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世(二)
某条通往酒楼的道路上,一个二十左右的帅气青年正在大街上闲逛,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手机响起,掏出后接通,是斧头帮某个小弟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他是有交代过他们事情的。
“欧阳少爷,您让找的人已经找到了,正在维也纳酒楼和室友吃饭。”没有邀功的意思,对方声音说了必要的事后没了动静,欧阳时宇同样不带一丝感情的回着对方,只是心里那因得到刘欣消息泛起了一丝波澜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把位置发给我。”
挂了电话,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手机上传来了一个地址,好巧不巧的,正在他经过的这条道上,顺着手机,欧阳时宇朝着刘欣所在的方位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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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某人民医院,一间高级病房内。
一群人围着一个床位上的老人,脸上无一例外都是紧张而期待的神色,老人手指轻微动了一下,而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悠悠转醒。
“爷爷……”一个少女首当其冲的扑了过去,却被某眼疾手快的青年阻止,青年略带埋怨的瞪了她一眼,“夏伯刚醒,你就扑上去,不是盼他再昏过去吗!”
少女有些不好意思的挣脱了青年抱住她的双臂,虽然知道是自己错了,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是在自己爷爷的面前,跟男人太过亲密总是不好的。
“孙女,别担心,你爷爷身体好着呢!”夏伯为了让众人放心,强撑起手臂想要独自从病床上坐起来,却由于刚刚做过手术的身体经不起这样做所牵扯的疼痛而放弃了这个念头,身体在半空支撑不住再次倒在了床上,让周围人一阵紧张。
“夏伯,你好好休息,这次手术很成功,你只要休养一阵,长命百岁是肯定没问题的。”李宁升代替莽撞的夏雨荷问候了老人,夏伯看着彬彬有礼的未来的孙女婿,心里是说不出的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夏伯,你这次手术……我也没帮上什么忙,这是我买来的粥,趁热喝吧。”躲在人群的苏珊终于露了面,把饭盒递给夏伯,夏伯接过,欣慰的吃了一大口,“小珊有心了……如果你哥哥知道你这么懂事,该有多好……唉。”
听后,苏珊的眼神瞬间失了光,哥哥,到底有多久没见了,他还记得有我这个妹妹吗?忽然有一股不舒服的情绪涌出,苏珊捂着脸,连带着哭声跑出了病房,屋子里的人一阵沉默,知道真相的夏伯和夏雨荷也只是无奈的看着苏珊跑远,而无动于衷。
“夏伯,我喂你。”李宁升看老人吃力的样子,主动端过了饭盒,一口一口的用勺子递给了他,身后的少女在护士羡慕和嫉妒的调戏中害羞的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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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维也纳酒楼某包厢内。
苏可喝了不少酒,没有酒量的她早就晕头转向,找不着北,趴在何文堂身上睡了过去,而桌子上,除了苏可外,沈晴和刘欣也都迷糊着倒下,被各自的男友搂在怀中照顾,倒是于漫,是除了四个男人之外唯一喝了很多酒却依然清醒的一人,点了烟,看了眼苏可,“她还能结账吗?”
