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覆雪的雪山,遗留着黑龙杜林的亡骸。
但许久之前,这里还未被称作【龙脊雪山】的时候,它还未曾与“死亡”“严寒”之类的印象挂钩。雪葬之都曾经也有属于自己的,充满骄傲与浪漫意外的名字,正如这座山在遥远的过去曾经绿意盎然。
阿贝多向符华介绍着雪山的历史,这里已经尤其靠近雪山的山顶了,来到这里可以说是花费了极大的力气,这里不像之前的路只要小心脚下不要踩空,凭借体力就能安稳前进。
往山顶的这段路,每隔一会他们就要停下来生火,虽说寒冷也是一种原因,但这里又与其他地方的寒冷不同。不管穿多少衣服,只要在山中,越是靠近山顶,除了更加寒冷之外,这种恍如诅咒一般的冰雪会让人的身体逐渐覆盖上冰霜同时麻痹人的知觉,如果不能及时用火焰融化身上的冰霜,失去知觉倒在雪地中将是在这座雪山中唯一的归宿,往山顶的路上他们已经看见不少在雪中露出半截的骨头。
即使是这样与生机挂不上钩的地方,雪山上依旧有着魔物盘旋,还有各种机关守卫,陷阱什么的。好在有阿贝多带路,几人登顶的路还算顺利。
阿贝多之前所说的遗迹在一处塌方巨坑下,遗迹的门歪斜且坚强的立在那里,而符华没有跟着下去,而是看向了更高的地方。
冻结天空的长钉降下后,过去的祭司登上了原本朝向天空的祭场,却没能听见天空的声音,也没能返回...
当然,也无人知晓。
石柱碎裂成数截却不知是什么力量维系着它让它浮在空中,那东西,似乎就在石柱最顶端。
其实空可以在山脚等符华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跟了过来,此时的空也看着那诡异的石柱,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皱起了眉。
阿贝多正想向符华和空介绍遗迹,毕竟对雪山遗迹有兴趣的冒险者还是很难得的,但他回头一看的时候,空还原地愣着发呆,而符华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跳上了石柱。
不出符华所料,在这座诡异雪山崩坏能的消耗明显比其他地方要快,虽说在其他地方崩坏能的消耗也要比原本世界要快一些,但是在这里,消耗的速度要快上两倍不止,仅仅是维持装甲就有些吃力了。
塞西莉亚花正以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电光闪烁,【雾都·迅羽】已经到了石柱近三分之二的地方,这时,突然从石柱下传来吼叫,石柱一下子从拼接处分裂开,数块碎片悬浮在空中,符华脚下那块碎块一下子飞走,失去支撑点的符华好在反应够迅速,抓住了另一块碎块攀爬了上去。
同时,空和阿贝多已经与吼叫声的来源战斗了起来,是一只霜铠丘丘王,同时在不远处还站着一只深渊法师。
符华没有下去帮忙,而是用雷楔在悬浮的碎块上移动着,她要很小心,这些碎块很是脆弱,第一下她控制力道的雷楔还是在碎块上留下了裂纹,在她站上去借力跳向较近的那块碎块时,之前踩上去的那块已经崩裂成数块落在地上,吸引符华的那个东西离她还有五六块碎块的距离,而在巨坑中的几人已经陷入了苦战。
这只霜铠丘丘王显然要比之前遇到的那只要强上许多,还有深渊法师在远处干扰,很是难缠,被霜铠丘丘王攻击过的地方结起冰棱,热源一靠近,冰棱就如违反常识一般剧烈爆炸。
下面冰棱的爆炸影响到了悬浮碎块,还好符华的平衡感绝佳,没有因为这种震动掉下去,只是这缓缓移动的碎块又给她加了难度,此时她已经离开地面几十米,已经到了比雪山之顶还要高的地方,符华知道,她维持装甲的时间还有五十四秒。
离石柱顶端碎块还有两块的距离。
虽然砂糖也在一旁辅助战斗,两只魔物并没有在意她的攻击,除了火元素之外,其他攻击对于冰霜系怪物都是收效甚微,特别是在这对冰霜系怪物有着增幅的雪山。
阿贝多的剑很是利落,完全不能把此时的他同一名醉心研究的炼金术士联系到一起,但即便是如此利落的剑,也只是从霜铠丘丘王身上削下几片霜屑,留下几道白痕而已,其实他可以用之前帮助符华他们解围的那招,但这里是在遗迹口。可能会对遗迹造成伤害,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当然下不了手。
此时的符华站在碎块上,冰柱顶端碎块就在不远处,这时最后一段距离,只是她绑在发尾的塞西莉亚花已经枯萎,身上也变回了之前阿贝多送的防寒服,若是过去的她,这段距离算不上什么,但是舰长的身体,战斗也都是依赖着装甲的力量。
下面的战斗显然已经陷入胶着,或者说想着魔物那边到的情况,虽然符华看不清战斗的情况,但是她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战斗,一定是不利的,然而现在的她根本帮不到他们,她连从这里下去都做不到。以舰长的身体素质,从几十米高的地方跳下去,应该会死吧。
符华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为什么要因为自己虚无缥缈的感觉做出这种以前自己根本就不会做的事情,她响起了过去琪亚娜低头说着“我什么都做不到”的时候。自己其实也...
她看着那个现在还在吸引着自己,发出气息的地方,符华闭上眼睛,她不再看那是有多远多远,她决定赌一把。
在符华离开碎块的时候,一阵风从背后吹来,绑在发尾的塞西莉亚花化灰消散...
即使有了风的帮助...符华没有踩到石柱之顶,太远了...
与此同时,正与霜铠丘丘王游斗的阿贝多突然正面迎上了它的拳头,人的力量怎么抵得过魔物呢?雪山霜雪的诅咒终于产生了效果,头一个被限制行动的便是几人中体质最弱的砂糖。之前砂糖向着霜铠丘丘王扔出了一直小心保存的烧瓶,里面是她培育的同时也是她最喜欢的一只无相之风,小小的晶蝶状的生物在烧瓶破裂后转瞬间膨胀百倍限制住了霜铠丘丘王的行动,覆盖霜铠丘丘王的冰甲在小型飓风中化为冰屑脱落,风刃在它身上留下数十道细碎伤口,但这风暴只维持了短短几秒便消失了。
于是魔物盯上了这个刚刚一直给它们挠痒痒的苍蝇,也就是砂糖。
“老师...快...”
砂糖想让阿贝多快离开,但霜雪的诅咒漫过了她的喉咙,她说不出话了。
又是一拳打在剑上,鲜血从持剑人手中滴落在雪地上开出惨红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