没什么,这里风景不错,您在看什么书呢?”
艾薇丽亚斯把书的封面抬起,又放下,继续看。
“《巨蚁座的众神》,啊,这是本不错的宗教书籍。”乌尔松附和道。
“我这几天……去找公主陛下,可她不在,她的侍女告诉我,她在陪她父亲,还有王子殿下,同样不在,你告诉我他们在哪?”艾薇丽亚斯冷不丁问道。
“啊……这……你知道,国王陛下病重了。”
“这我知道,我没有问你这个。”
“可是……”
“不用说更多了,我累了,我回寝宫休息了。”或许艾薇丽亚斯心里都明白,她只是在试探乌尔松罢了。
“我送送你。”
“不用了。”说着,她合上书,转身离开。乌尔松不敢跟上,只好站在原地目送她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