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薯片放下!”
从领班手上夺过薯片高高举起、领班举起双手跳起来想要夺回薯片,但是因为身高像被在跟逗猫棒玩耍的猫咪般。
顺便一提,领班现在并不是非主流状态,而是温婉如水的美少女状态。
我曾经一度怀疑她是不是藏了变身器,或者她其实是个能换皮的人造人。
不过在看见她化妆过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些念头。
不那不叫化妆,是易容术。
以某种条件为交换,领班将在我家老妈过来的时候,以黑色长发、素白长裙的淡妆姿态扮演女友,相对的我要为她做一件事。至于这件事是什么,领班并没有跟我讲明。
“事先说好犯法的事我可不做哦……”
“不会的,你把薯片给我。”
“不,放弃薯片,去吃马卡龙之类少女一点的东西吧。”
“除了薯片、除了薯片都——我明白了,果然还是犯法的事。”
“啊啊!算了这次是特例啊!说真的到时候请千万不要在关键的时刻吃薯片!”
“呜滴,喔名摆了。”
“不要一边吃薯片一边说话!”
果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如果拿到了免费的午餐,那一定需要付出某种意义的代价。
如果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那一定不是什么美味的东西。
如果完全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而且还是相当美味的午餐的话——你大概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没错了,快去拯救世界。
先除开黑长直领班所提出的未知要求之外,光是对口供和礼仪方面的训练就已经对我造成精神意义的伤害了。
我现在最好奇的是,这家伙究竟是怎么成为领班的。果然是率领一众非主流,以吉祥物为身份成为了领班吗?
说起来以非主流为吉祥物的家庭餐厅也太奇怪了吧。
“前辈。”
“啊、你干嘛。”
被用幽幽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的后辈君吓了一大跳。
“说好的游戏剧本,到现在为止究竟完成了多少。”
“那个……”
“不是说了会去写的吗,现在不仅剧本,连大纲都没修改完吧。”
“嗯,后辈君。”
“怎、怎么了,前辈,突然认真起来。”
“人生是不需要大纲的。”
“……”
“我回来了。”
一身疲惫的回了家。
明明是客人多起来的季节店长却完全没有招人的意思,在这种状态下还要一边应付后辈君一边纠正领班的礼仪。
再不吃胃药的话,可能会患上压力性胃出血也说不定。
如果最后一根稻草能够压倒骆驼的话。
那我所倒下并不是因为稻草那么轻量的东西,虽然再多一根稻草也会压倒我,但最终压倒我的是——横纲级的相扑手。
“你回来了~”
从屋中,十分元气又温柔、却想让我全速逃离家门跑到山上去重新转世的声音。
穿着松垮的白色衬衣,因为尺寸不符而被下摆遮到了大腿的位置,连她穿没穿胖次都判断不出来。
在男性家中穿成这样是什么意思啊,把我当gay蜜吗?
“快点做饭——我饿了一上午了,勇者桑。”
“哦、哦。”
但是那和数年前,气氛相当不错的我们之间,她说话的语气丝毫没有变化。
稍微觉得有些心动。
这份心动并没有带来甜腻的感觉,而是纠缠着心脏,将它紧紧的束缚起来。
然后旧伤口被重新撕裂了的疼痛。
她可是快要结婚的人了。
今天是并没有晚班,所以做饭的时间绰绰有余。
冰箱里面也有刚刚采购过的存货。
说起来最近开始做饭,也是因为暑假的时候电波女说想要尝试料理,买了一大堆食材回来后,把厨房点燃了。
嗯是点燃了,燃到冲出门去楼梯口拿了灭火器才扑灭的程度。
于是电波女对料理产生了心理阴影后,为了不让食材浪费掉我学起了做饭。
没想到这份小小的才能在现在派上了用处。
“相当不错嘛、勇者桑。”
“……都这么大的人了,不要叫那样的外号了。”
“有什么关系嘛,我可是相当中意哦,这个称呼。”
“并不是你的外号吧?”
“我中意的是叫你勇者桑的感觉哦~”
啊啊、这个女人真是可怕。
靠着微笑和语气就能让人心动不已。
说不定高中时代我也是因为这些,才产生了“啊啊气氛相当不错、难道她喜欢我吗”的错觉。
对,是错觉。
某位叫八幡的老师教导我,无论何时都要抱着对方并不喜欢我这只是错觉不要被错觉所迷惑的心态。
这样的我就是永远孤独的,而孤独者最强,孤独者是无敌的。
“说起来……”
“嗯?”
“之前发了那么多短信,你怎么都没有回复。”
“啊?有吗。”
Ouch、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那个时候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被短信不停轰炸的手机。
而那之后还没来得及检阅信息就摔坏了手机、换了新手机的结局却是,老妈寄来的信和初恋女的突然来访。
“啊、我的……手机摔坏了,所以并没有看到。”
“是这样吗。”
初恋女的表情变得有些失落。
“嗯,反正我也过来了,就当面跟你说吧。”
然后又马上回复了元气。
相当有元气,对人也很温柔,与男生女生都能相处得很好。
再加上出众的外貌。
对于正处于发情期的男子高中生来说,被这样的女生搭话很容易产生“这家伙是不是喜欢我”的幻觉吧。
当年的我也大概沉浸在那种“气氛很好”的自我满足中,还自我满足的认为她会一直单身地等我。
那并不是什么有很好的气氛,只是因为她是温柔的人。
就连对我这样失败的人,也如此温柔。
“你为什么会来我这里?”
仅仅是因为温柔,所以顾及着我的心情而跑了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毕竟在她的眼中,我可能也是高中时期相当程度的好友——
好友。
“啊啊、因为你完全不回复短信啊。电话也不接,从网络上也联络不到,我担心你失踪了就查了一你在学校的资料,就找到了这里。”
于是你就坐在我家门口喝酒吗,万一不是我家遇上了坏人怎么办你这粗神经。
这样一说,我退学的时她也查到了吗。
“本来,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想着电话不够说就过来找你,结果你连电话也不接,我那天就气急败坏的买了车票,想说狠狠的揍你一顿,结果等了好久你都没回来,就去超市买了酒喝。”
“抱歉……你现在想狠狠的揍我一顿也没关系。”
“好的咬紧牙关吧!”
“哦哦哦等等等等!你真打啊!”
“等一下————喂……”
胸口受了好几下重击。
但是比不上打工妹的杀人拳击,只是女性柔弱的出拳而已。
然后被她压倒在地,不定的被捶打着。
落在我脸上的,却不是拳头。
而是,眼泪。
压在我身上的她,胡乱地挥舞着拳头,然而泪水却顺着她的脸颊,顺着她的睫毛。
滴答、滴答。
不停的滴到我的脸上。
滴答。
滴到我的嘴边,抿了一口,尝到了她眼泪的味道。
冰凉的,苦涩的。
那是我难以理解,也不想要去理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