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龙脊雪山登顶是许多冒险者的梦想之一,只是去往山顶路上倒下的人太多太多。被蓝色冰雾笼罩的山顶已经与死亡牢牢挂钩,让那些冒险者怎么也想不到的时,会有人研究出一条安全登顶的路线,只是这条在路上还算顺遂的登顶之旅,在终点遭遇了灾难。
霜雪的诅咒侵蚀了每个人,轻者像空那般让行动迟缓,重者像砂糖那样失去身体掌控,天平显然倾斜向了魔物那方,血的味道,雪地绽放大片大片猩红花朵让魔物更加兴奋,寒冷以及失学带来的力竭方便了霜雪侵入,几人身上逐渐被冰霜覆盖...
羽毛,从天而降的羽毛...
阿贝多以为那是严寒带来的幻觉,只是那幻觉有些真实过头了,羽毛落在身上无端自燃,燃烧的羽毛驱散了严寒,身体竟然能动了。当他抬头,眼前景象在过去许久后都未曾在他记忆中磨损半分。
从空中缓缓落下的人,身着红色旗袍,一头雪丝于寒风中翻飞,橙红长羽于天际飘落,她神色沉静目空一切,恍若神明。之前在雪洞时还暴戾狂热着的火焰,此时却是治愈且温暖的。
在坠落的前一刻,符华抓住了石柱顶端,尖锐的冰棱划开了手指血液像是被吸引一般流向顶端中间,那东西饮过鲜血后兴奋了起来,散发出骇人灼热。
支撑着攀上顶端的符华终于看清了眼前事物,一片【羽毛】或者说她在穿越世界所遗失的【羽渡尘】的一部分。
它陪伴她万年,仿佛伙伴一样,原来呼唤她灵魂的就是这个。
【羽毛】被符华触碰后消散不见,尽管是很小的一部分,也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羽毛落在魔物身上,穿过霜甲,透过冰盾,刚刚还狂暴疯狂的魔物此时就如石像一般立在那里再无动作,对于这种精神抗性不高的魔物,根本抵御不了【羽毛】的精神暗示。
“谢谢你的引导,阿贝多。”
符华向阿贝多道谢,又把昏迷的砂糖扶起来,符华指尖点在砂糖眉心不消几秒人居然就这样醒过来了,只是她看起来还有些虚弱,看来这场遗迹考察要中止了。
“符华,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特别到让人无法想象的人。”
阿贝多看着符华,这个从异世而来的人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或者说,就像奇迹一般,虽说穿越世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之前你说你在寻找回到原本世界的办法,虽然我做不到这些,但是老师曾经研究过这些,虽然这个课题已经被老师放弃了,但是...”阿贝多突然停下自说自话的行为,因为符华已经走到空那边询问是否受伤了,显然她对于自己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并不抱有希望。
阿贝多:“符华!”
符华:“还有什么事情吗?抱歉,我会把你们送到山腰,之后就...有缘再见吧。”
即便是去蒙德的邻国,他们时间也不多了,要是去的时候【请仙典仪】结束了岂不是又要等上一年。再说,耽误的不只符华自己的时间,因为自己的想法已经让空也陪着自己停留了一天。
身上火焰褪去,灰蓝长发被寒风吹得遮住了半边脸,束发的塞西莉亚花已经化为清风。符华只好从地上捡起一截细枝稍作清理便当作发簪盘住了头发,倒是颇像她在太虚山时候的样子。
下山路上,阿贝多再次开口:“雪山的遗迹有很多,有一处的东西,或许你用得到。”
说着阿贝多走到了队伍前面,自然是要为他们引路。
派蒙:“虽然你不怎么会说话,但其实是个好人嘛。”
到了稍微暖和一点的地方,派蒙又像过完冬是·麻雀叽叽喳喳起来。
阿贝多所说的遗迹,就在他们登顶路上靠近七天神像的地方,说来也怪,只要待在神像附近,霜雪的诅咒就无法侵袭人体,只是为何还会有那么多人被雪掩埋呢?没有人知道。
说是山洞,更像是什么被风雪封存的古老建筑,类似于祭祀场什么的。
这便是阿贝多带符华他们来的,放着“或许用得到的东西”的地方。
山洞的尽头,阿贝多从背包中拿出三个古朴的盒子,放在尽头石台上,原本应该是石壁的地方突然轰烈烈的转开一个门洞,一股风从门中吹来,不同于雪山寒风,这风吹到身上时,众人都听见了不只为何语言确知其哀恸情感的话语。
阿贝多:“这里是覆灭古国遗迹中保存最完整也是最隐秘的一处,老师曾经考察过这里试图找出古国覆灭的真正原因。”
说着,阿贝多走到密室最中间石台上,石台上插着一把巨剑,哪怕岁月流逝,银蓝剑锋依旧闪着锐利的光,明明是一把巨剑却拥有着巨剑不应该拥有的锋锐。
“这把剑是祭司之女交予异乡的勇士,但这把剑没能完成它守护的使命,留在了这里,它在等着有人再次使用它,这把剑的名字——【雪葬的星银】。”
阿贝多的意思自然是让符华取下这把剑作为武器,他没见过符华使用武器,他感觉这把剑很适合符华,只要剑愿意让符华**。
符华将手放到了剑上,片刻,符华拿开手走到一边开始看起密室周围的壁画,“我不能带走这把剑。”符华这样说道。
本来想着也去试试看的空停了手,符华应该是有她的1道理吧,反正自己用不习惯双手剑,文物还是让它当文物吧。
阿贝多看着正在观察壁画的符华,突然笑了出来,“我猜你可能已经知道【雪葬的星银】背后的故事了吧,的确,它应该留在这里,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抱歉...”