何文堂淡然的把靠在他怀里的苏可小心翼翼的放在一边的椅子上,叫来服务生,在于漫欣赏的目光中付了账,这男人……苏可跟了他,不亏。
“回公寓吧,我先走了。”于漫自顾自的走出了包厢,一出门,却碰上了一个穿着警服的一脸酒色走路摇摇晃晃的年轻女警,身边还跟着一个同样穿着警服的帅气青年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上司模样的中年男人,“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青年为女警不小心撞到别人的行为道了歉,于漫也没计较,看女警要吐的模样后退了几步,女警吐在了青年崭新的警服上,青年耸了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
“没事。”于漫打消了青年的愧疚,头也不回的走出酒楼,青年与中年男人相视苦笑,青年闻着身上恶心的味道开了口,“这下又要自己洗衣服了,没想到方柔方大组长还有这么可爱而狼狈的一面。”
“她呀,其实在她父亲死后,就一直没有睡过好觉,我也再没有见她笑过,这次,就当是放假散散心,你好好陪陪她……顺便激增下感情,我看好你……”中年男人认真中又带有猥琐的话让青年摇了摇头,抬头感叹苍天遇人不淑,交友不慎。
不过……她的确挺漂亮的,只是笑的很少,心底好像有什么事在压着她,明明快喘不过气,还硬是不愿跟别人分享,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等三人走出酒楼后,包厢内又出来了三对男女,沈晴还有一丝理智,上前拍了拍何文堂的肩膀,“小可就交给你了,她有眼光,我也很为她高兴……”
“……”何文堂看着话还没说完就昏过去的被何守望及时抱住的沈晴,在何守望歉意的目光中,带苏可上了车,向学校开去。
许纪冬与何守望相互点了点头,何守望把沈晴扶上车,关上车门发动,跟快就追上了何文堂怕影响到后座躺着熟睡中的苏可特意开的开的不快的车。
许纪冬刚想把刘欣像何守望那样扶上车,黑暗中猛然冲出一个人给了他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抱住昏迷不醒的刘欣,紧张的看着其丧失了自卫能力的可爱模样,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还好赶来得及时,见到了这一幕,再晚几分钟不然恐怕就错过了。
“你是谁?把那女的放开!”许纪冬被人打倒在地,眼冒金星,等恢复过来后起身,对抱着刘欣的青年咆哮着,冲了过去,准备把从其手里刘欣抢回来。
“不知死活。”作为斧头帮的少爷,从小接受训练的身手自然不是宅男模样的知识青年可以抵挡的,不到两分钟,许纪冬已经失去了再次站起来的能力,全身的疼痛让他的脸上十分扭曲,看起来异常痛苦。
“警察,不许动,交出人质。”洪忠烈在送走季风和方柔后本来准备回酒楼去取丢下的配枪,却在酒楼门口遇见了这档子事,喊了一声,把手放在后腰处装作有枪的模样,果然吓住了持有人质的青年。
欧阳时宇皱了皱眉头,警察?他这类人是最讨厌警察的,虽然他的家世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那个男人终究是他父亲,而且以现在一目了然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他的错。
心里有了决定,推出刘欣向中年警察的方位,欧阳时宇快速的闪进黑暗中,等洪忠烈把少女扶住交给缓过来的许纪冬后,抬头望去,哪还有那青年的影子。
“谢谢。”许纪冬道了谢,而后搂紧了刘欣,就要向自己的车子走去,洪忠烈拦住了他,“小伙子,要努力锻炼啊,下次再碰上这种情况,我也不能随时在你身边保护你,你女朋友可就危险了。”
“……”许纪冬低下了头,脸上尴尬中透着羞愧,是啊,好险,如果不是这个警察及时赶来,后果会怎样真的很难想象,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是他希望的样子。
抱着刘欣上了车,发动后,准备追上前面的何文堂等人,洪忠烈看着远去的车子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说着,走进了酒楼。
包厢内,苏默行把衣服披在金心仪身上,准备离开时却被抓住了手,“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苏默行抽出了手,找个位置坐下,金心仪被看穿也不恼怒,大大咧咧的倒了杯酒递给苏默行,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别喝太多,我送你回去吧。”苏默行没有动被金心仪送到面前的酒,看少女豪爽的一饮而尽,眼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关心和复杂,少女又给自己满上,看苏默行不喝,抬头埋怨的看着苏默行,语气却清醒而冰冷,“你认识苏可?”
“认识。”苏默行没打算隐瞒,回答中不带一丝犹豫,金心仪听后把酒再次一饮而尽,再次给自己满上,“你喜欢她?”
