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乱的纸张掉落地面，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女仆长双手往前伸，似乎是想接住这散落的纸张一般，一张恰巧落在她的手上，而她的目光，被小字深深吸引。
浑身僵硬，笑容在这一刻凝固。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明明是有着空调的客房，说是极度舒适也不为过，但江洁的额头却已经冒出了汗珠。
旁边的两位女仆害怕地闭上眼睛，但又适时地露出一条缝隙，李言生则是冷着眼，没有丝毫的动容。
“大......大小姐。”江洁嘴角抽动，扯出一个牵强而又奉承的笑容，“这个...这个是什么啊？”
“我的话从来不说第三遍。”陈陌坐在椅子上，微微皱眉，语气明明没有刚刚那么冰冷，却给人更加强势的压力。
这就是动作与氛围所给予的压力，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之下，陈陌的一举一动都能给予人无限的压力。
相比于发怒或者质问，这是最容易击溃别人心理防线的办法。
江洁双腿颤抖了一下，旋即一软，跪在了地板上。
双手在不断翻看地板上的资料，哪年那时哪刻，她这些年所干的所有事情，尽管是她认为隐藏得非常好的那种，全部被翻了出来。
大小姐她没有在开玩笑。
之前所说的那句给机会养老，并不是柔弱的她想要反抗，而是——最后通牒！
“咚！”
江洁往地上重重一磕，一抹鲜红带着刺鼻的味道出现在地板。
她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陈陌躬下腰，绕有趣味地看着江洁，“这么说你是认了咯。”
“对不起大小姐！”江洁声音满是颤抖，“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我的儿子在外面赌欠了一大笔债，被人打断双腿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了，不管是医药费还是治疗费都是一大笔的钱，作为母亲的我不想这么看着他这也痛苦下去，所以才一时间鬼迷心窍。”
说到最后，江洁的声音甚至多了一抹呜咽，话语中的凄惨让人忍不住为之动容。
“我儿子的父亲也在往年去世了，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照顾着他，请...请大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
又是一次重重地磕头，江洁尽力地往上想看落纤雪的表情，但她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能映入视野中的，也只有落纤雪那粉色拖鞋上如羊脂白玉般，晶莹圆润的可爱脚趾。
丝毫看不到陈陌嘴角挂着的一抹屑笑。
掐准落纤雪的性格开始打感情牌，不愧是混迹别墅多年的老女仆啊。
在陈陌的脑海里，落纤雪的声音也多了一丝的颤抖，“幽灵先生，不...不用饶恕她。”
“她做错了事情，即便很可怜，也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颤抖之后，又多了一抹的坚定。
那一步终究是迈出来了。
陈陌颔首应了一下落纤雪的话，声音不平不淡，“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大小姐...”江洁不可置信地抬头，却发现陈陌根本没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草莓夹心饼干，轻轻咬了一口。
那仿佛，象征着的就是她江洁。
“走法律程序吧，幽灵先生。”落纤雪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迷茫。
陈陌看向江洁，“在你有了背叛我的想法的那一刻，你就应该会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今天是你我的最后一面了，看在你也照顾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一会会有律师找你的。”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江洁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旋即则是狂笑，笑声中满是凄惨。
原来真正的小丑是我自己，大小姐她什么都知道的。
从我背叛了她的那一天开始。
江洁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女仆装，对陈陌做了一个无可挑剔的请安动作。
而后一句话没说，往门口走出，背影佝偻。
陈陌淡淡看了眼李言生，“走法律程序，名单上犯错的，一个......轻的罚几个月工资，重的辞退，具体情况你看着办。”
说完这一句话，陈陌同样往门口走去，心中却忍不住呼了一口气。
这种装严肃的样子其实蛮不适合他的。
只能说，罪有应得吧。
刚刚他想说犯错的全部辞退换一批的，但还是被脑海里的落纤雪给劝住了，犯错轻的，再给一个机会。
这丫头还是太温柔了呀，不过陈陌也非常喜欢她的这个性格。
打开门，陈陌被外面的一幕怔住了，一大群女仆有序地排列在门外，郑羽与莫杉杉站在最前面，看向陈陌的目光之中甚至有着一点狂热。
原本女仆们还在讨论着江洁为什么会这么惨地出来，在看到陈陌的那一刻，全员快速禁声。
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女仆，即便大晚上被主子调戏，她们也不会在表面上有一丝的怨言。
陈陌一时间有些不解，这阵势整得他都严肃了起来。
可就是这冷淡的表情，让莫杉杉跟郑羽更加激动了。
果然，是那个冷酷型的大小姐！
好帅，好飒啊！
郑羽呼吸都不由得沉重了些许。
陈陌第一时间看向莫杉杉，但莫杉杉旁边的郑羽却站了出来，“大小姐，应您的要求，已将别墅内所有的女仆集合完毕。”
陈陌歪了歪脑袋，而在身体里的落纤雪立马懂了陈陌询问的意思，当即解释道，“我...我没有叫她们集合呀。”
所以这是莫杉杉的主张么？
算了这也无所谓了，正好人都聚在一起，可以给落纤雪树立一下威望。
轻咳一声，陈陌扫视了一眼众人，女仆们顿时感受到了一种领导来巡视时候的重大压力，而且眼前的这个大小姐，有着说不出的压迫感。
陈陌声音抬高了一点，“相信大家对于女仆长的事情很疑惑，对于她的详细情况之后会公示给你们，她做错了事，忤逆了我，所以被辞退了，今后你们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情，在这个别墅里面，我说了算。”
一众女仆听后，整齐划一地大喊了一声，“是！”
吓得陈陌都差点后退了一步。
这纪律性，好得有点离谱了呀。
话说刚刚的自己会不会有点中二？
这么多人看着，种有点羞耻啊，接下来该说什么，让她们解散么？
陈陌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纤雪，交给你了。”
“啊？”落纤雪甚至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得到了身体的控制权，无数目光集中在她这里，仅仅在一瞬间，那个高冷的大小姐气势全无。
现在看起来，更像是想让人抱在怀里好好蹂躏一番的小猫咪一般。
“幽灵先生好坏...”低声嘟囔了一句，落纤雪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有着些许羞涩，但看向众人的目光之中却没有退缩。
“那......”落纤雪眨了眨眼睛，“今后也跟平时那样，怀着好心情继续努力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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