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轰隆——!
听着不远处伪造的电话通信地址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看着天上的导弹像下雨一样哐哐朝那里飞去,鲁路修只觉得心里郁闷,他不禁怀疑之前卡莲和她说那么多只是为了给导弹部队定位自己电话坐标在争取时间……但很快这个年头就消失了,尽管已经天各一方,但此时的鲁路修却比任何时候更珍重心中的卡莲,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去理解和体量她,在如今这个两人不死不休的噩梦之中,他必须为卡莲的生命,为自己最爱的女人的生命草草地划上一个句号。面对着即将要杀死卡莲这一巨大的愧疚和痛苦,此时的卡莲不管对他或者想对他做什么他都不想追究,因为他明白此时的卡莲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怪要恨也只能恨自己而已,他恨不着别人。
“导弹准确命中目标,正在等待目测结果。”
看到大屏幕上原先被电话监听寻找到方位的坐标点已经在密集导弹的打击下彻底消失,信息处理员用一贯清脆好听又淡漠的声线汇报着,那个目标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单纯的目标而已。
“嗨……”但是看到地图上的目标消失,一切始作俑者的卡莲倒是叹了口气,明明知道自己必须要杀了这个阻碍修奈泽尔登基的障碍,明明自己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可为什么还是要叹气呢?
“不用那么麻烦。”说着拿着手机离开了监听室和指挥间,再次来到走廊上拨打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和之前不同,再次拨打号码时,卡莲心中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激动,她到底在兴奋期待或者紧张些什么,此时一心杀死鲁路修的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都——说吧。”没有听到那段宣告死亡的苍白录音,电话仅仅响了一下就被接了起来,里面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健气,那么平静,听听那声音想到他中二病时那洪亮的声线,谁又能那声线如此健气的zero,其实是个肾亏呢?想到这里卡莲不经意笑出了声音。
“呵呵~”
“怎么?用导弹炸完我后心情变好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事~呵呵~鲁路修~你变坏了~说好了要和人家开诚布公坦诚相见却耍这种把戏,难道和我通个话还要小心谨慎到用伪造通信地址这种手段吗?~”
“如果我不谨慎些现在你听到的就是电话台的录音了。”
“你听上去好像不是很开心?~”
“被人刚刚用导弹炸过,开心反而不正常吧?”
“哦~拜托~那只是几十枚弹道杀不死你的~”
“拜托你不要用这么轻松好吗?那是几十枚导弹不是几十枚弹珠,不要说人就是航母都死定了。”
“我才不觉得我看上的男人会被区区几十枚导弹就炸死呢~”说着轻描淡写地靠在走廊的墙上,一副颇为傲娇的表情玩了玩头发,卡莲为自己用导弹的事情做着胡搅蛮缠的辩解。
“听你这么说好像也对。”要是鲁路修被区区小伎俩就干掉了,那说明他也不过如此,此时他没觉得卡莲说的有什么不对,毕竟卡莲的爱一直是十分严厉的。
“那么我们之前约好的事情不变对吧?”
“当然~等战场上差不多分出结果了我就会去赴约,记得要来哟~”
不知何时,卡莲觉得自己喜欢上这个鲁路修了,他虽然是自己的敌人,但却也魅力十足,和如此爱的自己通话居然都知道设下陷阱伪造通信地址了说明他现在在成长,果然经历过事情的人总会成长的快一些,想到这些挂掉电话的卡莲欣慰地嘴角微微上翘露出开心的表情。
“阿赖?”可是紧接着她又奇怪起来,自己干嘛要为鲁路修的成长和脱逃开心,他是阻碍修奈泽尔称帝的障碍必须杀掉,是自己的敌人那为何自己要为他而开心呢?
