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休妲菲尔特”
“什……”
虽然鲁路修之前做个很多种设想,从皇帝,皇子,大贵族等等等等,但时至今日鲁路修都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设想——卡莲参与了杀害他母亲的计划中。
母亲遇害世态炎凉,自从鲁路修从皇子变成了阶下囚,历经世间冷暖,看过世间险恶的他就养成了怀疑和不信任的习惯,被他信任的人,屈指可数,而让他信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其中第一号是娜娜莉,第二是卡莲,面对着卡莲的强力竞争,朱雀最多也只能排到三号而已。
“不可能……你说谎,你说谎!你说谎!!”
近乎崩溃地冲到铁栅栏前,鲁路修大声怒吼着否定着柯内莉亚的答案。
他愿意相信任何人是凶手,任何人,唯独不愿意相信卡莲也参与了这件事,不愿意相信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敬佩的卡莲,多年来一直支持他关心他的卡莲,居然就是害的他家破人亡,害的他心爱的妹妹落下残疾,杀害他母亲的帮凶之一。
这一刻,鲁路修觉得自己的世界崩溃了。
“我没有说谎。”
“你有什么证据?!”
而此时被geass控制的柯内莉亚并没有也没法察觉鲁路修的精神状态有多么不稳定,只是按照geass的命令将她认知中的‘真相’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在娜娜莉身受重伤重伤之后,卡莲在医院最终诊断报告出来之前提前在十一区给娜娜莉定制了盲人使用的生活用具和残疾人用的自动轮椅。没有人会比我更早提前知道娜娜莉的伤情,因为送娜娜莉去医院并守护在外边的就是我,但卡莲却比我更早知道了娜娜莉受伤的位置和伤情。”
“说谎……你在说谎……”听到柯内莉亚的解释,鲁路修绝望地一步步后退着,因为打击太大人没有站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但他自己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我没有说谎。我调查过早年帝国驻日本大使馆采购娜娜莉生活用品的的购物发票,上面的时间早于娜娜莉最终诊断结果出来的时间,卡莲在医院做出最终诊断前就已经知道娜娜莉的伤势和受伤情况了。”
“……忘掉我和你说过的一切,以及我和你见过的事情。”
“是”
说完,柯内莉亚昏倒在了牢房里,而鲁路修也阴着脸低着头走出了房间
…………
为什么没有想到过呢?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呢?
漫无目的的走在满目苍夷的福冈租界区,鲁路修回想着自己和卡莲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切,参考着他了解的一切和之前忽视的一切,思考着这样和那样的问题。
“为什么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简单的问题呢?”
这是鲁路修第一次以客观冷静的态度去思考去看待卡莲出现在自己人生中的过程。
首先,卡莲是修奈泽尔的表妹,和凶手有着直接的关系。
然后,卡莲和修奈泽尔是母亲遇刺事件最大的受益人。
最后,卡莲和修奈泽尔是夫妻关系,现阶段已经订婚并且从实际上有了夫妻关系。
不是从感性和主观的角度,鲁路修在知道了真相后再一次审视了他和卡莲的关系以及修奈泽尔和卡莲的关系。
一直以来,他总是主观的认为他和卡莲的关系远比卡莲和修奈泽尔的关系亲密,但当他再一次审视过去发生的一切,却又发现根本不是这样子。
卡莲,早在回到帝国之后,就与修奈泽尔有了密切的关系,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关系,两家关系十分亲密。
卡莲在帝国一共生活了近十年,与修奈泽尔都有着密切的接触和来往,从某个角度上讲现如今的卡莲是在修奈泽尔的教育和栽培下长大的,他们朝夕相处的时间很长,远远超过卡莲和自己相处的时间。
再然后是有关卡莲行动的种种可疑的地方。
卡莲很早就和鲁路修表示过,他不喜欢和克洛维斯一起搞文艺活动,却突然在母亲遇刺前的一段时刻刻意离开白羊宫与母亲保持距离,而理由是帮助克洛维斯搞艺术,这本来就不合理。
然后,是柯内莉亚说的事实,那时的柯内莉亚中了绝对服从的geass不可能说谎,也就是说发票的事情确实存在,卡莲早在医院诊断结果出来前就知道娜娜莉受伤的部位和受伤的程度,这明显是修奈泽尔告诉他的,她很早就知道这件事。
除了从柯内莉亚那里得知的情报外,鲁路修还回忆起一个更加无意却也更加铁证如山他亲耳听到的事实。
那是在他被毛绑架时毛无意间说出来的一句话。
那是毛在意图玩弄他们的内心时无意间的一句话
【你明明知道鲁路修想知道的一切却为了自己什么都不告诉他,你从一开始就是个恶劣到极点的恶棍】
‘鲁路修想知道的一切’什么是鲁路修想知道的一切?鲁路修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知道的是什么?
卡莲当然十分清楚,那就是杀害鲁路修母亲的凶手呀!
毛的这句无心之话或许比柯内莉亚的话更加致命更加刺痛鲁路修那本来就极其敏感的心。
是的,卡莲一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一早就知道一切真相,但是都八年了,却什么都不告诉他。
明明杀害他母亲的真凶就在她的未婚夫,明明卡莲知道这一切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这么长时间还天天宣称会帮助自己实现梦想。
现在想想这根本就是在玩弄自己。
这么多年了,卡莲,这个被修奈泽尔这个杀人凶手一手栽培大的虚伪的‘女友’多少年来一直在骗自己。
她漠视着愚蠢的自己每天雾里看花,嘲笑着天天拉着凶手的手的自己宣称要帮自己复仇找到凶手。
她的确是找到凶手了,和凶手上床了,而且据说还很主动很开心。
然后一边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寻找真相,一边在那边和真正的凶手嘲笑着自己。
这就是自己吗?愚蠢的自己……鲁路修,你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
不知不觉坐上飞机,不知不觉回到学校,恍恍惚惚躺在床上,世界的一切都变了,整个色调都变得模糊阴沉,仿佛冬日的雷雨,刺骨的寒冷令人厌恶。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当愤怒和崩溃之后,鲁路修依然从感情上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他此时无比希望能从卡莲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如果那回答是假的呢?是新一个面具?是陈旧的谎言?那并不是此时的鲁路修所关心的东西,他只想亲口听到卡莲的解释,听到卡莲愤怒地打他一个巴掌,告诉他他分析出的一切都是错的。
他恍恍惚惚拿出电话,找到那个他曾今无比熟悉,最近却很少去碰触的号码
拨动号码渴望着,祈求着答案,那哪怕是欺骗他的答案,
他得到的答案是……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听到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电话服务台那机械而空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