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被这个世界遗忘的太久了,没有莱茵的世界太过无趣。所以我只好把他重新叫回来啦,当然了,你的戏份在追查到枫林客街32号之后就结束了,所以请你不要赖着不走好吗?我想你应该已经看到我的警告了吧?”
“……你是指约翰和我的下属么?”墨菲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这样你也可以毫无牵挂的离开西顿了吧?你这种高级调查员换个分部还是很容易的事情,就不用我帮忙了吧?哦对了,医院那边我也帮你安排好了,负责你的医生会提供足够的鲜血,所以尽快恢复好尽快走人好吗?最后,祝你生活愉快。”
电话被挂掉了,墨菲咬紧了嘴唇,对方很狡猾,自始至终都没有透露任何信息,这样的通话即便录音了也没多大用。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布局,就连她也早就被安排好了戏份,而不合他心意的演员就会被警告然后扔下舞台。而且对方显然很清楚莉莉丝的事情……亏她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一个两个都知道这个秘密。
“莉莉丝,能大致确定对方的身份吗?”
【抱歉,莱茵的身份太过于特殊,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他自己,一种是他的敌人。和他有仇的实在太多了,这样根本没办法缩小范围。】
墨菲沉默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无力的感觉了,她之前的人生还是很顺利的。出生起就衣食无忧,耍性子离家出走也能做的很好,巡梦者的能力让她在工作上平步青云,哪怕是和血族共生莉莉丝也从没给她添过什么麻烦。而现在,只是因为一个人看不惯,她的副手和下属就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
在这个糟糕的世界,在那些真正的大佬面前,她是无比脆弱的,就像是城门失火殃及的那条鱼,若是不能成为搅动暗海的鲸,谁又会在乎她的死活。
【这不是你的错,墨菲。】
似乎是察觉到了墨菲的状态不好,莉莉丝出声安慰。
【莱茵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他所在的世界无比的危险,属于那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任何东西,他们只会凭自己的意愿肆意的扭曲规则玩弄一切。那种人不是我们该去对抗的,交给莱茵就好了,他是莱茵,他会解决一切的。】
“解决的方法就是向联邦宣战吗?”墨菲抬手遮住眼睛,掩盖了她的表情,“你这是在劝我放弃吗?劝我挨了打还要夹着尾巴逃跑吗?”
【和那种人硬碰硬是愚蠢的,墨菲。这不是逃,那种人本来就不该和你有任何交集,从这里面脱离出来才是你该做的事情。无论这次针对莱茵的是谁,都绝对不是你能抗衡的。他这次对付的是你的下属,下一次可能就是你的家人。相信我,在那种人……在那种敢于针对莱茵的人面前,海瑟薇家族也不堪一击。】
墨菲沉默了,在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她终于平复下来。见她似乎听进去了,莉莉丝也不在劝慰,这个时候该给她点时间,才能接受这糟糕的事实。对于要强的墨菲来说,这一次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莉莉丝并没有放心太久,当墨菲在医院喝完由医生特别提供的鲜血,恢复了全盛时期之后,她就扯掉了病号服。当护士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的只有空空的床铺、丢在一边的病号服,以及大开的窗户和被风卷起的窗帘。
当时护士拿药的托盘就掉在了地上,这可是二十三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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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戒备森严啊。”墨菲拉下兜帽,看着已经被军队团团围住的枫林客街,这个别墅区现在只剩下了两座别墅,其余的已经被全部夷为平地。国安部的特勤队或许还要和那些户主协商一下,但是要是动用了军队,尤其是还是在国安部都被恐怖分子夷为平地的情况下,那谁都别想有怨言,没往这里扔核弹还是因为疏散整个城市着实需要时间。
不过搞不好等那些政府要员撤出去之后也就懒得管一般民众了,毕竟总归是要有牺牲的嘛。
当然了,枫林客街32号和31号还好端端的在那边,显得特别的突兀,大概就像是一副铅笔画被橡皮擦干净之后剩的那么一块区域,就仿佛嵌入过来的异世界一样。
这个情况墨菲肯定是过不去的了,以她的身份还没办法指挥军队,而这里显然已经被列为禁区。之前墨菲离开医院的时候也看到了被送过来的军人,显然发生在枫林客街的交火并不是单方面的……虽然受损的是单方面的就是了。
“所以说人类终究是有极限的啊。”猩红色的光芒从墨菲眼底升起,她对于自身血族共生的情况并不排斥,所以血族的力量她使用起来也没有什么隔阂。她整个人都变成了猩红色的粒子,就像是烟尘一般席卷而过,轻而易举的越过军队的包围圈,悄无声息的靠近整个枫林客街中央的那两栋建筑。
【哪怕是最强大的血族都不敢把身体拆成这个级别,某种程度上将你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知道自己劝解失败的莉莉丝也放弃了,这时候再和墨菲闹掰没好处,只能姑且先帮着她别闹得太难看。
猩红色的狂风漫过废墟,不断靠近别墅。
然而就在这时,墨菲听到了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
“咦?血族还能把自己拆的这么碎吗?这样的话就有制成酱料粉的可能了吧。”
分散成尘埃大小的粒子的确可以避开各种探查和封锁,但是战斗能力基本上没有,倒不如说这种状态的处境还是十分危险的。墨菲几乎是在瞬间做出判断,再度汇聚成人型,同时摸出配枪……当然,对于能够窥破她血族身份还能察觉到这种前所未有的分解状态的存在来说,人类的枪械基本上都没什么卵用,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枪。
墨菲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战斗姿态,并且下意识的判断出说话者的方向就将枪口指了过去,既然已经暴露了她也不在乎会不会让军方注意到了。
然而枪口所指的目标,却与她想象的完全不同。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妹子,穿着卫衣和短裙,拎着一个塑料袋,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整个人给人一种刚从便利店回来的感觉,巨大的违和感让墨菲警惕感暴增。
【小心,墨菲。这个女人很不祥!】
“我知道,闲庭信步的在这种地方乱逛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墨菲嘀咕道。
而对方明明被枪口所指,却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还把剩下的半个包子塞进了嘴里,一边咀嚼的同时一边从塑料袋里拿出新的包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呜诶……是个美少女诶。而且不是血族……不是纯种血族呢,存续派又开发出新的个体了?血族与人类的生殖隔离被打破了?这倒是全新的突破啊。”
“你是什么人?”墨菲额角渗出冷汗,对方随随便便就看出了她的不同,因为此刻是夜晚的缘故,她刚才没有看清楚,女人的背后背着一把暗红色的狰狞野太刀,那怎么看都不像是人类会用的武器,背着这样的武器到处晃的家伙,即便是从便利店出来也能砍翻一个加强连吧?
