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九州成功解放谁最高兴?那么大概就是那些还没忘记自称为日本人的十一区人了,虽然只要不瞎的人都看得清到底是谁解放了九州,但出于政治考虑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情在国际舞台上从来没有消失过,今后估计也不会消失。
“这件衣服怎样样?”
“漂亮!和将军您就是搭配~”
虽然独立和解放刚刚到来,新生的独立政权日本还有很多很多问题,但在这普天同庆的好日子里,不趁机论功行赏似乎有些太可惜了,于是总有一些人急乎乎想要去获得权利。这位正在试衣服的片濑少将就是这样,虽然在之前的解放作战中,日本抵抗阵线并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甚至是拿得出手的战绩,但是……管他呢,之前泽崎敦首相已经承诺过了不是吗?他说过等到日本复国之后,片濑少将就将成为防务大臣位列中枢,现在日本已经解放了泽崎敦可以兑现承诺了。
再过一会,新生日本的草台班子就将在一群从世界各地蜂拥而至的记者面前正式宣布新日本政府各主要部门负责人的名单以及之后新生日本的各项主张和政治纲领。
作为军方和抵抗组织的代表,片濑少将在这个班子里算是地位颇为重要的一个,至少他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对了,联邦方面答应无偿赠予我们的机甲和装备到了吗?”
虽然心中窃喜,但片濑好歹没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一边在侍从的服侍下换试衣服,一边问秘书(连秘书都配上了)
“都已经到了,现在就在福冈港区卸装,我们的驾驶员数量不足,需要征召更多的士兵才行。”
“不用担心。”最后整理好衣领,片濑意气奋发道
“在民生凋零的时代,从来不缺扛枪吃粮的人,把话放出去,愿意当兵的现场每人先发放五十斤大米。”
在布列塔尼亚的统治下,九州乃至全日本的殖民地人都过着赤贫的生活,因为帝国有意用饥饿手段消减殖民地种族人口所占比例而有意造成殖民地人生活水平极差的现况,许多殖民地编号者家家中都食不果腹近乎饿死,这在一个工农业科技生产力高度发达的时代简直难以置信。
“大人!将军大人!”
“是防务大臣阁下,有什么事情?”临前往会场前,一位士兵模样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走到片濑少将耳边嘀咕了两句
“什么?!你说谁?!”
大概是因为这个消息太奇葩了,片濑甚至忘了要小声点大声喊了出来
“那个赤鬼来了?!!”
片濑口中的赤鬼,说的不是别人正是卡莲,不仅仅是因为卡莲那头鲜艳如标签的红发,还因为她的机甲不管是什么型号似乎都一定涂成红色,久而久之被她打怕了的十一区抵抗组织就这么称呼她了。
“千真万确,她乘坐中立国记者乘坐的飞机来的,现在正大摇大摆地在机场过安检呢!”
虽然草创,但为了尽快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尤其是联邦和EU的认可,泽崎敦内阁极其渴望迅速营造出日本国已经一切运行正常的模样。而所谓一切运行正常对于日本这样一个什么都缺的岛国来说首先就是交通要尽快恢复,从他们迅速恢复机场和港口运行这一点看,泽崎敦也不是个泛泛之辈,但显然,随着正常运输的恢复,一些不受待见的人也自然而然会随着飞军用客机来到日本做一些日本政府不想看到的事情,显然此时此刻的卡莲就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人之一。
“带着人和家伙,跟我去安检处!不……等等。”
虽然下意识知道干掉卡莲对他们长远来说没坏处,但一想到卡莲既然已经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机场并且和一群记者已经见到了,那么在此抹杀掉她就等于给帝国开了个绝好的再次吞并日本的借口。
必尽此时的卡莲身兼多重身份在帝国政坛军界和皇族间都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力。
如果卡莲悄悄摸摸地来福冈,他们真的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干掉到时候帝国还要吃哑巴亏,可现在她的到来估计全世界都快知道了……
把枪都藏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做任何伤害她的举动,但也不要麻痹大意,我们去看看她的来意。
…………
“あの、すみません……(那个……不好意思)”
仿佛完全没有看到身后一群拿着照相机和摄影机一路狂拍的各国记者,拎着个旅行箱的红月卡莲有些担心地看着眼前日本海关员工那吃人般的眼神,惶恐不安的像个小女人似得弱气地问道
“私のパスポートは何か問題がありますか?(我的护照有什么问题吗?)”
坐在海关检查窗内的日本海关的士兵(因为制服一时还没准备好)拿着卡莲十年前还和母亲惠子一起生活时开的护照左看看又看看,看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年卡莲在和养母离开日本时,持的就是这个护照,正规的日本政府做的护照,上边清楚地记载着卡莲当年以红月卡莲的名字离开日本时的时间并有日本海关的印章。
现如今在日本乃至全世界,像卡莲这本保护的那么好的日本护照真心不多了,必尽从那之后日本人不是成了殖民地的牲口就是成了国际难民,亡国奴的护照是没有人会去仔细保护的。
“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请稍微等一下)”
操着一口有着浓重的鹿儿岛口音的日语,面对着卡莲那口标准的东京腔相形见绌的海关人员看了眼后面的记者无奈之下拿着护照去找自己的领导询问处理意见。
他懵逼很正常,料谁都不会想到三天前还是抵抗分子屠夫的赤鬼今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还他妹的以日本人的身份出现,还拿着一本日本政府颁发的护照。
这让海关的人有些不知所措。
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卡莲拖着自己的小皮箱,在机场临时搭建的安检处外散了散步,看了看这大战后的断岩残壁中的风景。
机场的候机楼和安检通道处,有不少地方都有弹痕,建筑的穹顶也有好几个地方破了大洞,更多的墙体有隐裂,机场外(原本是租界区机场)的残害还没有清理完毕,一些战斗激烈的地方,血迹和尸体甚至都还没有清理干净,但就是在这样的断岩残壁,一个个残破的商店依然在照常营业,一些个商贩也早早将摊位拉进大厅里开始一天的工作,一个临时的难民安置点就在机场外(方面获得救济),一群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难民有序且耐心的在机场外的难民安置点外排起长队,等待领取哪怕仅仅是一个冷饭团的救济。
对于这个忍耐力超强,嗅觉敏感,超级排外,不甘寂寞又有极强集体精神的族群,卡莲心中是充满了说不清的复杂感情。和这些人生活过几年的她,了解这些人身上的确有很多令人值得学习和佩服的品质,但也明白他们的自恋、排外以及不甘寂寞会给他的邻居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以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为例,虽然现在他们依然在依靠着联邦的支援苦撑独立的现状,实则已经开始考虑迅速恢复与世界各国的关系甚至与帝国的正常关系、交流和经济往来。
过度包装的精明实用主义,用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大概恰如其分,而正是因为他们有着这样的特性,此时的卡莲才会大胆的站在这个被敌人包围的机场里等待着大人物的召见。
她在这个国家生活过多年,了解这里的人和他们的思想。明白她和他们所期待的会面马上就会到来,以这个弹丸之地而言,一顿饭功夫足够了。
“请过来吧。”
正想着,人就到了
“首相大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