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同学们,现在我们参观的是东大墓的调度中心,所有派出中追魂队的实时信息都会在屏幕上显示。值班人员三班倒,做一休二,还是挺人性化的。有什么问题想问值班员的可以现在就提出来。”
见同学们散开后,本次带队的李老师微微躬身:“辛苦您了,薛堂主,感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们这批学生做介绍。”
薛红缨,追魂堂副堂主,追魂堂有些土气的制式衣物难掩她傲人的身姿。柔顺的黑发用一缕红布扎成马尾,瞳色是罕见的暗红,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锋锐逼人,但意识到后很快便会收敛,整个人犹如一柄入鞘的剑,英姿飒爽。
此时的薛红缨脸上挂着官方的笑容:“客气了李老师,主要是最近没什么必须我出面的大事,我也算是借讲解的名义忙里偷闲了。”
“那就是被誉为‘红线’的薛红缨吗,本人比留影里的还要帅气和好看。”离两位领队较远的角落里,两名男生窃窃私语。
“而且比传闻中更加和善,我还以为会是规则严苛、令行禁止的那种,要不我们问问这里的值班人员,他们的堂主怎么样?”
“你问我们的堂主?那可真是个不正经的人,追魂堂要不是还有个薛副堂主,怕是早就完咯。”某不愿透露姓名的值班人员挥着手说。
等大家都参观的差不多,薛红缨拍拍手:“好了各位,接下来我们要去的是追魂堂的演武厅。咱们的演武厅由9阶阵法师出手铭刻阵法,可吸收8阶以下的绝大部分冲击,并在一定程度内具有自我修复功能,更可模拟真实的场景破坏效果,使得模拟演习更为接近真实情况。
“且各位同学不必担心会伤人,从而留手的情形,本演武厅与我们东方唯一的一品魂路拥有者-生命女神的领域之间有一条魂力回路,可视作生命女神领域的延伸,夸张点说,只要你魂路不散,哪怕你碎成渣了我们也能救回来。在受伤超过一定阈值时,系统会自动警报并锁死二人的武器权限,可以说是十分安全。”
于扫帚站在队伍里,对眼前高大的演武厅和身着队服不断进出的追魂堂队员露出憧憬之情。
在魂之大陆上,几乎每个人就业的终极目标都是加入五大组织:“天卫”、“医院”、“学校”、“运检”以及目前他们正在参观的“墓”。
追魂堂是墓的执法机构,负责抓捕危害人间的游魂;以及引导新生的游魂进入墓从而开始他们健康积极向上的“人生”。
于扫帚今年大四,父亲是个小商贩,因为卖扫帚挣了一大笔钱,就叫他扫帚。小时候一家人曾被恶游魂骚扰过,恶魂要求这家人每天上供,不然就让他们天天做噩梦,不得安眠。那时候还只有6岁的于扫帚被这只恶游魂折磨的有了心理阴影,刚好追魂堂下的一只小队路过,顺手便帮他们清理了,报酬却只是一顿简单的农家饭而已。
于扫帚从此便心存感激,立志成为一名追魂堂的队员,在大学期间他接了共计四十六个清理游魂的任务,任务数量位列第一。虽然目前只有22岁,但在同年级其他人还在为踏入3阶,觉醒魂路第二能力而开心的时候,他在2年前就已经是4阶,目前即将4阶圆满。
薛堂主的声音从队伍前方传来:“同学们,你们来的正好,现在我们的守墓人与追魂堂主正在内部切磋,你们马上就能看到两位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
于扫帚听见此话便激动起来,踮起脚尖试图越过前面人的头顶一探究竟。由于向往大墓,在课余时间,于扫帚收集过许多有关大墓和追魂堂的信息。那可是追魂堂主和守墓人啊,按规定只能由8阶担任的职务,只差一步就能踏入9阶,觉醒终极的魂路。
一踏入演武厅,尽管有隔离用防护阵法,但渗过防护阵法残余的8阶气息依旧恐怖的令人战栗。两位大墓的顶级高手虽然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地上,却让人感觉像是在仰望。
众人也确实是在仰望,仰望演武厅空中数量令人头皮发麻的符文正在构成一座巨大的大阵,仰望上千气息恐怖的傀儡组成杀气凛然的军团。
