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弗朗棱斯科城属于内海猎魔(MDH)组织的管辖范围。
当世界开放日到来的时候,该组织向这座城市派遣了一支三十人的探索、联络队伍。这些人很快先后与组织失去联络,有可靠消息表明派遣人员大多数存活,但他们与外界切断联络的原因成谜。
后来内海猎魔组织也就不再向这座城市加派支援,转而把注意力投入到其他情况较为明晰的受灾城市和地区。
没有人事先料到,这样的安排为这座城市的数十万居民带来了极为可怕的灾难,并且在后续数十天的持续发酵中,酝酿出了彻底与人类背离的黑暗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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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沾满灰尘的白衣服的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盛食物的大锅,最后三根又长又硬的面包横亘在锅里,守卫阻挡在她面前,她的身后还排着长队的人。
守卫手持破旧的铃铛使劲摇了摇,好不容易让铃铛发出声音后对着小女孩说道:“罗马人血统,可以入会。但是你要对集体做出贡献了之后才能够领取食物。别这么看着我,我们的粮食储备虽然充裕但也不可以随随便便施舍给不工作的人。下一个!”
女孩正感到灰心准备离去,却被一个人从身后拉住了手。
那是一名看起来差不多二十岁的青年。
青年和女孩一样都是罗马人。凹陷的眼窝里有一双深邃的黑眼睛,高挺的鼻梁之下,嘴唇不自觉地抿着。
他对着守卫说:“你们应该给这样的小孩子发放食物,不然她会饿死在这场灾难中。”
守卫看向他用力得摇了摇铃,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就算她不饿死也会死于蔓延在这座城市里的神秘疾病的。而我要是给她发了食物也只是浪费了食物,你难道想失去原本属于你的那一份吗?”
青年露出了愤懑的表情:“要不是避难所的粮仓被污染了,我和我身后的这些人又怎么会来你们这里!食物!这种灾难时人类生存必须的资源你们居然要藏起来,发放的条件是加入这个所谓的共祷会,难道你认为神不会嫌弃你们这些虚伪的行径吗?”
守卫再次摇了摇头:“主在上!如果你想拯救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小孩,那你为何不自己去尝试努力呢?虽然实践会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但也比你继续在这儿和我争论更有意义。 ”
青年眼前一亮,用手指着锅里的场面包说道:“我帮你们搬运了‘约柜’,理应分得两份食物,现在给我吧。”
“你只能拿一根。下一批食物十分钟后送到,其他人还在排队等候呢。”守卫说完用夹子夹起一根长面包递给青年。
“哼。”青年用手抓住面包,然后不顾小女孩的挣扎拉着她离开了这个位置。
锈色的天空下群鸦停驻在断墙和石块上。
青年看向和他一样黑发黑眼睛的女孩,问:“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注视着群鸦,好像并没有听见青年的话语。她沾染了灰尘的手按在臀部所坐的位置两侧,双腿下垂,可以看到膝盖和小腿前部有一些伤痕和淤青。
青年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把长面包掰成两半,将其中一半递到女孩面前,同时说道:“我的名字是阿尔伯特,我只是想帮助你,所以请不要有太多疑虑。”
女孩又愣了一会儿,才张开嘴巴咬住摆在自己面前的半截面包。但是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把咬住的这一小部分从半截面包上咬下来,于是她抬起手把阿尔伯特的厚实右手拍掉,抱着整个半截面包慢慢啃。
“这是从蒸馏装置里取出的纯净水,边吃边喝吧。”青年一边说一边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水袋。
女孩听到他说的话后直接接过水袋拧开盖子,往自己嘴里倒了一些水后继续咀嚼的动作。面包上只缺了一小块,边缘处有一排整齐的牙齿痕迹。
“法蒂玛。”女孩咽下这一口面包后小声地说,“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
青年紧接着就问:“你的家里人呢?父母,兄弟姐妹,或者祖父母之类的,他们都不在你身边吗?”
“......我没有兄弟姐妹,奶奶居住在撒丁岛,爸爸和妈妈原本和我在一起,但是他们都睡着了。”
“死了吗?”阿尔伯特用深邃的眼睛看着法蒂玛。
“差不多。反正都被运到堆放尸体的地方了。”
“让我看看你口袋里的东西。”阿尔伯特的目光放在法蒂玛衣服口袋的位置,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从那个位置露出了一角。
“你认识这些希腊语句子吗?”女孩把纸条从口袋里取出来,铺平之后放到了阿尔伯特的手上。
青年拉扯住纸条的上下两端,说:“我会读。”
然后他就开始仔细辨认纸条上面书写的内容——
#1法蒂玛,这是留给你的谏言,绝对不要拿给陌生人观看,除非你觉得他/她值得信任。
#2爸爸和妈妈只能保护你到现在了,我们的#次数#已经达到伍,所以接下来你只有依靠自己。
#3不要长时间看着乌鸦,如果它们反过来盯着你看,就和它说话。它们会忽略。
#4体表覆羽,两足两翅的灰白禽类不是乌鸦。
#5不要尝试询问上一条中描述的生物是什么。
#6夜晚的时候不要睡觉,正午也不要睡。其他时候可以小憩,但一定要确保周围环境安全。
#7可以向共祷会求助,但是不能去见他们的“神”。
#8要保证充足的睡眠,妈妈包里的安眠药可以保证你在两分钟内睡着。一次最多只能吃四颗。
(不要吃四颗)
#9◼不要试图唤醒,我们已经#死了#。
#10要知道我们只是睡着了。
#11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活下去。
#12信纸没有了所以用了这张棒棒糖纸它好长啊!
#13命不想要了◼可以◼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噩梦。
#14运气有的时候会很重要。
#15!
——
阿尔伯特读完纸条上的内容面色变得阴沉了些许,他把纸条卷起来还给法蒂玛,同时问:“为什么要把这么奇怪的东西拿给我看呢?”
法蒂玛回答说:“是你自己要看的。”
但是上面明明写了不许随便拿给陌生人看......阿尔伯特想这样吐槽,最终还是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