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渊将锤子在手中转了一圈,再收回腰间。扭头就走。
厚重的斗篷披在身上,巨大的兜帽遮住面容。玲渊双手插兜走在紫色的洞穴内,两侧都刻满了狰狞的魔纹,看起来即赛博又朋克。
玲渊低着头走啊走,终于,他迷路了。
他没有慌,因为慌了也没有。他只得随着大流走向未知的空间。
随后,他发现了一个独立的平台,似乎能将整个洞穴收进眼底。
玲渊左右张望了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他后,便抬脚走了上去。
待眼前一览无余时,玲渊便看见了整座法阵的全貌。
“超时空传送阵?!”
他终于知道了,他刚刚捣乱的地方是用来定位的纹路,配送的图纸也只有那一小部分,因此让他感觉到熟悉又陌生。
帝玲她们进行的入宗考核,就是用这个法阵送到指定考场。
要不是为了在新生面前提高下宗门的逼格,他们宁愿用车将他们拉过去。
而这个法阵,是他们圣魔宗的七大底牌之一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底牌的保密工作几乎是天衣无缝,就连玲渊这号当红人物对它的认知也只停留在“知道它存在”的层次上。
而详细内容,被更高层的那些老不死们掌握着。
副掌门天天宅在宗门里,不会泄密;还在闭关中的掌门就更不可能了。
那剩下的只有…
“玲渊,你终于来了。”身后响起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玲渊咽了口口水,缓缓转过身去。同时心里默念道。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怎么可能是她,一定有人伪装成她的样子骗取了图纸。一定是假的…
但当他完全转过去后,彻底绝望了。
那洞察一切的眼神,美貌却写满沧桑的脸庞,还有身上的那身复古罗裙…
是她,开宗元老之一,现任圣魔宗大长老,也是他和玲璇的师娘——倩婷。
“您怎么会…”玲渊简直难以置信,往后退了一步。
“玲渊,你们都太年轻。珑玟找你帮忙是既定的事实,我也知道你终会有一天找到这里。
“我还知道,蓝竹只不过是珑玟的挡箭牌罢了,用完就扔,这种手段我见多了。如果你能活着出去,麻烦转告她:在玩弄权术方面,她还是个雏鸟。”
倩婷就站在那里,无尽的威压已经压的玲渊有些穿不过来气了。
这就是94级天宙级大佬的压制吗?
没有神兵,又没有魔力,这还打个毛线啊。
“不要想着逃跑,你的战俘朋友已经被我控制了,这里也被重兵包围了。”倩婷踏出一步,说。
下一秒,旧日族的战士们也从各个洞窟中涌出,将洞厅围了个水泄不通。
玲渊耸耸肩,发出无奈的叹息。
“大长老,您还真看的起我呀。”玲渊两手一摊,苦笑道。
“保险一点,你的变数很大。”
“那总得让弟子死的明白些,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玲渊掀掉兜帽,看着她的双眼,质问道。
倩婷沉思片刻,说:
“你的师父,也就是圣魔中的开宗之主,我和他从相认到现在已有四百个春秋。他是当之无愧的魔道第一强者,更是神州上唯一一位99级天宙境。
“在旧日战争之间,天赐神兵逐一降临于世,你师父用的便是神兵之首——虚无神皇。再加上他的修为,也许只有前三位旧主能与之一战吧?
“但是,他却在战后暴毙而死,没有一丝征兆;当时你们还小,估计都忘了这回事吧?”
倩婷的语调依旧静如止水,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当时的我正在给他送茶水,在院中便能听到他在与人争吵;没过多久,他居然发出痛苦的惨叫,这是跟本不可能的事!没有人能杀死他!
“等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了气息,同时有个人破窗逃走了。当时我一心想记住凶手的模样,于是便开了洞察之眼。结果却超出了我的认知。
“杀死他的居然是虚无神皇!”
玲渊大脑一片空白,神兵弑主?
“准确的说,是虚无神皇的操控者。我能感知到,那个存在很强,强到世间法则都束缚不了祂。我的夫君在他面前,就像蝼蚁一样渺小。
“这么强大的存在,除了天道,还能有谁呢?”
说到这里,倩婷的眼神黯淡下去,但又很快恢复过来。
“从那以后,我的目的有二:长生;天道不灭,我岂能亡?复活;失去夫君,能支撑我活下去的只有复仇了。
“这就是我与旧日合作的原因。”
“那你为何将矛头指向人类?凭借您的影响力…”
“孩子,我尝试过。但人类永远都不会相信虚无的缪言,纵使你的言语充满诚恳,他们只会把你当成唱戏的丑角。
“人类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种族,我需要能证明天道的证据。你的烛龙、无尽星神就是最好的证据。”
倩婷说完,眼神突然冷了下去,气温骤降。
“不是…您想要就直说嘛,借您用用就是了。”玲渊继续说,他还没有找到逃跑路线,能拖一秒是一秒。
“哼,油嘴滑舌。一旦穿上神兵,唯能死后脱下。说实话,师娘也是迫不得已。”
先往左边,骗过她的眼球后往右冲刺,然后走下面第三个矿洞,那里兵少,剩下的等闯出去再说吧。
玲渊的眼神也变的坚定起来,捏紧双拳,小腿肌肉紧绷,浑身的细胞都在兴奋。
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距离上一次全力以赴,还是在螭骨之地吧?
这次关卡的难度,可是比那次高了不少呢。
玲渊的精神高度集中,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被放大了数倍。
“放弃吧傻孩子,你就差把‘我要逃跑’几个字说出来了。”
谁知,倩婷一眼就看破了他的逃跑路线,小手一挥。
下一秒,大地隆隆的颤抖起来,第七旧种——牛牪犇从阴影中走出来,扛着巨斧堵住左边的路。
同时,狐族长老许上,也狞笑的走出来,堵住了右边的路。
“大长老,这也太绝了吧。”玲渊单手掐腰,紧张的失声笑了出来。
“你是了解我的,没有万全的把握,我不会出手。”
“那您也了解我。绝境之下,一切皆有可能。”玲渊说。
“所以,这个项圈就是为你准备的。”
倩婷缓缓抽出长剑,直指玲渊的面门。
“您是说这个破烂吗?”
玲渊歪嘴一笑,随手扯下项圈,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