率先发起冲击的是结阵的傀儡军团,盾枪的高机动性傀儡对大阵发起了冲击,想要在大阵尚未结成时便将其冲散。冲锋的同时还有许多远程傀儡进行防护支援或火力支援,将阵法师临时搭建的防线一一击溃。
“舟晓泽,你来不及了。”尽管在傀儡师的估算里,大阵结成前就会被他的军团冲散,他周身的防护用傀儡结构依旧是满功率运行。
阵法师出个幻阵然后反将一军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此时一队潜藏傀儡马上就偷摸到后面,哪怕盾枪被吃掉,潜藏傀儡也依旧可以发动致命一击。
阵法师没有搭话,随手一挥,又是数个6阶阵法形成,能量轰击扬起了漫天的尘土,有部分盾枪傀儡被打穿防御失去作战能力,但缺口很快就被其他傀儡补上。
即将进入冲锋距离,傀儡师将盾枪的推进功率调至最高,全队以雁行阵朝着最后的一道防线-一座7阶防护大阵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似是察觉到了不妙,大量6阶阻碍阵法涌现,逆风、缓速、流沙等不断作用在盾枪傀儡上,试图减缓他们的速度。这些阵法确实起到了作用,但6阶的阵法很快便被远程支援傀儡击碎,解除了限制的盾枪推进器口冒出了蓝火,扭曲了雁行阵背后的空气,全体的冲锋速度再度提高了3成。
就在盾枪尖端即将和7阶防护大阵相撞时,热血沸腾的于扫帚向旁边迈了一步,想绕过前面同学的脑袋看得更清楚些。
不知道是名字的原因还是魂路的缘故,于扫帚平时有一点小小的…倒霉。
就像这次,本想着看得清楚些,却不小心被地上的能源线给绊了一个狗啃泥。
漫天的军团和飞扬的黄土在众人眼前消失,原本被能量轰击破碎的场地变得崭新和没用过一样。就好像新手剪辑师生硬的剪出片子,完全不注意前后的连贯性。
之前的那位阵法师和傀儡师,正坐在地上和一位游魂打斗地主。
“三个六。”
“王炸。”
“靠你上来就王炸几个意思?17张牌你秒我?”
“3到K,你要不要,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你以为我要不起?”
“哼我手上四张A我当然知道你要不起。”
“你是不是作弊了,这盘不算,重来重来。”
“怎么就不算了,玩赖是吧。”
“你有没有觉得,周围很安静?”
“少转移话题,你就是想赖账。”
“不是,我认真的。”
“诶,你的幻阵呢,怎么没了?”
“好像供能断了。”
于扫帚看着眼前这一幕,哪还能不明白之前放的都是拍好的视频,赶忙把自己绊出来的插头插回去。
若是其他人,插回去也就算了,但于扫帚插回去的同时,倒霉体质再度触发,那边阵法师的手指正在没电黑屏的主控面板上尝试性地点击,重新供能时,手指正好按到《学习视频》。
展现在这群22岁纯情少男少女面前的,是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是肉体与肉体的碰撞,是异性之间的融为一体,以及大团大团的马赛克。
不过一秒不到供能就再次被切断了,一柄尖端灼热到赤红的长枪插在了于扫帚面前,戳断了线路,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橡胶味。
“抱歉李老师,稍后我会做一个更为正式的道歉的,您先带同学们去参观下一个设施吧。”薛红缨眼里满满的都是歉意,深深地鞠了一躬,“您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说罢,薛红缨拔出长枪,关闭了防护的透光功能,迈步走入了演武厅。
李老师看着眼前的一片黑幕,叹了口气,只觉得三年没发作的胃病又有复发的症状:“走吧同学们,按照流程,下一个我们要参观的是追魂堂的觅魂室。”
于扫帚虽然心里发慌,但还是装作无事地溜回了队伍里,供能线是薛堂主烧断的,可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