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无声的永夜殿堂静静的等待着另一位‘传奇’的到来。
在这广阔殿堂中不断环绕着的是纪元前无畏修女的咏唱歌声。熄灭的蜡烛布满在了所有所有必经之路旁,不知何处吹来的轻风总是抚动着高挂在石壁上的旗帜,在石缝中投射进的月光下,罪恶之人的锁链声不断的回响,在那受诅咒的口舌中所低语的是所有人都无法入耳的秘密。
极恶之兽的低吼,骑者亡魂扭曲的赞美,遗留修女的悲嚎,以及,死神那新的祈祷。
‘传奇’即将来到,黑暗之火的终焉,腐朽之地的祷告,一切都将重新开始,开始走向灭亡。
男孩看完那段刻在巨大砖墙上的奇怪话语后,从石壁上拿走火把继续沿路前进,而这四周的一切都正如那段文字一样,粘稠的阴森感与空气中腐烂的味道总是围绕在身边挥之不去,走过路径上的蜡烛都会一个接一个的自己点亮起来,宏大而又透露着神秘感的歌声不断地在空中环绕。
赤脚踩在石砖上的回响声给这样的场景带来了那么一丝真实感,紧握住火把加快脚步的向前奔跑起来。
“啊!!!”
不断地嚎叫着自己心中的阴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会在这种可怕的地方,无论前进多久都只有一条通向黑暗的小道,这么叫喊都没有人回应,视线所及之处全是看上去就很古老的石壁。
“啊!!!哈哈...呜....”
不好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接踵而来,明明都已经这样了却还要折磨自己,男孩就这样蹲在地上咬着牙哭泣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在纤细的手臂上。
伴随着眼泪宣泄完后,擦干眼泪不服气的继续迈出步伐前进,与此同时,四周的石壁在视线中开始变得淡薄,石壁如同幻影般渐渐地消失,男孩呆立在原地看着四周突然变得宽阔的空间...
烛光摇曳,夏意盎然。
吱吱的蝉鸣声在夜幕中恼人夜梦,而这一切仿佛都与木淋无关。
耳机中播放着他最喜欢的钢琴曲,黑色笔记本上的双手来回敲打个不停。对于写出自己脑海中所想故事这样的事情,木淋总会觉得那个属于自己的虚幻世界在字里行间变得真实起来,特别是在被人关注、评论的时候,都会让还在上高中的自己有了一份与他人不同的成熟感。
喜欢这样宁静的夜晚,更喜欢在这夜晚中无拘无束沉浸在脑海世界中的时间,在写完今天需要放上去的剧情后木淋摘下了耳机,抬起工作三个小时的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随后便趴在电脑桌上闭上双眼沉浸在脑海内虚幻世界的余韵之中。
因为住的地方较为偏僻,现在的时间又已经临近凌晨两点,考虑到明天是星期一还要考试,所以木淋还是老老实实的合上了笔记本,躺在床上准备和所有人一样进入梦乡。
“怎么还在玩手机还不睡,明天是不是不上课了!快睡觉!”
成年男人凌厉的训斥声从楼上传来,木淋盖上了被子心想道‘啊,楼上的那个妹子怎么就是学不乖呢,明明木地板听脚步声就可以知道家里人来了啊,如果是我的话就会在被发现之前藏起来了。’
到这里,木淋想起了年前回家见到的父母。因为父母常年在其他地方工作的原因,使得才十七岁的木淋高二就已经习惯了独居生活。
一个人玩电脑到深夜也不会有人生气,不好好吃饭也不会有人对自己唠叨的生活。
每当从楼上家庭的细微声中传来幸福感时,木淋都会不禁在脑海中做出属于自己的幻想,可是到最后,这种在最初让自己好好的体验到了一丝幸福感的做法,逐渐掠夺了抑制心中孤独的力量。
“真是的,大半夜的还起床来管我...”
双手下意识的渐渐抓着被单边缘,在听见楼上女孩的抱怨声后拉起薄薄的被单盖在头上,用充满着无力感的声音平躺面对着天花板说道。
“给我珍惜一点啊蠢丫头...”
渐渐地,倦意伴随蝉鸣声不断袭来,夏夜带走了木淋仅有的意识。
咚。
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从小区中传来,一瞬间知了嘈杂的鸣叫声都停顿了下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在原本空无一物的水泥路旁多出了一个暗黄色的纸箱,而在那个纸箱上用马克笔写上了数句英文词句。
过了一会儿极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纸箱上的英文词句如同逝水般消失,随后在消失的地方又重新出现了一句不同的话语。但是在这深夜之中,并没有人发现这神奇的一幕。
清风袭人,凉爽的夏日气息伴随着闹钟的钢琴曲唤醒了木淋疲惫的双眼,晚睡过后次日的疲惫与头晕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慢慢的起床后扶着墙来到浴室开始洗漱起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让眼睛十分喜欢的阳光从窗外直射进来,舒爽的气味弥漫在整个夏天的清晨中,穿好衣服后简单的拿起钥匙与书包后和以往一样向着学校出发。
然而就在木淋来到楼下前脚刚准备迈出公寓的时候,一个纸箱突然从天而降掉在了木淋的面前,吓得这个还没睡醒的男孩倒退着坐在了地上。
“高空...抛物吗...”