“茉蒂,”女人似乎并不避讳自己的名字,“茉蒂·K·诺莉亚。放下枪好吗?我不喜欢被枪指着,哪怕你是个美女也一样。”女人不满的皱了皱眉,随着她心情的变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
墨菲深呼吸了几次,把枪收回枪套并举起双手:“抱歉,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都有可能是我的敌人。”她看得出对方并没有敌意,当然前提是自己这边别先露出敌意。说实在的虽然有个血族跟她共生,但是她一直都没有接触过这种人外的世界,毕竟她的自我认知还是人类,所以她虽然没有刻意回避,但是也不会主动去接触。
但是就像是不可避免的那样,当她和莉莉丝共生,或者当她成为巡梦者……甚至当她出生在海瑟薇家族,就意味着她就跨进了那个世界,无论她承不承认,最后那个世界都会追上她。
“理解,毕竟莱茵这里出大状况了。”女人说话间再度吃了一个包子,同时她还扔了一个给墨菲,“蟹黄汤包,味道还不错。顺便问一句,联邦的高级调查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事虽然某种程度上算是莱茵的问题,但是我和那家伙关系还不错。不过鉴于你是个美女,我打算先听听解释再动手。”
墨菲嘴角一抽,这意思听起来,总让人怀疑眼前这个女人的性向,毕竟在联邦这种事并不罕见,甚至已经受到法律保护了。
“我和莱茵是昨天认识的,这次事件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联邦绝对不是他的敌人,我必须要解开这个误会。”墨菲尽量简单的说道,考虑到对方的立场,她继续补充,“我想要帮助他……当然,也是不希望战争发生。”
“唔……”茉蒂摸了摸下巴,“这样啊,但现在情况有点糟糕呢,你恐怕连他家门都进不去。就算进去了,他也不会听你的解释。”
“总要尝试一下,起码要让他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墨菲说道,“而且,我不认为他是那么难以沟通的人。”
茉蒂叹了口气,用一种有些怜悯的眼神看着墨菲:“所以说你没搞清楚状况,我并不是说莱茵是个不通情理的顽固分子。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他现在的状态不是能听进去话的状态,别说是你,就连我现在过去也是要做好干架准备的。”
墨菲愣了一下,隐约想到了某种可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茉蒂耸了耸肩,示意墨菲跟上。因为轰炸形成了一个环形的大坑,两人在内环的边缘蹲下,看着被重兵把守的枫林客街32号。
“看到那些傀儡士兵了吗?”茉蒂指了指那些穿着漆黑军服站在门前的士兵,他们宛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你对这个世界的信仰体系了解多少?我说的是真正的信仰体系,那些教徒的不算。”
“凡人通过信仰与神明构建联系,神明赋予凡人加护和神术,大概就知道这些。”墨菲对于信仰体系知道的并不多,不过一方面她是阿尔萨斯的信徒,另一方面海瑟薇是个信仰家族,他们信仰那位美貌与欲望之神,所以从小耳濡目染的墨菲也多少知道一点。
“那你知道‘神国’和‘眷族’的概念吗?”茉蒂继续问。
“神明在更高层次的国度,以及神明直属的仆从种族,位格要高于凡人?”对于这两个概念的认知墨菲就比较模糊了,她知道脚下的大地是个球,知道矮人和精灵正在探索星际殖民,也知道宇宙的大致概念,但是神国的位置她真的不理解,这可不是往天上飞就能去到的地方,平流层里可没有什么天庭。
“那些士兵,或者说‘阿克蒙德特种军团’,就是弱化了一些的眷族。”茉蒂解释道,“这个军团是一份礼物,来自那位战争与力量之神。是那位神明的眷族‘凯尔维拉重装军团’的精英的复制体,毫不夸张的说虽然这个军团只有一百人,但是基本上能够横扫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凡人国度。所以真要开战的话,联邦撑不了多久。”
“明明只有一百人?”不得不说人外世界的一切对于墨菲都是认知层面的挑战,她不否认那些战士的强大,但是一百人对于一个大国来说太少了,想要全面开战总会鞭长莫及的吧。
“他们的定位是‘特种’啊,就是那种比起正面作战能力更加擅长一些特殊能力的,比如潜入、暗杀、黑客技术、空间传送、隐匿……所以他们真正的战场从来都不是直接硬碰硬,他们的作战模式就是把对方从各种层面上搞垮,你可以想象联邦政府的要员在一夜之间全部暴毙,所有网络彻底瘫痪,大量战略物资不知所踪的情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