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小冰回到房间,雪樱也跟了过来,她显得心神不宁,很长时间没说话。
坐在床上,雪樱拿出了PSZ掌机,默默地玩起来,这次她玩起了刚刚买的新游戏,气氛显得很压抑。
“雪樱,你没有伤心吧。我刚刚说的那些,虽然是真心话,但或许,我说得太直接了些……”
“不……我理解,很好,小冰君说出了自己的心声。”雪樱摇了摇头说道。
“可是……我很内疚,我感到很对不起你。”
“不会,真正对不起的是我,我给你添了太多麻烦。”
“可是……”
雪樱忽然座起来,用食指贴在蓝小冰嘴边,示意他闭嘴。她用那可爱而水灵的眼睛看着蓝小冰,眼珠不停地转动着,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不要自责,我忽然明白了小冰君的真实想法,我会好好地生活着,等你做完你的工作,我不会再让你担心。”
“噢……好吧。”蓝小冰站起身来,感觉有些奇怪,他站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此时已经接近夜晚。赫丁顿的夜晚总是灯火辉煌,商业街的霓虹及高层办公楼里的灯光如星星般闪烁着。
“你不回家吗?或许,父母做好了饭等你吃呢?”蓝小冰说道。
“你的家人呢?小冰君?”
雪樱这么一问,让蓝小冰君一惊,他只知道是在一家孤儿院长大的,只听过孤儿院的老师说过,他父母在一次星际旅行中,乘坐的旅行飞船被海盗击毁,而他那时刚刚出生1个月不到,并被父母寄养在一家临时保育院。在那之后,他就没有再多问父母的事情,而在他的概念里,似乎也没有过太强的家庭概念,他最亲的人或许就是在孤儿院的那些从小照顾他的老师们了吧。此后他曾去父母居住的星球寻找过自己的亲属,但也没有什么线索。他只是偶尔得知,父母是因为不甘家庭阻拦他们的爱情而私奔出来的,除了觉得狗血,蓝小冰也没有其它感慨了,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父母相貌,着实讽刺。
“我是个孤儿。”蓝小冰只有这个回答。
“噢……”雪樱放下游戏机,走过来,从身后搂住蓝小冰的腰。“就当我是你的亲人吧。”她说道。
“有时候,我想,我没有任何牵绊,是我一往无前去做那些事的动力。我天生就好像是个不懂一点感情的家伙。”
“不,你是个善良,温柔,有责任感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雪樱说着,抱得更紧了。
“回家去吧,不要让父母担心你。”
雪樱告别后,蓝小冰忽然感觉世界是那么的寂寞和空旷,他在床上躺下,床上还有雪樱身上留下的香水味道。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费尽千辛万苦才破译的记忆储存卡。或许将这个东西造出来呢?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哪怕没有记忆,但总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蓝小冰来到一家专门制造生物机械人的公司,虽然已经下班了,但客户依然可以在自助式设备上插入储存卡,完成制造流程,如同饮料贩售机那样方便。当然,在联邦法律里,公民可以用没有记忆且不属于任何已故去的联邦公民的储存卡制造生物机械人作为自己的生活伙伴,助手或是玩伴。商业化的定制服务,可以随意改变生物机械人的外型,所拥有的知识,性格,如果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添加设定好的记忆,让其更接近于与自己有过类似经历的朋友。当然,这些服务的价格以及制造生物机械人的价格都是不低的,因此,生物机械人制定制服务在联邦属于暴利行业。
蓝小冰插入储存卡,由于储存卡内极其庞大的知识内容,以及那些由乱码组成的记忆,电脑用了很久才完全载入储存卡内容。最后计算的价格高达60万联邦元,这对蓝小冰来说是很大一笔数字,普通生物机械人一般只需要2-3万,但为了保证线索的完整性,蓝小冰决定不删除和改动任何内容。他觉得,他倒是不在乎金钱,他甚至愿意用所有的积蓄来换取达到他的目的。
性格定制与记忆设定属于同一项服务内容,由于记忆是乱码,因此蓝小冰需要自己设定性格。
什么样的性格好呢?他思索着,雪樱比较温柔,克里斯蒂娜……嗯,不太好形容。想着想着,他选择了活泼,天真,可爱等等关键词。事实上,他对这些并不关心,只要能找到线索就行。
位于地下的制造车间开始工作,蓝小冰坐在接待大厅的长椅上等待。
不知道多久,蓝小冰睡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梦见了榛名雪樱,他梦见她熟练地驾驶着一艘战舰,在和唯灵帝国舰队作战,嗯,多么奇怪的梦啊。
“嗨,醒醒!笨蛋!”有人在叫他,并使劲摇晃着他。蓝小冰张开眼睛,看到一个唯灵女性面孔出现在眼前,他吓了一跳,将她推开。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个唯灵女孩就是他刚刚制造的生物机械人,看上去不过16、7岁的模样,长着一张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天使面庞,稚气未脱。留着显得十分华丽的金色齐刘海微卷发型,直达腰际。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对他十分感兴趣。她穿着随制造服务附送的粉色连衣长裙和红色凉鞋,裙子后扎着一个大得夸张的蝴蝶结。这个和动漫里魔法少女般形象类似的女孩让蓝小冰有些哭笑不得。
“哦……是你。”
“咦?什么啊?你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是谁?你知道吗?”蓝小冰疑惑地问道。
“不……储存卡里没有关于我身份的信息。不过你可以帮我取个名字呀。我会记住的。”
“哦……这样……”蓝小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道,他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第二天凌晨。“你给自己取个名字吧,我也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嘿嘿,真是纠结呢,那你叫我茵提妮丝好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什么?你记得生前的名字?茵提妮丝?公主……”这是第一个蓝小冰得到的线索,他欣喜若狂地跳起来,觉得事情好像有了眉目。
“生前?诶?我没有生前记忆哦,这个名字我是从资料库里一本叫做《唯灵帝国概况》的书里找到的,这是第一本带有女性人名的书,我想这是个可爱的名字,又是个公主,就叫这个吧。”她用食指抵着下巴,做若有所思状说道。
“哦……好吧,好吧。”蓝小冰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但他觉得这还算是个不错的开端,至少生物机械人不像自己想象中那样笨。不过他内心还是深深地预感,这个家伙肯定就是茵提妮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公主已经死了?