很奇怪,这里总共只有八层楼高,所以这里的人家都装上了防盗网,没可能从家里丢出大纸箱的,楼顶也是封死的,走道里也没有有人走动的声音。
难道是从飞机上掉下来的吗?
拍了拍额头停下了渐行渐远的思绪,站起身来之后很好奇的伸手想去打开那个纸箱,可右手食指一下剧烈的刺痛让木淋下意识将手收回,快速的拿出纸巾将不断滴落鲜血的指尖包裹起来。
“啊...这箱子是怎么回事...”
滴落在箱子上的血迹仿佛像海绵一样被瞬吸殆尽,而上面用黑色马克笔写下的英文句子引起了木淋的注意。刚才上面有写这个吗?好像写的是‘我们很想念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恶作剧吧...啊!再不走要迟到了。”
摇了摇头的绕过纸箱快步向小区门口的候车牌跑去,木淋住的那栋楼里门口并没有多远,所以轻松跑上几步就可以看见那个细长的不锈钢站牌。在哪里,一个身穿浅蓝色运动T恤与白色七分裤的女孩安静的坐在车站旁的长椅上看书。
仿佛瞄到了什么不得了东西的样子,木淋很不自然开始缓慢移动并且可以的压低脚步声,视线凝望着那纤细背影的同时,木淋的脚下以极慢的蠕动着。
那是木淋班上的班长,名字叫做谭依妮,与此同时也是从两年前开始就一直住在木淋楼上的邻居,可是木淋却总是在下意识的避免让女孩知道自己就住在楼下,这或许是希望自己这个差生不被成绩优良的女生所关注,亦或许是木淋的胆小与自卑心理在作怪。
根据日积月累的观察,虽然在平时都是谭依妮乘她爷爷的车早早地去学校,可有的时候也会像这样做门口的公交车,而往往这样的时刻木淋的反应就会没头脑的变得奇怪起来,这种情况下在过去两年里木淋都会选择躲起来等到谭依妮先走然后乘下一班车,可是今天却没有办法继续那要做。
原因是今天早上有考试,如果迟到了的话肯定就是玩完了,放假前老师还特地叮嘱差生不要用什么迟到的理由来躲避考试,无论怎么说这对于一个没自信的胆小鬼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难受的时刻。
是就这样迟到等下一班车接受班主任的全班批评?还是干脆一点不要想太多的等车来之后直接上去呢?木淋下意识的攥紧了右手食指上包裹住的卫生纸,低头一看却发现整张纸都已经被血染得通红,慌慌张张的拿出自己口袋里的卫生纸准备换一张时,那个伴随着自己度过了两年的声音这一次没有水泥隔阂的传入了自己的耳朵。
“木淋?”
“啊?哦...”
“真的是你啊,你的手怎么了?”
“诶?我没事...”
被手指上的工作与突如其来的问候夹击,木淋的大脑好像没有办法同时处理两件意外的事情,不明白为什么小小的划伤会有这么多的出血量,不懂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在小区的墙壁后面先躲起来再换纸巾,不知道要怎么样回答才可以回应她的好意。
就这样低垂着头,在口袋里掏纸巾的动作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我这里有创可贴。”
女孩一手拿着书,右手则是向木淋递上了两张创可贴。
“...啊?”
好快,为什么这女孩从站牌走到我面前的速度这么快,难道因为是体育部的原因吗?这是此时此刻木淋脑中的所想。
看着举着血红的手指表情一脸木然呆视着自己的木淋,女孩十分干脆的把书让木淋的另一只手拿着,撕开创可贴的包装后帮他贴了上去。
叭叭。
刚到站的公交车按喇叭示意这两个学生快点上车,在利落的贴好创可贴后谭依妮抓起木淋的手腕小跑上公交车,在为木淋投了车票后拉他到车后座叫他乖乖坐下。
“啊...谢谢你,还有那个车钱我...”
“不用了,这里还有一张,你自己记得之后换,把书给我吧。”
“好...好的...”
女孩坐在了另一边的双人座接过了书后,便深吸一口气的做出了放松的表情,小镇清晨的车内并没有太多的人,干净的阳光直射在女孩的长发与侧脸上,在那光下的黑瞳给木淋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幻感,仿佛这些电影里的镜头都出现在了眼前一般。
是注意到了视线,谭依妮转过头来与木淋对上了目光,女孩那不同于自己的眼神深深的吸引住了木淋。
紧攥着食指的同时,心底似乎感觉到了,已经有什么东西从此刻开始悄悄的萌芽与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