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提妮丝还是决定与他们一道离开帝国,至少,现在在这里,她帮不上任何忙,而在联邦,她至少能协助蓝小冰做点什么。虽然艾薇利亚斯和萨罗尼极力挽留她留在乌鲁德尔,但她还是决定离开,她没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要走,她也无法坦白自己已经死了的真相。这时候,或许只能暂时换一个环境思考一下未来。
又回到了熟悉的星空里,只有摆脱了那些纷扰,才能让茵提妮丝觉得平静。
“闪电之刃”在返回途中,看到越来越多的联邦舰船正在集结,而唯灵那边倒显得异常安静。大主教去哪了?难道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吗?蓝小冰想,忽然觉得有些诡异。
“对了,我送你回‘野猪围场’好吗?你在联邦境内是非法的。”蓝小冰忽然想到金淑妍,对她说。
“怎么会非法呢?你们的特勤局还跟我合作过呢?别担心这个,没事的。”她回答道。
“你当真没有问题吗?”
“其实……我的联邦身份证还在的好么?喂,你就这样急不可耐地想要丢弃我么?”金淑妍撅着嘴,仿佛有些不满。
“那你不用回你的雇佣兵公司交差?”
“放心,我们经常进行长时间的任务,我的部下不会怀疑的。况且在那儿,我才是头儿。”
“那好吧。”
蓝小冰来到茵提妮丝的船舱,发现她正在看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你在……看什么?”
“啊……啊?你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了!”茵提妮丝有些吃惊,急忙把日记合上,“没什么,只是一些孩提时代的记忆罢了,显得很幼稚罢了。这次……真是经历了很多啊,尤其是和小冰一起,感觉像度过了很长时间。”
“嗯,是啊,可是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蓝小冰坐在床上说道。
“唉……难道你不能不去想这些吗?我们回到家中,好好生活,过平静的日子,不也很好嘛?要说起来,你还是我的主人呢!”茵提妮丝调皮地说道。
蓝小冰觉得很难接受:茵提妮丝刚开始只是个生物机械人,虽然可以模拟人类的情感和认知,但毕竟缺乏人生的经历和完整的人格。可是自打帮她恢复记忆之后,他总觉得,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现在依旧把她当成机器,已经不大现实了。
“我何尝不想这样,可是,我承担着很多不该有的压力。”蓝小冰说道。
“压力?是什么?难道是有什么放不下的?”
“是的。”蓝小冰把他参加上场战争的事情告诉了茵提妮丝,也包括艾莉丝为他挡导弹的经过。
“原来是这样……你做这些,只不过是想为自己赎罪吗?”
“赎罪?我有时候也觉得……这样并不理智,我应该默默地忘掉她,可我做不到,我曾经是个充满了复仇怒火的人,一直想着,可以重新驾驶着舰载机,去炸毁唯灵帝国的舰船复仇。而现在,我居然成了帝国的皇家骑士,虽然是不得已的,却又是很讽刺的一件事。但为了惩治真正的凶手,我必须按图索骥地做下去,即便很多事让我觉得难堪,也不得不顺理成章地接受它们。”
茵提妮丝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感同身受地轻轻抚摸着蓝小冰的后背。
回到赫丁顿后,三人来到了联邦特勤局总部,这时候,这幢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明显更多了,像是有什么重大行动一样。
蓝小冰在办公室找到了迪马科斯将军。
“逮捕他们!这三个人是间谍!”蓝小冰甚至还没有和迪马科斯将军打招呼,就被特勤局的卫兵包围了。
“这是……做什么?”蓝小冰有些诧异。
“对不起,你不但没有去做我交给你的任务,反倒擅自暴露了自己,去帮唯灵帝国解决他们的纷争,作为一名联邦的特勤人员,你滥用了你的权力。你的行为已经背叛了联邦,真是耻辱!”迪马科斯将军带着一种冷酷无情的表情说道。
“可是……您知道情况,那种时候,我必须那么做!如果我不这么做,让大主教掌控了帝国的权力,他一定会向联邦发起战争的,我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战争。”
“哦?阻止战争?这可不像是从你口中说出的话,你离开之前,还想着如何报一箭之仇,但是现在却像个和平人士,这让人很怀疑你的动机啊!不用解释了。”
茵提妮丝忽然激动地冲上去,掐住了迪马科斯的脖子,“你以为你是谁啊!要逮捕他?有本事冲我来!你们这些联邦高层每一个好家伙!”她愤怒地喊道。
“茵提妮丝,不要这样……”蓝小冰急忙拉住了茵提妮丝。
迪马科斯将军好不容易挣脱了出来,他干咳了几声,努力想喘过气来,“你这个……该死的……咳……咳……机器……你还真以为你是帝国公主吗?得了吧!你只是个破烂而已。你真该后悔跟着这个家伙!”迪马科斯指着蓝小冰说道。
“还有你,你这个非法雇佣兵,你竟然自投罗网了,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了!”他对着金淑妍吼道,“统统抓起来!”
