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是片段的死亡,是我们借来用以维持并更新日间所消耗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已经向神明赊来了多少的余生,我只是恍惚的意识到,一切都已经改变。】
。。。
头好疼,这是哪儿?
这是什么地方,谁在那儿,不对,我又是谁?
我的眼睛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聚焦的能力,因为哪怕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向了前方,却依旧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和一个依稀的人影。
白色的,是灯光吗?
我感觉自己的脑中似乎有什么钝器在搅动,麻木的痛感让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下意识地想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却发现自己完全无法动弹。
这是哪儿,这里是哪儿,我浑浑噩噩地思考着,但始终得不出结果。
只是麻木的感知着身体,感觉的好像有一双大手抱起了自己,腰上奇异的触感和那灼热的温度让我莫名的有些羞涩,还好这双手却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轻轻扶起了我,让我坐了起来。
“原来,我刚刚是躺着的吗?”我想。
这种几乎失去了视觉,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感知的状态让我有些恐惧,这种恐惧甚至更甚于失去记忆的无知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着。
索性这种白光致盲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身体的感知在回复,眼前的世界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我注意到那个人影似乎远离了我,在房间的一角一边翻找着一边嘀咕。
“听不清。”我努力去捕捉那若有若无的声音,但最后失败了。
再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了,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听不清,一切感知都变得迟钝模糊的情况下我的时间似乎变得无比的漫长,我无法准确的判定时间然后说出究竟是过了多久,我只能粗糙的感觉到在我几乎回复了所有感知之后,那个人影才回到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男生,我努力打量着,试图确定我现在的处境。
虽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判断的,但我却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断定他是一个十七八岁面容清秀的男生。
“男生,女生,那我是男生还是女生。”我意识到自己仅仅对于一些常识性的东西还保留着残余的记忆。
我脑中闪过般的闪过几个片段,我,应该是女生?
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思索无果,放弃了思考的我继续观察着。
这个男生现在正站在我的面前,带着一个,单片眼镜?我努力观察着,试图向面前的这个男人询问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但挣扎良久我却遗憾地发现自己虽然恢复了基本的感知,可是依然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有趣。”我听到他这么说着,伸手掐在了我的脸上,带着强迫性质的打开了我的嘴巴。
我不知道被别人强行打开嘴巴的感觉竟然如此的奇妙,不知是不是身体太过敏感的原因,我不由自主的僵住了,虽然现在我能控制的只有灵魂。
带着强烈热度的手指用力不大,但那一股触电般的战栗感还是让我一阵不适,难以言说的羞涩感涌上心头,我努力想别开自己的脑袋,但身体依旧不停使唤。
“他要干嘛?”
“好,好奇怪的感觉,而且...”
“我现在,似乎只能任他摆布了。”我带着恐惧的意识到。
“不要这样!”
我的意识被这种身体完全落入了面前少年的掌控之中的感觉击穿了,一种被侵犯的感觉从心里涌出,我难受的想挣扎但依然无法动弹,我发誓如果自己身体能动的话我肯定会拔腿就跑,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
被完全掌控了的说不上是屈辱还是别的什么的感觉几乎完全淹没了我,我似乎完全没有应对这种感觉的经验,大脑中几乎是一片空白。
我也只好庆幸还好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是举起另一只手上的放大镜,像医生一样观察着我的口腔。
对了,什么是医生来着?我想着,试图放松下来,任凭他按着我的脸操作。
“好像也没什么。”我努力把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稍微放下去一点,但我随即又不得不提起一口气,因为这个该死的男人也凑得太近了。
炙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脸上,我无法转动自己的眼睛,但我还是能意识到不只是自己的嘴巴,这个男人正在肆无忌惮的一寸一寸的打量着我脸上包括口腔的每一处。
他是变态吗?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一阵阵涌来让我感到十分不适,我难受的想扭动自己的身子,但面对不听使唤的身体我只好闭上了我灵魂的眼睛...
闭上个鬼啊,肉体上的视觉信号还是在不断冲进我的脑子啊!
我能感觉到他一下又一下的戳着我的脸,可因为我甚至无法挪动自己的眼睛,视野之外的触碰让我无法控制地快速脑补着。
棍子?
手?
还是别的什么更恐怖的?
我几乎放弃了思考。
又不知过了多久,掐在自己脸上的手终于挪开了,这个在我眼中无限和恐惧靠近的男人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让我终于闭上了嘴,大手按在我的脑袋上,顺手还扶正了我的头,这让我好歹松了一口气。
虽然我发现我好像并不能呼吸。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我动不了了啊,我这是变成什么奇怪的人偶了吗。”我在心中怒吼,即使闭上了嘴我也还是不自觉的在脑补自己之前的样子。
张着嘴,呆滞的目光,无力的身体,一副被玩坏的样子,这翻脑补让我愈发的感到羞涩和不适,因为即使失去了记忆我依旧能清楚的意识到这番画面有多么奇怪,我再一次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不出所料的又失败了。
“这是女仆型的炼金人偶吗?制作的好精致啊。”挣扎着,我听到他在说话,而且我也能听懂。“不愧是神代的技术,正好可以放在家里当一个女仆。”
“果然是个变态,还在说着什么奇怪的话题。”
“什么人偶,等等,他是在说我吗?”我突然惊恐意识到我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好像就叫做女仆装,而他说的这个女仆人偶好像就是我自己,“我真的变成人偶了?!”
“我为什么穿着女仆装,我是一个女仆吗?人偶又是什么奇怪的设定啊!”
我的大脑迅速转动,虽然我依旧想不起我到底是谁,但我对我是一个女仆人偶这一大概率的事实感到无法接受,女仆,什么是女仆啊。
完全无法动弹的诡异情况让我的思维变得无比的活跃,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受控制地转动了起来,让人羞耻的女仆装,需要被服侍的爱动手动脚的少爷,一大堆奇怪的词汇和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端茶,扫地,做饭,还有,暖床?
我承认这些大都应该不是所谓的常识,而是我根据自己的记忆片段不自觉的无端(有端?)联想,我醒来后第一次发现我失忆前了解的东西有多么乱七八糟,也是第一次发现我的脑补能力是那么的强,无数词汇在脑中迅速变成了清晰的画面。
我感觉如果我的心情能正常反应到身体的话我大概会脸红的像熟透的蕃茄,又或者整个人完全变成被玩坏掉了的呆滞样子,虽然从面前少年的状态来看,我现在大概还是保持着无口无心任人摆弄的人偶形态。
“不过女仆的话,不能动就当不了吧,”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虽然任人摆弄的人偶也好不到哪儿去。”
总感觉这么想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