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要上去吗?
周围的人已经格外配合的散开了一条通道,不光如此,薇薇安周围两米内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倒不是薇薇安过于受到他人的欢迎和尊重,而是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确实扎人,以至于没人敢停留在薇薇安身边。
薇薇安没有动,盖因她知道,这个所谓的新生代表讲话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
圣芙洛拉学院这一届的新生共有四百四十七人,而在场参与新生典礼的却只有四百四十六人,至于那位没来得及参与的新生,此时应该还在来的路上,不出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极为“巧合”的偶遇了一位帅气学长,享受着温柔学长对可爱学妹的友好慰问。
没错,那位因迟到而缺席典礼的新生,正是游戏的女主角爱丽丝·维特。而当薇薇安·赫拉墨斯的演讲来到中途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小爱丽丝便会极为“巧合”的推开学院礼堂的大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打断了薇薇安·赫拉墨斯精心准备了两个月的演讲。
而这,便是薇薇安·赫拉墨斯记恨上女主角,并且不惜屡次让人欺凌对方的最主要原因。
在这个阶级森严的、名为奥托拉的国度,有着被称为四大支柱的古老家族存在。
代表着纯正血统与权力的权杖家族——赫拉墨斯。
代表着至强力量与荣耀的圣剑家族——弗雷尔。
代表着深邃知识与智慧的秘典家族——多特。
代表着无尽财富与先机的金币家族——亚帕特。
以四大支柱家族为根本的权贵阶级构建了整个辉煌帝国奥拉托,数千年来无一人可改变这种局势。
可以说除了帝国皇室,四大支柱家族便是奥拉托最为重要的存在,甚至在某些时候,四大家的权柄甚至足以在皇室之上,就连皇帝陛下也得给四大家足够的面子。
而作为权杖家族赫拉墨斯出身的薇薇安,最重要的便是保证血统的纯正与崇高,以及保持身为贵族的威严与权力。
支撑起赫拉墨斯的是血统与权柄,倘若二失其一,赫拉墨斯便不复存在——这是权杖家族最重要的训言,每一个家族成员都要熟记于心,即使是薇薇安·赫拉墨斯这样的也不例外。
薇薇安·赫拉墨斯可以性格恶劣、可以摆烂、可以欺压其他权贵平民,却唯独不可以做出使家族名誉和权力受损的事情。
比如说在圣芙洛拉的新生典礼上,被一介平民出身的新生落了面子。
圣芙洛拉学院是奥拉托最重要的学院,几乎所有权贵之阶都会在圣芙洛拉学院学习一段时间,哪怕是皇室也不例外,故而圣芙洛拉又有皇家学院之称。
圣芙洛拉是还未正式接触权势圈的贵族候选者们的“游乐园”,也是证明自己实力的场所。
在新生典礼演讲出差错无疑会让薇薇安·赫拉墨斯背上能力不足的骂名——尽管事实确实如此。
这是薇薇安·赫拉墨斯所不能接受的,特别是她还出身于权杖之家。这一小小的失误对于其他家族而言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赫拉墨斯而言是极大的污点,薇薇安·赫拉墨斯是要为此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比如继承权、比如支持率、比如性命......
故而薇薇安·赫拉墨斯才要不留余力的针对爱丽丝,唯有彻底的铲除对方,薇薇安才能给家族一个交代,才不至于遭到太惨烈的惩罚。
只要她一踏上那条空旷的、无人阻拦的道路,她便将要失败、便要被迫成为女主角的敌对目标、便要在月下惨死......
熟知这一剧情、熟知赫拉墨斯的薇薇安正是因此而犹豫。
这是一个陷阱,由名为“赫拉墨斯”的囚笼编制,充斥着来自策划的恶意,一个看似光荣却格外恶毒的陷阱。
最重要的是,薇薇安甚至不得不踩这个陷阱。
圣芙洛拉每年只招收五百名新生,而新生代表便是从其中最出色或最高贵的学生中挑选。这是一种身份上的认可。
倘若薇薇安现在拒绝,那便是拒绝承认自己赫拉墨斯家族的崇高身份,故而也必将迎来破灭结局。
这便是如今最绝望的,她甚至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连条像样的活路都不曾存在。
喂喂,刚开始就是地狱难度的死局是不是太过了?这贞德河里吗?
薇薇安强忍着跑路的欲望,如今她已发呆了太久,再不做出行动话可能会遭受到别人的毒打,于是她也不犹豫,踏步着向前走去。
边走她的目光还边扫过周围的学生,那些人便也纷纷扭过头去,不敢与薇薇安对视。
残存于身体的本能让她在数秒内适应了贵族千金的仪态,仅仅数步之后,她所表现的已经不下于任何一位贵族小姐了。
薇薇安倒是有些体会到作为封建贵族的酸爽了。
然而事已至此,她首先要考虑的是该如何活下去,她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去,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站在台上,薇薇安可以看清下面所有人的微表情。无一例外的,要么是嫉恨、要么是鄙夷、要么是狂热......嫉恨与鄙夷足要来自于女学生,狂热则多数来自男学生。
这样让薇薇安对自己有了一些认知,至少在相貌上,她应该是不逊色于任何人的。
“可以开始了。”
身后,那个漂亮的大姐姐低声提醒道。
但是就算撇开即将到来的死亡Flag,她也不知道现在该讲些什么。
上台演讲这种事情她不是没经历过,但问题是薇薇安现在是在一所魔法学校,身份也是崇高无比的四大家后代。这种身份这种场所,哪怕是打个哈欠也会被人记住的,稍不注意就会被人挑出毛病来。
更何况薇薇安还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只能豁出去了,她叹了一口气。
她的目光扫过台下所有人,不需要刻意装出威严的感觉,铭刻在血统和本能中的、源自于赫拉墨斯家族骨子里的傲慢自发性的出现。
肆意、傲然、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视线使绝大多数人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