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都无法想到,刚刚还在耀武扬威的跟踪者,只是在几次呼吸之间,便已经被一个看起来甚至都还没有成年的少女踩在了脚下。
终于理解了情况的白谣慌忙拾起身下那已经破损的连衣裙,裹在自己的身上后,快步跑到了宁的身边蹲了下来,一边确认着宁的身体状况,一边担心地问道:
“啊,那个……宁妹妹有没有哪里受伤?身体,身体有不适吗?”
宁瞥了一眼溅到自己身上的血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白谣伸过来的手后,抬手抓住了跟踪者那拼命试图抬起的脑袋,将其狠狠的重新摁回了地面之中,道:
“不,我没事。这个怎么处理?”
“啊,嗯……”
白谣似乎是察觉到了宁的躲闪之意,歉意的笑了笑后,终于是将视线转向了那个被宁踩在脚下的跟踪者。
看着那被宁捏在指间的解肉刀,白谣面色难看的抿了抿嘴,道:
“他是‘肉铺’的人……可能会很麻烦……”
宁微微蹙起了眉头,再次将跟踪者的脑袋摁下去后,宁开口问道:
“‘肉铺’,是组织的名字吗?”
白谣闻言愣了愣,刚想说什么,那被宁踩在脚下的男人却狂笑着打断了白谣的话:
“哈啊哈哈!!你这个毛都没长的小鬼!竟然连我们‘连福’肉铺都不知道……”
嘭!!
不等跟踪者说完,宁便抓着那人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从地面的坑洞中拽了出来,再狠狠的砸下去!
嘭!!嘭!!
反复两三次后,那人终于是没了声,整个人软趴趴的趴在了地上。
“呼……所以,他口中的这个‘连福’肉铺,是什么来头?”
做完一系列动作后,宁似乎是蹲的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跟踪者的背上,一脚踩在那人的后脑勺上,冲着白谣问道。
看着宁那与可爱的外貌完全不符的彪悍样,白谣无言的张了张口,一时间竟是有些说不出话。
短暂的震撼后,白谣抬手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说道:
“‘连福’肉铺的话……其实更像是类似,嗯……在13区仅次于‘清道夫’的三个地头蛇势力之一?”
白谣歪着头回忆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谣突然竖起一根手指道:
“啊,顺带一提,另外两个势力也是‘肉铺’哦?一家叫‘惜福’,一家叫‘送福’。”
宁闻言点了点头,晃了晃那悬在跟踪者后脑勺上的解肉刀,示意白谣继续说下去。
看着宁的动作,白谣小小的吞了吞唾沫,面色难看的继续道:
“……既然我已经被他们盯上了,也就没有必要会不会招惹到他们了……而且如果把他放回去的话,宁妹妹你可能也会有危险……”
说着,白谣抿了抿嘴,看着跟踪者的目光骤然一冷:
“……杀了吧。尸体丢到院子里就好……晚上就会被清道夫清理掉的……”
宁看着白谣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是闭上了双眼,轻声道:
“……好。”
……
噗!!
巨大的尸体从四楼的楼道间坠下,最终被地面上如利刃般林立的钢筋刺穿,如同一只丑陋笨重的战利品一般,被悬挂在了半空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楼下的居民一脸不耐的拉开了紧闭的窗户。当她看见那悬在空中的丑陋尸体时,也只是捏着鼻子啐了一口,骂了一声“晦气”后,便又将窗户关上了。
四楼楼道间,白谣的目光扫过跟踪者的尸体,想着小院的门口看去。在那里的,是全身替换成金属制义体的门卫保安。
但是此时此刻,他那金属盒子制的脑袋却是宛如烂西瓜一般的裂开着,装载在里面的脑液与大脑已经化作了一摊令人作呕的软泥,飞溅的到处都是。
“……”
白谣无言的紧了紧手中那刚刚捡回来的钥匙,拾起掉在地上的包裹后,快步回到了家中。
“呼……”
关上门后,白谣像是泄了气似的,倚靠着门的身躯缓缓滑落了下去,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甚至到现在她都还有些喘不过气。此时此刻的白谣,宛如一个电脑短路的机器人一般瘫坐在门口,眼神空灵的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些东西,放在哪里?”
见白谣这副模样,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上前拾起了白谣身边的包裹,开口问道。
“啊啊……?诶?没事没事,我来就好啦~啊哈哈~宁妹妹就先随便坐一坐吧~”
回过神来的白谣呆了呆,慌忙从地上跳了起来接过宁手里的包裹,打着哈哈道。
宁闻言点了点头,沉默的走到了客厅的沙发旁坐了下来,看着在屋子里奔走忙碌的白谣。
几分钟后,收拾好包裹的白谣回到了客厅,默默坐在了宁旁边的沙发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宁也不急,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着白谣的发声。
令人尴尬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坐在宁身旁的白谣张了张嘴,最终是打破了沉默道:
“那个……宁妹妹真的,好厉害啊……”
理所当然的感叹。
宁垂下了眼帘,不做应答。毕竟这对她来说,也仅仅是理所应当的胜利罢了。
“可是……现在我家已经被‘连福肉铺’的人盯上啦……为了宁妹妹的安全,最好,还是离开这里,比较好吧?”
白谣的声音有些小,若不是认真听的话,甚至连话语都内容都听不清。
宁闻言微微抬了抬眼帘,看着白谣那紧紧握在一起颤抖着的双手,静静等候着下文。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啦……啊哈哈……”
白谣双手的大拇指轻轻磨蹭着,抬起头歉意的苦笑道:
“我好像,没有勇气让宁妹妹离开我呢……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卑鄙就是啦……”
宁看着白谣因抿在一起而微微发白的嘴唇,缓缓抬起了眼帘,看向白谣那只略显浑浊的棕色眼眸。
虽然宁看见了,那似乎是被白谣刻意掩藏起来的,遮在左眼上隐隐渗血的绷带,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等候着——
“可以,留在我身边吗?”
浑浊的眼眸渐渐眯成了一道满怀歉意的缝隙,这样的白谣,向着宁柔声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