“哈?抓我?你这头肥猪!来啊!试试看啊!”金淑妍想从腰间掏枪,但却马上被蓝小冰制止了。
“将军,如果你一定要逮捕我,请便,但我还是要告诉你,现在联邦和帝国有共同的敌人,我们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把两个国家的关系置于不利的境地,只有携起手共同对付外敌,才是唯一的办法!唯灵帝国的摄政王托我给您带这个口信。”
“不要说了,联邦已经决定,一旦我们受到了攻击,不管是谁,我们都会全力反击,直至彻底消灭他们。”
说着,卫兵们围了上来,给三人戴上手铐。三人成了阶下囚,被关在了特勤局总部的临时拘留所里。
“真是太荒唐了,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而且,为什么不让我杀了那个混蛋!”茵提妮丝狠狠捶打着桌子,说道。
“就是!你真是个懦夫!以前的逞英雄的勇气呢?”金淑妍也愤愤不平,她没想到,自己跟着蓝小冰回到赫丁顿,竟然是这么一种结局。
“你们不要意气用事好吗?作为军人,我只能服从命令,我确实没有做我该做的事情。”蓝小冰坐在椅子上,懊悔地说道。
“不!这一定是一个阴谋。”金淑妍坐在沙发上,说道。
“阴谋?什么阴谋?”蓝小冰问。
“我感觉……你的上级有问题。”
“是吗?什么问题?”
“你仔细想想,在他指派给你任务前,他是怎么样的?而现在是怎么样的?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他好像一直清楚茵提妮丝的事情。”
蓝小冰努力回忆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他记得迪马科斯说,让他调查为什么唯灵帝国在调动舰队,里面的原因是什么,但好像并没有让他去干涉。或许,正是自己的行为导致了整个局势的恶化?而且,将军在那时候说过,他只是个军人,无法做决定,难道,逮捕自己并不是来自于他个人,而来自高层的施压?可是仔细想想,又好像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那你是怎么认为的?”蓝小冰反问道,他有些糊涂了。
“特勤局并不是什么特别正派的组织,他们更像是暗中掌控这个国家的影子机构,想想看,为什么‘屠宰工厂’遭到了不明不白地袭击?或许有人不想让自己的阴谋暴露。你在那个肥猪眼里或许只是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罢了,他正好利用了你无条件服从命令的特点。”金淑妍分析道。
“不……这只是你的分析,但是没有证据啊!”
“我认为她分析得有道理。”茵提妮丝插话道,“或许大主教和那个将军串通了也说不定,但将军不完全信得过大主教,因此他一方面和大主教合作,另一方面也在利用你的行动来削弱大主教的实力,以便控制他。袭击‘屠宰工厂’只不过是想做个样子给大主教看,但是他却没有毁坏设备,这不是很可疑吗?如果你成功揭穿了大主教的阴谋,那大主教一定会暗中向他求助,并想方设法刻意制造摩擦,那么他正好有理由带军队进行干涉。如果我们没能挫败大主教的阴谋,他一旦掌权,更加会发动对联邦的战争,他则正好和大主教从中渔利。”
“你是说?他们……是一伙的。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战争对他有什么好处?”蓝小冰听了这一番分析,觉得不无道理,但他还是不敢相信。
“如果他能赢得这场战争,那么他就能掌控联邦的政局!现在的总统和议院里的多数党都是和平分子,他们刚刚授权了在边境集结舰队来防范唯灵人,按常理他们肯定是不会做出这种决议的,肯定是来自迪马科斯和联邦舆论的施压。一旦因为擦枪走火而爆发战争,以前的主和派肯定会倒台,主战派就会上台,如果在战争中胜利,他就能成为联邦的英雄,从而裹挟联邦政府支持他。”金淑妍说道。
“是啊……这么说倒也合理,可是,我们该怎么阻止他呢?”蓝小冰有些无奈。
“但我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如果让他得逞了,绝对会是一场灾难。”茵提妮丝握紧了拳头,“不行,我把牢房们击碎,我们逃出去。”
“算了,别想了,这个门即便用炸弹也轰不开。”
“那该怎么办?难道就一直关在这里?”
这时候,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蓝小冰听到,那是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你们为什么要关蓝小冰?你们疯了吗?”克里斯蒂娜叫喊着,这时候,铁门被打开,克里斯蒂娜冲了进来,蓝小冰看到,门外的守卫已经全部被缴了械,克里斯蒂娜和她手下的特勤队员全副武装地把守在过道上,阵势还不小。
“克里斯蒂娜?你怎么来了?”蓝小冰很诧异地问道。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你还是那么霸道,克里斯蒂娜。”金淑妍在一旁说道。
“你这家伙!不用来这一套,我可不是来救你的。”克里斯蒂娜倒对金淑妍不是太客气。
“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走出去?将军呢?”蓝小冰问道。
“你不知道吗?一小时前,在边境的联邦舰队遭到了唯灵帝国的突然袭击,联邦议院决定对唯灵宣战,将军刚被任命为远征舰队的指挥官,刚刚已经离开特勤局总部飞往边境了。我来接替他暂时当特勤局的代理局长。”
“果然……那些袭击联邦舰队的,一定是大主教的舰队!这就是他们故意制造出来的摩擦!”蓝小冰这才恍然大悟。联邦才不会区分那是谁控制的舰船,只知道是唯灵帝国干的,他们果然被蒙骗了。看来艾薇利亚斯要求他带口信给联邦是正确的,但现在战端已开,或许已经太晚了。
“不行,我们必须回去,回到唯灵帝国。”茵提妮丝喊道。
“可是回去有什么用呢?难道去带领帝国舰队攻击联邦?这样太疯狂了。”克里斯蒂娜摇了摇头。
“不!我们必须说服艾薇利亚斯,让她要求谈判,现在的总统是主和派,他肯定希望战争不要升级。这样一来,将军的战争计划就泡汤了。同时我们也有时间去找大主教,并且揭穿他们两个人的阴谋。”
“可是……艾薇利亚斯会妥协吗?”
“会的,我可以说服她,也只有她可以阻止这场战争了!”茵提妮丝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