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师的眼中,魔力好比于缠绕的毛线团,那提纯后的魔线就是那一根根的丝线,而战士在使用魔力时往往不会特意提炼魔力的纯度,更像是把魔力当成面包,可以随心所欲地以不规则的形态撕取,没有那么多讲究,所以需要拥有随时在两种魔力使用间切换的思维,才能够成为魔剑士。
我照着莉莉露的教诲,在体内搜寻到魔力之源后,细细查看魔力的入口,紧闭的眼前渐渐出现了在宇宙中乘坐过山车的幻觉,黑白的丝线作为铁轨交替前行,稍有不慎就会在两种魔力间来回横跳。
“小修,适当降低提炼速度,你的魔力生成很不稳定,暗元素泄露出来了。”
看见利修亚身上一会儿冒出白光,一会儿又有墨色魔力蒸腾而上,知道孩子身体内魔力发生冲突的莉莉露轻声提醒。
“是。”
摆在我面前的不止是寻找“丝线”的难题,还有规避暗元素的擦边运作,这两股相斥的魔力特别想争个你强我弱,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碰撞,有时候一不小心就将提炼的成果塞进了暗元素的洪流中,再想精炼又得重头开始。
试想如果目前正处于紧张的作战氛围,我恐怕会释放与内心相违背的魔法出来,给他人带去所谓“魔族才能带来的恐慌”。
“不行......全都混杂在一块儿了......”
头晕目眩,世界如同在不停旋转。
一连从头至尾制造了数十次精炼魔力,我仍旧无法得到纯净的神圣元素魔线,但每次失败就相当于造成了一次足以媲美单次魔法的全消耗,神圣元素耗尽之后,不管怎么精炼都只有暗元素陪跑。
精炼后出现的暗魔线还比母亲的魔线粗上几倍,明显是非常不合格的提纯。
可恶。
转生异世界后的我既不是天生体魄强大的剑士,又不是天赋异禀的魔法天才,本来以为自己作为精灵和魔族的混血能轻松掌握简单基础,结果再次承受了普通人该有的失败。
“我的魔力果然帮了倒忙啊,唉......嘶,单元素的操纵肯定简单得多,双元素互相干扰很难正常使用魔法,就算是魔法白痴的我也该早知道,该死。”
母上低下头,她的话语反倒加深了我的愧疚。
“尤娜蒂丝,别太自责。同时拥有两种相斥元素,既是奇迹又是挑战,我相信只要日后勤勉修习,这道前人从未遇到过的魔法之坎必能被小修跨越。”
莉莉露让我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休息。
“而且反过来想,比起一窍不通的你,刚刚他可是制造出了暗魔线,虽说提纯的强度很低,可这何尝不是意外之喜。”
她的小手轻轻抚过我的刘海。
“说的是哦!唔,我光顾着查看神圣魔线的生成了,差点忘了这个,第一次尝试就能半只脚跨入暗魔法的大门,小修已经比大部分暗生物要强得多了!”
听了妻子的话,尤娜蒂丝挥动右拳砸向摊开的左手掌,随即释然。
“母亲,母上,下午的时间还没结束,等魔力回复些,我还可以继续——”
失败就是失败,我并不想找什么借口掩饰,只是莉莉露和尤娜蒂丝的认可让我的心宽慰下来,重新燃起斗志。
正当准备起身再练,鼻尖突然传来一阵凉意。
什么东西?
我伸手去摸了摸,感觉像是冰冰凉凉的固体,在温暖的手指缝里渐渐化为了水颗粒。
张开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小小的白色雪屑已然悄无声息地飘落。
“看来开始下雪了呢。”
假如没有反光,落在萝莉头顶的雪花几乎就与她的头发颜色同化了。
“哈哈,今年冬季的落雪很早嘛,不过家里储备了足够的食物,无需担心寒潮到来。莉莉露,不如明天就出发去森林野营吧?”
“嗯,我赞同。下雪后几天是采摘炼金素材的好机会,不可错过。何况小修迫不及待地想去外面玩,早点出发就当作是这几周努力学习的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