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看着白谣的表情，局长只觉得一阵心惊，下意识的低头道歉了。
见局长服软，白谣冷哼了一声，索性坐在了沙发上，一手摩挲着那隐藏在发丝之下的染血绷带，脸上悄然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这一次……我会好好的，把她栓在我的身边……这一次，我要让她的身心，全部，全部都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说着，白谣那抚在左眼上的手缓缓滑了下去，从她那高耸的乳峰间划过，最终是抚在了平坦光滑的小腹之上：
“就算我什么都做不到，我也会倾尽一切……呵呵呵……”
局长看着白谣那副痴迷的样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搭话，只能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
“……这次留下白谣女士，主要是想告知两件事。”
听到局长的搭话声的白谣瞬间收起了脸上那崩坏的笑容，转而换上了一副索然无味的木然脸。
白谣索性放松身子靠在了沙发上，冷淡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
“……关于前段时间尸体处理厂的暴动……中央请了两位称号级杀手来调查。”
局长双手抱在一起，沉声说道：
“一个是排行第一的械灵，一个是排行第十七的不名一面。”
不同于局长的局促不安，白谣只是冷淡的看了一眼局长那抱在一起不断摩挲的双手，便冷声问道：
“告诉我这个干什么？”
局长不断摩挲的双手顿了顿，分开了。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一边将手伸入怀中的里兜，一边解释道：
“……有些失礼了，只是，我觉得接下来这个消息，不管是你我，都需要一点小小的缓冲……”
“呵，自作主张。有什么要缓……！”
白谣不屑一顾的语气在看到局长从怀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盒时，戛然而止了。因为她清晰的看见了那小盒上写着的名字。
那个她绝对无法忘记，却又拼命想要忘记的名字。
“……关于绪兽绪核的相关研究已经结束了，所以我向中央申请，把那位的绪核要了回来……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说着，局长将那小小的盒子放在桌子上，轻轻推向了那坐在桌子对面低着头的白谣。
“……”
白谣缓缓着伸出手，将那小小的盒子接了过来，颤抖着抠开了那密闭的小盒。
一枚晶莹剔透的淡红色菱形晶体静静的躺在盒中的软布上，隐隐映出了手持小盒的人儿眼角滑下的那点泪珠。
见白谣许久没有做声，局长迟疑了片刻，拉来了身旁的抽屉，取出了两叠报告单放在了桌子上，迟疑了片刻，推向了坐在对面的白谣：
“这是解剖研究后的报告单，白谣女士，你是有权利，得知结果的。”
《人类扭曲成绪兽的缘由相关研究》
《人类扭曲成的绪兽与自然形成绪兽的区别》
局长看着报告单上的字样，再次低下了头，沉声道：
“关于未经允许带走家属尸体进行解剖方面，中央表示深厚歉意，望理解。”
“……这就完了？”
“……”
面对白谣颤抖的质疑声，局长只是低着头，不做回答。
“我问你！这就完了！！？”
桌子上的资料被白谣一巴掌挥了出去，散落的遍地都是。
局长却是丝毫没有抬头要面对白谣的意思，只是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中央的决定我也管不了，他们道不道歉我不在乎……但是，你呢！？”
“……！！”
见局长许久不做声，白谣猛地一咬牙，竟是抬手拽住了局长的头发，硬生生把对方的头掰了起来，强迫对方与自己对视：
“她死了，她死了！！因为你，因为你们这些孬种！！你现在坐在她的位置上，你满意了吗！！？局长大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局长就要伸出手抓住白谣那拽着自己头发的手，然而只是伸了一半，局长便无言的将手垂了下去。
就算她的身体是经过千锤百炼的军人之躯，就算白谣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她也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任由白谣拽着自己的头发，斥责着自己，因为她知道，这是——
“……这是你们欠我的。”
如同风暴之后死一般的宁静，白谣的声音中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
“我至今记得，你们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她扣下扳机的时候……我至今记得，你——”
白谣的独目中映照着局长的表情，那是一副痛苦而扭曲的悲伤表情。
对着这样的局长，白谣轻声说道：
“你，是对她开出最后一枪的人。”
噗通！
白谣松开了抓着局长头发的手，任由局长跌坐在沙发上后，白谣默默坐回了沙发上，将桌上的小盒收入的手提包中。
“……若不是为了宁宁，我可能就算死，也不会再与你们交际了。”
局长听着白谣冰冷的声音，揉了揉发痛的头皮，艰难的问道：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白谣从沙发上站起身，缓步走到了局长身旁，弯下腰与局长对视着：
“这是，我对你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的，唯一的要求……”
说着，白谣伸出一只手指置于唇前，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不要管连福肉铺的人。我需要他们，帮我一个小忙……”
……
“抱歉啦～～让宁宁久等啦～”
从房间里出来的白谣迅速将宁抱入了怀中，宛如见到了久别的丈夫一般，开心的说道。
“……不久。接下来去哪？”
宁瞥了一眼白谣眼角那抹拼命想要掩饰起来了泪痕，摇了摇头，问道。
不等白谣开口，一直站在一旁办公室门口的王先生突然开口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二位女士回家……”
“不用。”
回应王先生的，是白谣冰冷的答复。
将蔫了吧唧的王先生抛在脑后，白谣握住了宁的小手，似是有意为之的五指扣在了一起：
“和姐姐一起逛逛街，好吗？”
“……依你。”
宁无言的看着管理局外陌生的城市，随口应道。
……
“呼啊～～今天真的谢谢宁宁啦，好久没有逛的这么开心了～”
白谣将手中的包裹堆在了玄关处，擦了擦脸上滑落的香汗，微笑着回头说道。
然而白谣回头时，却发现宁像是没听见自己说话似的，呆呆的站在走廊间，看着缓缓落下的夕阳，不知在想什么。
白谣背着手，踮着脚跑到宁的身旁，抬手在宁眼前晃了晃，才让宁回过神来：
“……不，没事，进去吧。”
宁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将白谣晃者的手推了下去道。
见宁终于是不在发呆了，白谣温柔的笑了笑，结果宁手里的包裹先一步走向屋里了。
宁看着白谣摇摇晃晃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残阳，一时间心中泛起了一抹难言的情绪。
这一天，出去早上的插曲，白谣几乎拽着她跑遍了小半个十三区，拜此所赐，整个十三区靠东的地形图已经完全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然而伴随而来的，却是一抹难以挥去的恐惧。
这座城市，是她记忆中，不曾存在过的，完全陌生的城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