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粮倒是多少知道一点,为什么用盐刷牙有好处,毕竟这东西根本不用什么专业的知识,平时没事看看广告也就知道了。
可是这种对于他来说天经地义的知识,想要简单的解释给这位老板听,他感觉还是很力不从心的。
毕竟什么是细菌都不可能给他说清楚。
他想了想道:“因为盐的清洁效果最好!”
老头忍不住笑了起来:“难不成你家还用盐洗碗不成?”
这确实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话了,毕竟在这个时代,盐不但珍贵,而且属国有经营,还是限量供应,就算有钱能买到的都不多,谁家要真敢用盐洗碗,周围的邻居都能用口水将他淹死。
赵德粮也懒得回答这个问题,他看了看老头矮几上的茶碗,这个茶碗倒是稍许光滑,只是泡茶太多,终究泛起了茶褐色。
“我口说无凭,你若想知道,只用给我一点盐,小子证明给你看就是。”
老头犹豫片刻,他倒也真挺好奇这个陌生的少年,到底有什么本事。
于是他对远远站在房间旁边的小厮道:“去后厨拿点盐来。”
他还顺便补充了一句:“少拿点。”
赵德粮听着就不对味了,他把店铺仔细的看了看,店铺比他们家在小街的铁匠铺稍大一点,更整洁许多,一个个竹子编织的框子里面,装着的是白花花的大米。
“你这里只有米,没有盐?”
“你若是能给我说清楚,我就让小厮去帮你把盐买回来。”
老板虽然也心疼自家的盐,不过这个没见识的小子看起来确实不一般。
他虽然连粮铺里根本没有盐这种常识都不知道,偏偏又那么自信满满,他现在是真的很好奇。
小厮飞快的跑了出来,手里捧着一小戳盐。
赵德粮接过盐看了看,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这个世界的盐,和自己记忆中洁白无瑕的盐不同,这盐泛青色,感觉并不干净。
他有些郁闷了,这盐明显没有提纯到位,用这东西刷牙,会不会把自己给刷坏了啊!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里,要反悔也只能回家再去反悔了。
他对老板道:“能否借用一下老丈的茶碗?”
“拿去。”
老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悠闲的靠在凭几上。
赵德粮拿过茶碗,倒掉里面剩余的茶渣,将手里的盐放进茶碗,顺着就搓了起来,没几下,茶碗上那陈年老垢,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抹了下来。
他再从茶壶里倒了一碗水,轻轻一荡,等水倒掉后,整个茶碗就好像刚买的崭新茶碗一般。
小厮看的目瞪口呆,这东西感觉就好像变戏法一样,明明老厚一层茶垢,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被洗掉了!
朗婉月也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少爷你好厉害!”
老板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拿过茶碗仔细看了看:“这真是用盐洗的?”
“当然。”
赵德粮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了,他在想自己脑子里有没有提纯盐的方法,好像上辈子的初中还是高中的课本里就有这种东西来着,好像叫什么氯化钠?
可惜知识太久不用,早就还给老师了,就是不知道老师收到自己退给他的知识后,有没有想过把自己的学费退回来呢?
“你没有用什么邪法?”老头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们家少爷是牛神仙……”朗婉月忍不住想要据理力争一下。
赵德粮已经扭头看了她一眼,姑娘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主人在侧,她这个做奴婢的居然抢着主人前面说话,真是太没有规矩了!
朗婉月的心里深深的自责,低下头急忙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少爷。”
赵德粮当然不是责怪她抢着说话,主要是他们都离开赵家沟了,他也不想自己再用牛神仙附身这种事情来忽悠人,自己听着都别扭。
“盐的颗粒度很小,它在和瓷碗的表面摩擦的时候,很容易就把茶垢给摩擦掉了,所以小子才想,用盐也能把牙齿上的污垢给擦掉。”
老板恍然大悟,再仔细看了看焕然一新的茶碗,缓缓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说着他对小厮道:“去盐铺给这位少爷买一斤盐,就说我们铺子要用的,记着选最好的买。”
他说着还摸出了二十枚铜钱。
小厮接过铜钱飞快的跑了。
“小兄弟请坐,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公子,陌生的很。”
赵德粮看了看他旁边的蒲团,虽然不喜欢跪着坐下,也知道这时候没办法像赵家沟那样随意的盘坐了。
他只能双膝跪地,屁股坐在双脚跟,尽可能把身体坐直。
这姿势真是太不舒服了,古人真是脑子有毛病!发明个椅子很难么?
估计也挺难的,不然他们怎么能忍受这么痛苦的坐上一辈子。
“不怕老丈笑话,小子是同悦乡赵家沟铁匠户儿子赵德粮,这次还是第一次到县城来。”
老头一听忍不住眼睛一瞪:“原来你就是救了我家侄女的赵家沟俊杰!”
赵德粮也愣了一下:“你家侄女?”
“就是你救下的赵王氏。”
“你是王家的人?”
赵德粮没想到刚到县城就遇见了王家的人,他身上还揣着赵德宽写给王家的信,准备去南安郡找他们借盘缠的呢。
“老朽王铎,是你家嫂子的大伯。”
赵德粮心中感慨,只能恭敬的对王铎行了一礼:“小子失礼了,大伯。”
他和赵德宽平辈,叫赵王氏嫂子,因此叫赵王氏的大伯一声大伯,倒也合情合理。
王铎抚摸着胡须呵呵大笑:“前日听到侄女出事,我就慌忙过来帮忙,哪成想大家还没准备上路,又听说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本来今天计划去赵家沟看看,哪知还没启程,就大雨如注,也只能明天再去了。”
王铎欣慰的看着赵德粮,一脸宽慰和欣赏:“果然传闻不假,你真不是凡人呐!”
赵王氏出事,王家果然还是有人来了,只是让赵德粮没想到的是,这次过来的人是赵王氏的大伯。
赵德粮对王铎的夸赞也有些受宠若惊,他只能谦虚的弯腰:“小子只是做了应做的事情,大伯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