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明可以拿到皇权。”
教皇办公室里,教皇和圣女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那个病太子根本就活不了几天,就像他说的那样,等到他死了,别人又可以扶持他的任何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和我们作对,那样是徒增烦恼。我们应该让他让位!由我出面做皇帝!这样才更稳妥不是吗?”
叶文玉看着自己堂叔的脸,觉得那张脸前所未有的丑陋。
“我们是教廷,我们要皇权干什么?谁符合法统,我们就忠诚于谁,我们是维持秩序的人,不是打破秩序的人。”
“单纯!”教皇打断了她的话,“不把秩序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维持秩序!小玉,这件事上我由不得你!”
“你想干嘛?喂!你想干嘛?”
只见教皇不断向叶文玉压进,最后他抱住了叶文玉,在她身上摸索着,摸出了那块令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手里的令牌,教皇发出大笑。
而叶文玉摸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口袋,微微愣神。
堂叔……怎么了?
教皇……堕落了?
抚慰整个世界的圣女,自己是圣女,自己该做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令牌被夺走了!
没有任何学识能够告诉叶文玉如何把令牌夺回来。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教皇已经不见了。
此时太子刚刚回到为他安排好的房间,他打算在方岄绮的搀扶下爬到床上去睡一觉,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
太子见是教皇,松了一口气。
“教皇冕下,十分感谢……”
“不,你不要感谢我。”教皇居高临下地看着太子,“明天的登基大典,你要宣布把皇位让给我!”
“你什么……”
“拿下!”
方岄绮刚要质问,就被两个教廷军的人飞扑过来摁住了胳膊。教廷军的人力气出奇的大,一个人方岄绮或许还能与之较力,两个人,就太勉强了。
太子反而十分平静:“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教皇冕下?”
教皇也没想到太子这么干脆,他准备好的一大堆话此时全噎在嘴里。
最后他只好说:“哼,识相就好。”
整个过程大概两分钟,姚泓伥就从准皇帝变成了没有任何身份的人。
黑桃大帝已经死在红桃地了,明天要登基的也不是他,那他还是什么太子呢。对了,从此刻开始,以后还是拿他的本名姚泓伥来称呼他吧。
教皇走了,教廷军也走了。方岄绮还想扑上去,被姚泓伥叫住了。
“好了。军队就是一切,我们的军队被人瓦解了,他们的军队很强,人家能救我们我们就应该知足了。”
“可是,可是……唉,可是我的禁卫军到底是怎么瓦解的?为啥他们会去信那个什么PUA啊。”
“其实没有人信。”
门又开了,叶文玉走了进来。
方岄绮刚刚激动,叶文玉伸手制止他:“我号令军队的令牌被我堂叔抢走了,所以他是他的事,我是我的事,我现在可以说和你们同病相怜。”
方岄绮一愣:“教皇是你堂叔?”
“是的,我叫叶文玉,而我堂叔的名字叫叶英。”
“叶文玉……叶英……”方岄绮喃喃着,“原来教皇和圣女也是有名字的么?我忽然觉得你们也没什么神秘的了,我叫你小玉吧?”
叶文玉笑着说:“本来就没什么神秘的,大家都叫我小玉。”
“那,小玉,你刚刚说没人信那个什么PUA,那我的禁卫军到底是怎么瓦解的?”
“他们在禁卫军中派了奸细。一个没人信的东西,通过运作,就可以制造出所有人都信的假象。”
方岄绮不解:“奸细怎么会有这么大作用?一个假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变成真的呢?”
“他们的活动当然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是一场伏线千里的阴谋。那些奸细要做的不是让禁卫军反对朝廷,他们只需要传播一种思想:我为什么要为朝廷卖命呢?他们只需要让禁卫军产生怀疑就够了。策反一个人甚至一群人,是十分困难的事情。但是让一个人或者一群人犹豫,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甚至人越多越容易让他们犹豫。大部分人犹豫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影响禁卫军中意志不坚定的人,或利用他们的野心,或利用他们的贪婪,只需要几个、十几个人,他们影响这些人,把他们变成自己的仆人,替他们做事,条件就集齐了。”
“你真不愧是专业人士。”方岄绮说,“按你的说法,只靠影响几个人,就能影响到所有人吗?”