“是。”还没等拿起,金心仪的杯子就被苏默行夺了过去,他们相遇本来就是个错误,借着这个问题苏默行利落的斩断了两人仅有的一丝联系。
听后,金心仪整理好表情,穿好自己的外套看也不看苏默行一眼径直走出包厢,等少女走后,苏默行刚要出去,像是想起了什么,拿起桌子上的某杯酒一饮而尽,而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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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条通往科大的道路上,何文堂停了车,把要吐的苏可拉下车,路边,苏可狼狈的吐着,何文堂对开着车赶来的何守望和许纪冬打了个ok的手势,看两辆车开远,转过身拍了拍苏可后背。
苏可吐完,虽然有了一丝理智,但还是迷迷糊糊的分不清状况,像是梦见了什么,大手乱挥着,一不留神,一条银光从苏可手上一闪即逝,何文堂也没留意,抱着苏可上了车,向着学校继续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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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辆正开往科大的高档次跑车内。
何守望专心开着车,沈晴,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翻着自己的钱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时间找不到,索性把所有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有些东西不小心掉在下面,沈晴也没去管,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般,拿起了镜子照了照,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何守望苦笑不已,摇了摇头,女人啊……手机响起,接通,是父亲的电话,“喂?爸,我正在送小晴回学校公寓,怎么了?”
“那你快点回来吧,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挂了电话,似乎觉得父亲郑重其事的语气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般,何守望加快了车速,让副驾驶的沈晴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头,而后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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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别墅内。
大厅,顾若白正发疯般的喝着酒,顾起波有事不在家,那是家里能唯一管的住他的男人,一个三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看着儿子借酒消愁的模样,心里一阵难受,可除了他父亲,她知道自己的话是没有用的。
如果在十几年前,她没有带某个孩子出去,那么她现在会有两个儿子一起孝顺她,会有温柔的丈夫和美满的家庭,可惜……一切都晚了。
电话响起,顾若白完全没有要接的意思,怕电话中的人有急事,从二楼走了下来,“喂?是小珊啊……小白他……正在酗酒,你们之间闹什么矛盾了吗?”
“没……伯母,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想见见你,顺便谈一下关于顾若白的事。”从医院出来的苏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家面馆前,进去点了面,在等待的过场中想起了什么,拨通了手机里的一个相对陌生的号码。
“好,那我先在就出去,你把位置发给我吧。”中年妇女挂了电话,找来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千叮咛万嘱咐,“我有事先出去了,一定要照顾好小白,拜托了。”
在管家的保证中,中年妇女出了门,同一时间的面馆门前,一辆车停在了对过路边,一个苏珊熟悉的漂亮女人下了车,狂吐一阵,青年紧随其后下了车,对另外两辆车示意后开始照顾那个漂亮女人。
银色一闪而过,却被观察仔细大苏珊捕捉,等两人离去,吃完面的苏珊付了钱,走到刚刚苏可和何文堂两人在的地方,地上被苏可祸害的一片狼藉,强忍着刺鼻的臭味,耐心的搜寻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苏珊在一块石头旁边找到了银色的罪魁祸首,是一条异常熟悉的手链,却一时想不起,一个中年妇女在苏珊身后拍了她一下,吓得沉思中的苏珊把手链掉到了地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这……这条手链,你是从哪里找到的?!”中年妇女捡起手链的一瞬间,情绪失控般的抓着苏珊的肩膀一阵摇晃,苏珊也在同时想起了什么,失了神般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女生……哥哥……那女生竟然是……哥哥……”
“什么哥哥?你说清楚小珊,这件事对伯母真的非常重要!”中年妇女看苏珊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底更加焦急,脸上已经多了泪,在洁白的月色中,两个失了魂般的貌似母女的两人在大街上嚎啕大哭,直到深夜。
送女生们回到公寓的男士也功成身退,于漫和金心仪却失眠了,在沈晴,苏可和刘欣的熟睡声中,两人打开了一瓶红酒,举杯,对碰,而后两个孤独的人一饮而尽。
夜还在继续,漫长和消沉,注定不会平静的天空与命运已经交织在一起的几人混合成了一股不知去向的风,微微经过,便可能转折出另一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