“嗯,你叫什么呢?”茵提妮丝问道。
“我叫蓝小冰。”
“嗯,记住了。我们接下来去哪呢?”
“我有点饿了,昨天晚饭没吃呢,找个地方吃饭吧。”蓝小冰站起来,走出接待大厅。
一路上,茵提妮丝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问蓝小冰关于他的任何问题,比如爱吃什么,住在哪,有什么兴趣爱好,有没有女朋友,甚至问他有没有过性经验。蓝小冰觉得是不是该让她闭嘴,好让自己清静一下,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尽量和她交谈,以取得有用的信息。让人惊异的是,茵提妮丝懂得的东西很多很多,譬如唯灵帝国的民俗,宗教习俗,甚至能精确报出唯灵帝国首都所在行星的位置信息。然而这些都不是有用的信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即使茵提妮丝不是公主,但她生前肯定是唯灵人,这点事没错的!
来到一家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蓝小冰点了一份汉堡套餐,他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嗯,好想知道汉堡什么味道哦。”茵提妮丝说道。没办法,蓝小冰只好再点了一份套餐,茵提妮丝在不到30秒内吃光了它。“呵呵,没想到生物机械人还能吃东西。”蓝小冰带着揶揄的口吻说道。
“当然啊,有机物也能为我们提供能量,不过如果想更方便的话,可以以充电代替哦。”茵提妮丝嘬了嘬手指,说道。
“在哪充电?我是说……嗯,你的充电接口在哪?”蓝小冰好奇地问道。
茵提妮丝将自己的右手小指如瓶盖一般拧下,露出一个类似USB接口的东西。“喏,在这里呢,主人是第一次使用生物机械人吗?”
“是啊,以前只见过,但是没使用过,也没打过交道。”
“噢呵呵呵,那就让我带给你前所未有的体验吧。”
“你真的记不起生前的那些记忆?”
“生前……嗯,有个文件夹,不过……这里面都是些什么呀!这么乱乱的东西,是会让我的计算机出错的!可是……啊!”茵提妮丝调皮地说着,忽然用手捂住胸口,做痛苦状大叫起来。
“怎么了?出故障了?喂,没事吧!”蓝小冰吓坏了,他急忙下意识地去拍茵提妮丝的后背。这时候,茵提妮丝抬起头来,露出可爱的微笑,吐了吐舌头,“切,骗你的啦,主人真好骗。”
“噢……我还以为出事了,担心死了。”蓝小冰松了一口气。
“嗯?主人会担心我吗?我好开心哦。”茵提妮丝显得有些开心。
“那……你记起什么没有吗?”
“呃……我稍微整理了一下文件夹,好像只记得……火光,爆炸,坠落……有种失重的感觉,然后感到很冷很冷……嗯,没了。哦,对了,我胸口好像被什么射中了……”
“这就是全部?没别的了?”
“嗯?没了,那本来就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嘛,我只能想起这么多喽?”
“唉……算了……”
“可是,主人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生前记忆呢?你在找什么吗?”
蓝小冰花了大约十五分钟时间把他之前的经历说给茵提妮丝听。
“嗯……从小冰的话语中,我可以得出两个结论,想不想听?”茵提妮丝兴奋地说道。
“是什么?”蓝小冰迫不及待地问道。
“第一,榛名雪樱喜欢主人,第二,克里斯蒂娜也喜欢主人,第三,茵提妮丝也喜欢主人!嘻嘻!”
“呵呵,是吗,这还真是可以称之为‘结论’呢。”蓝小冰觉得有些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