“是的。当大多数人开始对自己的职责产生犹豫的时候,谁能震慑他们,他们就会短暂地听谁的。所以当游行的队伍冲击他们的时候,埋藏在禁卫军里的奸细就会喊:‘他们是平民!为什么要和他们战斗!’,‘放他们进去吧!他们是向太子诉苦的!他们不会伤害太子!’,这样一来,大部分禁卫军都会犹豫,也许三五分钟之后他们就会意识到事情不对,但是这三五分钟足够游行队伍攻陷东宫了。所以禁卫军没有背叛你,他们只是犹豫了片刻。”
“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是这片刻!”方岄绮气得往床上狠狠一砸,“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我虽然这也不懂,那个不懂,但我好歹还是知道这么几句俗语。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禁卫军啊!就这么,就这么,唉!”
“他们在实际上就是背叛了太子,”叶文玉说,“但现在他们还愧疚。如果明天的登基大殿,太子向世人诏告我堂叔的阴谋,让禁卫军和教廷军作战,届时我趁乱夺回令牌,让战斗平息,你们照样还是太子和大将军。”
“怎么,你要和你的堂叔作对?你要杀了他?”
“如果你们能胜利,我希望能向你们求情。”
“能够胜利再说吧。”方岄绮苦笑道,“你们教廷军的战斗力我是见识到了,他们的手里能放电啊!那个是什么原理?魂武?”
“是科技。”
“科技?”方岄绮觉得荒谬而震惊,“科技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威力?可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整个帝国有几个人知道?”
“德赛人瞒了很多啊。”姚泓伥无力地叹气说。
方岄绮想到了什么,又说:“可你们教廷却知道!”
叶文玉说:“我的爷爷早先在德赛大陆游历,他可能知道科技的真相,但这些他也没告诉我。”
“你的爷爷?”
“教廷的真正领袖,是我的爷爷。”
方岄绮挠了挠头发:“教皇是你堂叔,然后教廷真正的领袖是你爷爷?你爷爷是谁?太上皇?”
“他是教廷的那位老园丁。”
“园丁?”方岄绮彻底糊涂了。
“我懂,他是把教皇和你推到台前,自己在幕后操纵。”姚泓伥说,“老谋深算啊……”
“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爷爷,救你们的那块令牌就是爷爷给我的!”
姚泓伥看着她:“他就没想过教皇会把令牌夺走?”
“……”
叶文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难道有一天,爷爷也会堕落?
他先把令牌给自己,然后授意堂叔拿走吗?
不!绝不可能!那样的话从一开始就把令牌给堂叔不就好了?
所以,是爷爷信任自己,才把令牌给自己,而自己却把令牌丢了。
要想夺回令牌,要想抚慰世界,唯一的办法就是和朝廷合作。
“太子殿下,要把令牌夺回来,只能靠您。”
“咳,咳咳。”姚泓伥深深地看着她,“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你们教廷的一盘棋?你们教廷也已经和德赛人勾结,你们教廷策反了禁卫军,上演这一出好戏?”
“我爷爷不是这样的人!”
“太子殿下!圣女,圣女殿下!”方岄绮在中间一下子左右为难,“你们冷静一下,很明显这次阴谋的幕后主使是谁,是二皇子吧?教廷救了我们,我们猜忌他干嘛?小玉,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你爷爷,但是你堂叔才是教皇啊,他什么货色,谁能保证呢?”
叶文玉沉默了一下:“他……我也不能保证。但是您应该相信我,太子殿下,如果不是我的堂叔忽然下手,我是会率领教廷军在明天为您的登基大殿保驾护航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私利。现在教廷军被夺走了,我们只能把他夺回来,凭您的号召力,还有我的号召力。如果不这样做,这教堂容不下我们,甚至整个帝国都容不下我们。”
“咳,咳咳咳咳……”
太子咳出了一些血来,红红的,洒在白色的床单上,像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方岄绮又是心疼又是急:“这,唉,太子殿下,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为你做个主怎么样?我是你舅舅,这事我拿定主意,我们和圣女合作吧,不然真的只有死啊。”
“方兄,我信任你……”太子虚弱地说,“那就由你去办吧。”
“诶!”
办?办什么办?
叶文玉出门的时候,发现教皇就斜靠在外面的墙上,看着叶文玉的一双眼睛是如此的冰冷。
是日,圣女叶文玉被教皇囚禁。