“但是……”将手机靠在胸口上,回味着短短几天时间里和鲁路修这个熟悉的陌生人的互动,卡莲只觉得自己开心无比,她为自己能有这么一个可爱又有魅力的敌人而感到高兴,为这样一个能给自己熟悉又新奇东西的鲁路修,自己的敌人感到愉悦。
“这种感觉~真心不坏~”
从过去开始,卡莲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结果主义者,认为没有结果的过程毫无意义,同理,对于一场没有胜利和胜利者的战争也毫无兴趣,但此时她开始发觉了自己爱上与鲁路修交战的理由了,这并不仅仅是因为能够达成结果,更重要的是她开始以全新的视角去欣赏和看待这个渐渐成熟起来的鲁路修,看着这个被自己呵护了多年的可爱的小鬼头终于渐渐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一个被最新爱的人背叛用导弹炸了依然谈笑自若的成熟的人。
这种如家长如姐姐如养成游戏玩家的充满成就感的爱与真情,并不是geass能抹杀的了的,或者说正是geass让卡莲终于可以从客观的角度上去欣赏着爱之切恨之越的鲁路修的成长,这种程度的韬略和沉稳,对于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无可挑剔了。
“卡莲,有什么事情吗?”
看姬友和拍档在外头这么久不回去,有些担心卡莲的蕾拉出来看看卡莲的情况,她从很早前就知道并且感觉到了卡莲有事情,而且是极其重要的事情在瞒着她但她一直没有问,聪明的她一直没有问,她想吸取她那聪明过头被杀害的父亲和惨死的母亲的经验。她一次次想问卡莲一句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她的事情,但又停住了,因为她明白卡莲不想让自己卷入其中,但今天,在这种关键时刻卡莲又打的这个电话让蕾拉充满怀疑并多少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刚才在操作机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蕾拉,因为这段通信监听透露出的情报太过巨大,她不能让外人知道,只有蕾拉这个聪明到顽固的亲信姬友能够信赖,所以从一开始到最后,锁定目标逆向追踪的事情都只有她一个人在做而已。
“如果有什么可以让我帮你的,请务必?!”可是没等话说完,卡莲的嘴已经堵住了她的嘴,也堵住了她之后的话,从来没有一个吻能让蕾拉感觉到心惊肉跳,如果有,这是第一次,她从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卡莲身上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谢谢你蕾拉~谢谢~”真诚地搂了下心爱的老婆,卡莲何尝不明白蕾拉一直以来都十分关心自己害怕自己出什么事情,正是因此她才不想让蕾拉卷入她和鲁路修之间的事情,因为一旦败了就着满门株连的大罪,蕾拉是布雷斯高家族最后的血脉也是她最爱的人之一,她不希望无辜的她被自己卷入其中,更不希望蕾拉为了自己去做那些肮脏而没人性的事情。
“我们回指挥部吧,一会战斗就要开始了。”然后再一次打算敷衍过去。
“……知道了。”但是这一次,从卡莲身上以及她这次的举动察觉到威胁的蕾拉没有像往日一样。她敷衍了卡莲一句让她先回指挥室。而眼神却比平时一贯冷淡恬静的眼中又多了丝冷峻。
多少年来,卡莲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两个人,许多脏活累活都自己一个人挑起来一个人干,虽然也在考验和历练两人,但她还是忽视了鲁路修特别是蕾拉这个看上去娇滴滴平时又话不多的老婆最根本的秉性——
‘卡莲……’看着心爱的姬友的背影,蕾拉冷峻的眼神中也有着淡淡幽怨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只能在城堡里瑟瑟发抖的公主吗?’
蕾拉的秉性——和她一样,也是个为了自己执着的东西而不顾一切的能拼命的主,她虽然比卡莲更冷静和泰然,却和卡莲一样,绝不容忍自己在享受被爱和被保护的同时忘却自己保护对方的责任,这一点,蕾拉比卡莲更加执着和疯狂,某种程度上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
她看到卡莲离开时将手机装进了口袋,掏出口袋中和卡莲同款同型号的情侣手机,抬头看了眼走廊里的监视器又看了下时间,距离反叛军宣告进攻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她没有径去指挥室而是转身朝监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