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墓人舟晓泽被刚刚这则消息震撼的睡意全无,我怎么没听说过我有妹妹?近期还要来找我?不对啊我8岁就和他们分开了,他们怎么知道我在哪。
月光由水晶球反射到舟晓泽脸上,舟晓泽看着水晶球陷入沉思,看来这水晶球还带追踪功能,不知道能不能留影,传送消息。
不过舟晓泽也没多想,毕竟该试的所有触发方法这二十多年里差不多都试了个遍,也就剩敲击十万次等重复无意义的方法还没有尝试。
这下舟晓泽脑子里就像在桥头听一群大爷大妈谈天一样混乱,我有妹妹了?我的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跟我父母一样混蛋吗,那我要不要不接纳她,可我不想让她跟我一样孤单这么多年,话说我妹妹长得好看吗,跟我像吗,她会不会不愿意叫我哥,我该怎么样才能取得她的信赖…
今晚,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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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薛红缨在食堂打包早饭时差点没认出守墓来,胡子拉碴的,头发也乱的像个麻雀窝,两个黑眼圈让人以为画了烟熏妆。
“你什么情况,失恋了?哦你好像没恋爱过,不好意思。”
守墓人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点都不好笑。没什么,只是突然间遇到了点意料之外的事而已。就跟赵洪涛一代浪子突然发现自己有个娃娃亲,然后被逼着结婚一样。”舟晓泽也不是个嘴软的主。
“我何曾逼过他,是他浪子回头好不好。”
“是,他浪子回头,不过他是不是自愿回的那可就…我记不清了,应该是悬崖勒马、放下屠刀、及时止损吧哈哈哈,所以能把枪放下了吗薛堂主。”
薛红缨把顶在守墓人额头的长枪收回了储物空间,拎起早饭准备回去。
“赵洪涛还好吗?”作为同僚,守墓人觉得还是有必要问一下。
“死不了,请好假了。”
那看来是不太好了,不知道这次要几天后才见得到追魂堂堂主,希望咱们的追魂堂主这几天不要茎疲力尽才好。
那不靠谱的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去找学校那位有妹妹的咨询一下了。
“守墓人早上好,晚上的值班就交给你咯。”原本排班排在今天晚上的倪全大队长热切地和舟晓泽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啊,倪大队长。”舟晓泽狠狠地咬了口油条,差点忘了还有值班,妹妹一时半会应该还来不了,3天后再去医馆找人咨询下吧,加油,打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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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批完了堆积如山材料的守墓人无力地把自己摔在了床上,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死老头子,追魂堂都有3个副堂主,我这儿就我个光棍司令,要命的,大事小事全得来问我。问你么,总是回复,‘老头子我也是一个人啊,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吗?’,废话,你把所有墓主或守墓人经办的文件全甩给我了,估计是上面催急了,随便找个理由安排我加班,正好撞枪口上,我真的是太阳你...”
数落完自己那老头上司后,舟晓泽到底还是没忍住,给自己的发小打了通讯,在一阵短暂的忙音后便接通了。
“你不要大老晚的打我电话,正值班呢,整个值班室的医生护士全被你这通电话给刺激的眼都不敢眨,有个护士都想给驾驶班的打电话了。”
“你都副馆长了,还得值班啊。”
“你都守墓人了该加班不还是照常加班,行了有话快说,晚上外头够冷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那拜拜。”
“哎哎别啊,其实我就是想问你有个妹妹什么感觉。”
“本来我说挂电话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现在我是真想挂电话。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就为这事?”
“好奇嘛,就,突发奇想。”
电话那头的东方医馆副馆长公孙民,叹了口气,毕竟已经相处了快二十年了,自己发小什么性子还不清楚?
“说吧,摊上什么大事了,你拐弯抹角套话的能力和我那十来岁的外甥有的一拼,连我你也瞒着?”
“那我直说了,其实,我有个妹妹。”
“解离性身份疾患?”公孙民这么多年了别说舟晓泽的妹妹,连舟晓泽的父母都没见过,第一反应自然是自己好友精神上有...认知障碍。
“我没人格分裂。”
“懂懂懂,你继续。”公孙民心里想,喝醉酒的也是这么说的。
舟晓泽自然也听出了发小语气里的敷衍,“我是认真的,我那水晶球你知道吧,就昨天,我那混蛋父母又给我发了条语音,说我妹马上要来。”
公孙民听舟晓泽提到水晶球,也认真起来,“你没开玩笑?”
“我跟你开什么玩笑,又不是小孩子了。”
“难说。”
“说正事说正事。”
“你妹妹几岁?”公孙民先从最基本的点开始询问。
“我妈留言里没说,靠,那对父母是真不负责。”
“那,名字呢?”
“也没说。”
“那你知道什么?”公孙民意识到了不对劲。
“知道她是女的,马上来找我,还在上学。”
“我...”现在的公孙民感觉就像病人一切指标拍片化验全都正常,但病人依旧坚持自己腰有问题一样,每当如此公孙民都想建议出门右转精神科。“真好,现在我们把你妹的岁数从29岁以下排除到了22岁以下,范围缩小了1/3呢。”
“其实我就是想让你拿拿主意。”
“拿不了,没办法,找别人吧,告辞。”
“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十三岁那年喝墨水当可乐的照片发给古苏苏。”见公孙民不愿帮忙,舟晓泽反手四个三。
“那我就把你十五岁那年对着魂符课老师立帐篷的照片发给赵洪涛。”公孙民不吃这一套,反手一对王炸压死。
舟晓泽要不起:“算了,没必要,我就问问你有个妹妹什么感受。”
“如果只是问有个妹妹什么感受我倒是能告诉你。”公孙民跺了跺站的有点麻的脚,在冷夜里哈了口白气,“父母的爱四六分,你是四,因为你是哥哥。你让着她,她不知感激甚至变本加厉。最重要的是,她蛮不讲理还很暴力。”
“请客观评价,别带入个人情绪奥。”舟晓泽听出了公孙民语气的变化。
“也就遇上一些不敢告诉父母的事时,会来找我。我在她眼里就是个工具人,我的家庭弟位就比狗高的有限,猫都比我地位高。”
公孙民开始进入倒苦水模式,本来是来询问的舟晓泽反倒是变成了安慰者。
三分钟后,公孙民被护士小姐姐给叫走做手术去了,舟晓泽盯着通讯终端断开通讯的界面发呆。
不仅没问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还被公孙民给带跑到不知道哪儿去了。
不过我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匆匆洗了个澡,凌晨一点,忙了一天的守墓人在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