说着阿贝多解下了自己的佩剑拿到符华面前。
“这是我前不久打造出的一把剑,虽比不上琴团长的风鹰剑,但它有着成长的属性,希望你能收下。”
符华接过阿贝多手中的剑,这是把闪着紫红色不详光芒的诡谲直剑,剑身剑柄连接处的黄色竖瞳完全就不像是装饰物,就像...活的一样。
这根本就不像是阿贝多这种人会打造出来的武器,虽说之前战斗时候也见他用着这把剑,但这时符华拿住这把剑瞬间,她知道了,自己并不适合它。这把剑的气息与雪洞中那颗如同心脏一样的结晶气息几乎一模一样。
“谢谢你的好意,抱歉。”
符华将剑递回去,意思自然是拒绝了。
阿贝多看着手里的剑,良久,他走到了空那里。
“荣誉骑士,之前战斗的时候你的武器应该磨损了不少,这把剑应该可以当作备用品。”
......
看来阿贝多是铁了心要把剑送出去了,不过空倒是没在意这把剑的诡异,拿在手里挥舞了几下反而觉得手感极佳,但空还没有说收下它,他回头看了一眼符华,两人目光刚好对上,符华也没说什么...
其实从之前净化龙泪的时候符华就看出来了,这些东西影响不了空,反观自己,若是松懈了就会被侵入,要是过去的符华,自然是不惧这些。(舰长:又是我背锅)
“那就谢谢了。”
虽然与这位炼金术士一起的时间播着颇多,但真的是一个很大方的人呢。
毕竟背包里的摩拉因为这位可是一下子翻倍了。
符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模糊不清的壁画,那如同没有经历岁月洗礼的锋锐大剑……
当葱宠的都城为山岚所封藏,
不绝的雪暴屏断清凉的月光,
其间生机与每个中断的故事,
皆被自青空坠下的长钉贯穿……
祭司之女将星银铸成的大创交予异乡的勇士。
风雪的啸声中,她说出的话没能传达给对方。
【这里的第四幅壁画为你而准备,你的形象将会永远留在这面墙上】
【为了这幅壁画,为了大家,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祈祷你的归来】
当雪葬之都的女儿与嫁接无果的银枝条一同调零时,命定挥舞此剑新开冰雪的异乡人正在远方寻求答案。
胶洁如月光的她,最后的思念也没能传达给远行者。
【我已经很久没看过晴空与绿地了。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蓝色、什么样的绿色,才能画出父亲想要的,冰雪消融的景象】
【然后,如果能再见你一面,就好了...】
这就是他找到的答案…
异乡的勇士终于结束了徒然的旅程,
漆黑的污血从大剑的刃上点点滴落。
沉重的双脚踏上已变得陌生的雪径,
当疲意的异乡人终于归往山国殿堂,
为他洗尘者却仅有报死的空幽回音。
【就连这里,也没有留下值得我守护的事物了…】
【天上的你们,只是想要看到生灵涂炭的惨状吧。】
【既然如此,就以钢铁与血的歌,给你们消遣吧。】
异乡人将少女交给他的,本应斩碎风雪的星银留在了壁画之间。
然后下山寻找充满纷争与战斗的地方,能让他泼洒鲜血的地方。
这是符华从剑与壁画上读到的,少女与骑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